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2)

小夫郎 谢亦 2406 字 2023-09-08

贺林轩回过神,见他看着自己笑,嘴角也跟着扬起,说道:宝贝,在想什么呢?

李文斌回过神来,看他放下药膏盒子,又拿了银盆过来,调了温水要给他洗脸,笑道:也是难为高老太医了,一把年纪还要陪着你胡闹。前段时间我遇着他家的孙夫郎,还说他老人家清减了不少,头发都掉的比往年多。

贺林轩拧了温热帕子给他敷脸,一边笑道:那你听他说了别的没有?

我可听说,他老人家可起劲得很,还拉着他的徒子徒孙们一起钻研。上回来送药膏的时候,他那儿子私下里还同我透了口风,说等他老父亲研究有成,想用这法子置办一份产业。说是到时资金上有不凑手的,请我帮忙贴补,算我三成红利呢。

李文斌闷着脸,笑声透过湿润的帕子,说他:高家可是百年圣手,哪会缺这点银子?愿意让你往里头投钱,可是你占便宜了。

贺林轩挑了挑眉,将帕子拿开,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那可说不好是谁占便宜了。现在你夫君可抢手得很,不知道多少人拿银子哭着喊着,要我给他们保驾护航呢。要不是我有家有口的,做贪官风险太大,现在你和诺儿尽可以睡在金山银窝里了。

李文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我可真是太失望了。

贺林轩哈哈笑起来,给他洗了脸,仔仔细细地涂上药膏,用手指匀开。

看他仰着脸,闭着眼睛的时候眼角还有些许笑意洋溢,贺林轩心里一片暖意。

如今的日子,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这些点点滴滴,细细碎碎的日常,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幸福。

勉之,水温下来了。你把脚拿开些,我加点热水进去。

给李文斌的手脸脖子擦好防寒滋润的药膏,贺林轩看了眼已经不再冒热气的泡脚药桶,把一旁的双耳陶罐抬了起来。

李文斌有些发困,摇头说:今天太晚了,就这样吧,该歇息了。

贺林轩摇头说:还没够两刻呢。医嘱还是要用心遵守,你可别学阿兄,他那脚刚有些好转,这些事就不肯上心,总是马马虎虎应付过去。

李文斌柔和地看着往药桶里添水的男人,笑着说:谁让阿嫂是个纸老虎呢,他要是有你一半的厉害,不怕管不住阿兄。

贺林轩笑起来,说:这事靠阿嫂确实不行,随便几句就让阿兄糊弄过去了。我看,还是信儿靠谱些。明天我就跟他说道说道。

李文斌想到李信督促兄长泡脚吃药的场面,觉得逗趣,更多的却是感慨:夫君说的是。若真如此,阿嫂回头该跟我哭鼻子了。

贺林轩也有些乐。

他可还记得当年张河拿着木棍打他时,张牙舞爪的模样。谁想到,那样粗枝大叶的人却是个泪点低的,高兴了,感动了,都要红眼睛。反倒是伤心的时候,比较忍得住。

或许,那些年难捱的时候太长了吧。

等李文斌泡好了脚,贺林轩仔细给的双脚涂抹上药膏,把人抱回了床上。

相拥着说了会儿话,双双入睡。

第二日,南陵城的大街小巷上年味一下子浓了起来。

各家各户张灯结彩,放鞭炮,迎新年。

一大早就开始为年夜饭做准备,各自忙碌,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祭奠了先祖,开了年夜饭,一下子就热络起来。

孩子们走街窜巷,在街坊邻居家里出入,吃百家饭,过欢喜年。

乐安侯府也同样热闹,平时不怎么说得上话的一些人家,赶着热闹上门拜年,孩子们聚在一起吃饭,相约着以后时常走动。

直到了三更天,才算散了。

一家人摆上瓜果,静心守岁。

李文武看着灯火阑珊的府邸,低喃了一声:不知道,阿父阿爹可真的愿意回来。

他说完,抹了抹脸,在贺林轩询问地看过来时,朗声笑道:没什么,林轩,趁着还没开朝,我们找个时间再去白头山滑雪,到庄子里泡泡温泉吧。等开朝了,再想有这样清静的日子,可就难喽。

就像他说的那样,天顺二年,正月十二复印开朝。

当日,户部尚书贺林轩奏呈赋税改制一事,霎时在朝廷上掀起轩然大波。

第131章

赋税之重,万民之害也。近二十年来,赋税多次提升,国库收入却逐年下降。反是天运年末,赋税较轻,但国库充盈,为今时三倍不止。

微臣以为,当复先帝陛下良政,将税收之数调整回天运二十年所行政令。即人丁税,七岁起征,不足十六岁者,一人一年二十钱。十六至六十岁者,一人一年一百钱。六十以上老者,免征。其中商户翻倍,奴籍所征为其三倍之数。田地税山林税河渔税

其中商税增收办法,因时移世易,当因时制宜,微臣以为当分立一个名目,仍沿用按陛下去年所出的政令

贺林轩站在大殿之上,吐字清晰,侃侃而谈。

众臣听罢,表情不一。

年前贺林轩透过口风,言明俸禄将改之事。

众人都知道此事势在必行,早都准备好了歌功颂德之语,称颂陛下心系天下,圣明之治。至于其他,等户部将具体的俸禄章程拟定之后,再有批评不迟。

却没想到,贺林轩一开口就是赋税改制,这却让大部分朝臣都为之震动了。

殿中寥寥几人被天顺帝提前打点过,倒还沉得住气,剩下的人都对贺林轩的雷厉风行倍感不快。

上元佳节未过,大家都默契地说些太平事,过个太平月,好图个好兆头。

哪个像贺林轩这般,甫一开朝,就说这般要事?

太不知规矩了。

况且,天顺帝登基未久,国库不过小得一点急银,刀子就伸向了赋税,未免操之过急。

待贺林轩的奏本说完,当即就有兵部尚书出列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贺大人言之有理。只是,也有些言过其实了。

往前五年,天公降怒,收成本就差些,国库收入有所下降也是常理。况且,眼下民生未定,微臣认为当以不变应万变。待积蓄过两三年,民生大定,国库也有余力可保灾兵银钱不断,再议赋税改制一事不迟。

以他作为兵部尚书的立场,确实有理由出言反对。

毕竟,赋税改动若是一个不慎,致使国库空虚,他兵部往往头一个要被克扣粮饷。眼下才堪堪看到朝廷的腰包鼓起来,就要冒这样大的风险,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天顺帝不言,却也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

刑部秦尚书说道:陛下,微臣以为王大人所言差矣。

赋税居连年上升,户部所收却连年下降,又岂是天象的罪过?哼,微臣复核陈党党羽的罪状时,所见贪墨之数何止千万之数!如此这般层层盘剥下来,百姓苦,国库空,填饱的只是某些人的胃口!陛下,微臣以为不仅赋税改制势在必行,更应加大稽查,若有谁敢效仿前人吸食百姓骨髓,格杀勿论!

反对之声与赞成之声此起彼伏,早朝之上顿时议论纷纷。中立之人偶尔出声和和稀泥,争论却是愈演愈烈,直到午时的钟鸣响起,都没讨论出一个结果来。

天顺帝面露愠色,冷声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此事押后再议。

王喜公公适时出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群臣看看时辰,再看看皇帝陛下的脸色,识趣地把那些开年祝愿歌颂皇帝的吉祥话咽了回去,恭送了皇帝陛下。

虞明博回转工部,表情有些冷。

左右侍郎看在眼里,关切道:大人,何故郁郁不欢?

虞明博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他也上了奏本,说的正是工部改良粮种,推行精耕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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