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 / 2)

小夫郎 谢亦 2252 字 2023-09-08

gu903();林当家抬袖子擦了擦汗,他也不敢问其他,只小心翼翼地道:大、大人,不知这新旧兑换,该当如何?

贺林轩微微一笑,果然是一行知道一行事。

当初他和李文斌兄弟说起银票兑换的时候,他二人还一头雾水,在听到兑换比率调整所能带来的暴利后,皆为之惊奇。

哪像这些银号主事人,一听就听出了其中的猫腻。

若是操作恰当,从中榨取的利润积少成多,不可估量啊

当下就有人抬头偷偷打量了一眼贺林轩的神色,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主动表态让利给这位户部尚书大人,献献殷勤。

这位建梁银号的林当家,心里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只等贺林轩开口,立刻表忠心。

贺林轩勾了勾嘴角,缓声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本官劝你们最好收起那点小心思。新旧银票兑换,必然是一对一兑换,不掺一分假。至于户部为何如此坚决,要推翻旧式的银钞银票难道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吗?

听他冷笑了声,诸位银号主事心中都是一紧。

宝钞倒是还好,真金白银,回炉重造也变不成别的模样。

但大梁的金银票据都是有定式的,历年历代少有变动,更不说完全推翻旧式,重新发行了。

以往,就算新主登基,更换的也都是银号签盖印章下的年号。

比如天顺帝上位后,流通的银票在银号兑银或是领取时,在原有的票据上加盖新朝的天顺宝钞字眼,意思就到了。

但贺林轩单独把这件事拎出来说了,在场的人立刻就明白了朝廷的用意。

这却是前一朝留下的糊涂债了。

天齐年间,陈党猖狂,银号印章上原本的天齐宝钞字样下多了一个徽章陈氏家族的家徽。

卧榻之下,岂容它人酣睡?

何况还是天子的床边!

单只这一个细节,就能看出陈氏的狼子野心了。

奈何天齐帝这样的金贵人,向来不与黄白俗物接触。自己都没怎么摸过银票呢,对这点小事完全不放在心上,根本想不到其中利害。

各大银号阿谀党附陈氏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多嘴,一直这么将错就错地用了。

如今天顺帝登基,又岂能容忍这样荒唐的,让梁氏皇族颜面尽失的耻辱继续存在?

所以,银票必须换!

最好一张天齐年间的银票都不要出现!

贺林轩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说道:各位都是聪明人,我相信,各位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众人齐声应道:谢大人提点,我等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贺林轩点了点头,说:如此,若没有其他疑问,各位便先回去吧。过几日,朝廷自会正式颁布政令,你们心里有数才好。哦,对了,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各位手里,走的时候记得带上。至于

贺林轩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惊骇中醒转过来的黄江平,笑了起来。

黄当家家大业大,不稀罕本官这点薄礼,本官也只有送给别的知道好歹的人了。

此话一出,黄江平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脊背彻底垮了下去。

大人饶命

黄江平老泪纵横,可惜为时已晚。

贺林轩视若不见,起身道:今日便到这儿吧,各位,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告辞了。

说着,他当真走了,一点留下来和众人套交情的意思都没有。

银号主事们恭送贺林轩离开,好不容易挨过这场硬仗,他们再直起身时,都有些虚脱之感。

相视一眼,众人面上都露出苦笑和后怕之色,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匆匆离开了。

自家知道自家事,必须在户部插手前将那些要命的烂瘤剐了,否则小命不保啊。

至于地上的黄江平,众人自顾不暇,哪里还会管他。

他们只在心里不痛不痒地叹息:原本只要破财就能消灾,偏他不肯,现在落得脑袋搬家,又是何苦来哉?

经此一役,众商贾银号尽被收服。

南陵城里的人家或许不清楚在福西坊的别院中发生的故事,但之后南陵城内发生的几件大事,却都是有目共睹的。

欸,你们听说了吗?又有一家大商户给朝廷捐献了几十车的冬衣呢!

哎呀,比昨日捐的那家还多么?陛下可有恩赐?

那可不是,圣上亲赐的良善人家的牌坊,喜得那家人又哭又笑的,朝皇宫磕了好几个响头呢。

要我说啊,还是粮种更实在些。等陛下把这批粮种分派下去,咱们来年就有盼头了。

这些粮种朝廷可是分文不取呢,陛下仁德,咱们以后这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这多是百姓之言。

富贵人家着眼的,却又在别处了。

没想到还真让姓贺的想到了法子,只两日功夫,就收了三百多万两白银!

嗤,不过是一个皇商的名头罢了,也难为他们掏钱掏得这样感恩戴德。

毕竟是些低贱的商贾嘛

这你可想错了。我听说啊,那贺林轩似乎许了他们天大的好处,他们才给钱给的这般痛快哩。

什么好处?你且说来听听。

这这我也就是听说。不过,也不用多问,日后看着自然也就知道了。

这样的议论声,在朝廷查办南陵银号,黄家锒铛入狱,银号整改的政令颁布后,银号主事人马首是瞻,没有一句反对之声时,瞬间转了风向。

哐啷一声!

虞明博愤愤地砸了一个杯子。

废物!这么大的事,竟然连一句口风都不露,这群废物是要与我为敌吗?

让虞明博气愤难平的,不全是银号向朝廷投诚。

而是他们在投诚之前,竟然没给他递一句准话,反而守口如瓶。他直到今日政令公布,才得了消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正在他气头上的时候,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世子爷,侯爷请您过去。

虞明博连忙收起脸上的怒容,整了整衣冠,赶去前院书房。

孩儿拜见父亲。

他进屋问礼,余光扫见父亲手里正拿着一本眼生的账本,而距离自己两步远的地方,放着一个乌木箱子。

安平侯爷没有让他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屋里的白玉雕,是黄家送的?

虞明博不太明白父亲为何突然过问此事,回道:是的,父亲。

莫非是因为黄家被问罪,所以父亲想让自己把玉雕收起来,以作避讳吗?

除了玉雕,还有什么?

安平侯爷静静地看着跪在下首的长子,将手里的账本放了下来。

不等虞明博回忆,安平侯爷就说道:是不是还有血玉枕,黄玉笔洗,墨玉砚台,白蟒玉佩我竟不知,你如此喜欢玉石。

父亲,您

虞明博的脸色变了又变。

正想问他怎么知道这些,还在此时提起,就见安平侯爷把刚才放下的账本往自己的方向推了推。

他道:你也看看吧。若非看了这些,为父都不知你的喜好。想来,那黄当家比我这个做父亲的,更称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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