第66章(1 / 2)

小夫郎 谢亦 2260 字 2023-09-08

诺儿小大人样地叹了口气,说:诺儿想回家,可是阿父说,以后我们的家就在这儿了。家就是家,苦辣酸甜,柴米油盐。累了,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都不能逃避,要一起努力去面对,去解决烦恼。

太爷爷和我们就是一家人,诺儿想让太爷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我陪你说好听的,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这样就没有时间生气了。哦,对了!

诺儿招呼着李信把他们带来的东西拿过来。

打开木匣子,却是几卷宣纸和文房四宝。

诺儿说:我最近学了一个新法子谁惹我不高兴了,就画一幅大作送给他。这办法可好用呢!没有它解决不了的烦心事,要是画一幅不解气,就画两幅。阿伯不是惹您不高兴了嘛,我教你怎么对付他。

说着他瞅了李文武一眼,提笔在宣纸上涂抹一番。

不一会儿,一个歪鼻子斜眼却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李文武的画像,跃然纸上。

秦老看得哈哈大笑,直夸他天资聪颖有慧根。

诺儿拉着他一起来,两人边画边讨论。时不时瞅李文武两眼,再落笔,也不知道画成什么模样了,每每乐不可支。

待到大作落成,一老一小的脸上沾着墨迹,尤其是诺儿鼻尖上一点黑,逗笑了一群人。

不过,等大作问世,李文武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画上的人,一手扶着顶在脑袋上的水缸,一手捂着屁股,脸上挂着两行宽泪,可怜兮兮地看着画外的人。

最难得的是,惨不忍睹到如此地步,却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画上的人就是李文武!

衣着打扮便不说了,眉眼间就有九成神似。

诺儿还在旁边题字:种瓜得瓜,阿伯撒谎屁股开花,哈哈。

落款写着:画仙贺子诺,南渝清客僧。

秦老还正儿八经地盖下私人印章,乐得前俯后仰。

他都忘了放下手中的毛笔,墨汁滴了自己一身,还拍着腿直说:老夫毕生作画无数,却没有一幅比这副更值得收藏!我可舍不得给你了。待会儿再画一幅让你拿回去挂在书房,每日看三遍反省!这幅我要留着,带下去给老兄共赏,哈哈哈!

哈哈哈哈!

贺林轩和何谚笑倒在椅子里,连李信都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李文武:

想笑又想哭,扶着额头,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90章

午间用饭的时候,李文斌三人看到秦老乐呵呵的,对李文武都绷不住冷脸,十分纳罕。

待看过秦老送给李文武的大作,三人立刻笑作一团,吃饭的时候还瞧着李文武,满眼戏谑。

秦老让诺儿坐在自己身边,时不时给他喂两口。

诺儿没有坚持自己吃,也喂他吃菜,惹得秦老眼角的纹路都加深了几分。

末了,他道:你们这几天也不得空,就让诺儿和信儿到我这儿来吧。

李信便道:昨日阿父和阿叔就交代了。荒废了好些时日,我也想请太爷爷教我读书呢。

诺儿也跟着点头。

秦老自是不能更满意,连说文哥儿贴心。

江南李家主家的人这两日便就到了,李文斌兄弟和张河忙着准备扶灵回江南和重回族谱的事。

而贺林轩则趁着离京前实地考察铺面和南陵的市场情况,都不得闲。

各自忙了五天,才成行。

江南州在南扬和南广两州的西侧,有山势阻隔,水路反而更费周折,一行人便走官道。

张浩海带兵护送,一路紧赶慢赶,如此过了十天才到了李家主家。

停灵三日,受族亲祭拜,再迁入祖坟中入土为安。

葬礼过后,这日大家都早早睡下,李文斌也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是因为有心事,而是这日是月末,正值他的情潮。然而守孝三月不能行房,夜里就变得十分难熬。

贺林轩也不好过,但更心疼他辛苦,一边给他扇风,一边说故事哄他睡觉。

实在无法入眠,李文斌便和他说话:那日秦阿爷说诺儿的年纪能上蒙学了,便是不去书院,也要找个正经的夫子回来教他。林轩,你说呢?

这件事,前两日阿兄也找我说了。

嗯?

听他的话,似乎李文武找他说了别的事情,李文斌抬眸看向他。

贺林轩贴着他红润的嘴唇,有些难耐地磨了磨,低声道:阿兄收到京城来信,皇上说他有意取缔上书房,让三位皇子和宗亲子嗣进国子监和京中学子一起读书。

这样一来,诺儿和信儿把手拿开,热死了他们岂非都要去国子监读书?

贺林轩老实地把手拿出来,又拿来布巾给他擦拭汗津津的后背。

江南和南陵也没差多远,却热了不少,我给你倒些水,一直流汗呢。

他起身倒水过来,李文斌也给他擦脖子上的汗水,说:你也喝点,这里的天气实在不好。

夫夫俩打着花腔,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贺林轩就抱着他说:我喂你喝?

李文斌觑他一眼,别一天到晚老不正经的,我还想多凉快会儿呢。

贺林轩也就嘴上说说,哪舍得搓火让他更难捱,赶忙拿过扇子接着给他扇风。

李文斌边喝水,边说:阿兄以前就是皇上的伴读,我看这意思,皇上是想让信儿和诺儿给皇子们作伴呢其实,我倒是宁愿他们过的自在些,不要卷进这些风波里。

贺林轩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还是让他们多经历些事情,以后才能稳得住。

特别是信儿。

诺儿长大了,如果想要闲云野鹤,未必不能做到。他却是乐安侯府唯一的继承人,扛不住也不能撂担子。

李文斌低叹了一声,以前偏安一隅,却心有不甘。如今大仇得报,处境却不比那时候轻松林轩,阿兄想要明哲保身不难,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他们不能在阿兄身上钻营,就朝你使劲,迟早要把你拖上这艘船。

贺林轩挑了挑眉,凑在他耳边说:能者多劳嘛。我也很后悔,我要是不这么优秀就完美了。

李文斌忍俊不禁,捏捏他的脸皮说:夸你的人太多了,你就少夸你自己吧。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贺林轩咧嘴笑,换了一只手给他扇风,边道:世间哪有两全事,总是有舍才有得。勉之,我不贪心,只要你和诺儿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情我都能应付。

李文斌应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枕着他的臂弯轻声说:林轩,我想家了。

等我们老了,你就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们还到山上打猎,挖些草药回家种着,每天只想着朝食吃什么,午食吃什么。你说书给我听,我为你作画弹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说好吗?

好。

贺林轩亲吻他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忽然有些发热。

在江南逗留几日,复又踏上回程。

这一路比来时要轻松许多,一行人放慢步伐,用了大半个月才返京。

而在此期间,四方来贺的三家分号和南陵城中的部署,并没有因为贺林轩缺席而停摆,如火如荼地展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