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李信看出他的郁闷,刚才就听说阿弟带着三殿下做坏事,被阿叔逮个正着,还企图蒙混过关,被阿叔教训了一顿。
摸了摸他的头,李信有些好笑道:下回不许再这么戏弄三殿下了。
哼。
诺儿皱了皱鼻子,他其实不是生气,只是觉得没面子。当着小弟咳,是三殿下的面被阿爹教训,实在有损做兄长的威严。
长泓看他不高兴,想了想,把自己鸡蛋糕上的一颗红山莓递给他。
诺儿眼睛一亮,谢谢二兄。
看他笑了,长泓抿着嘴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长灏眼尖看见了,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看着长泓,撒娇地喊了一声:阿兄~~
长泓看着他沾满蛋糕屑的花猫脸,默默转过身,吃掉了最后一颗山莓。
哈哈!
诺儿看见长灏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顿时乐开了花。
长灏正要讨伐偏心的二兄长,一片香蕉片塞到他的嘴里,长渊拍拍他的脑袋,温言哄道:好了,快点吃,凉掉就不好吃了。
长灏嘻然一笑,还是阿兄最好啦。
一旁桌上看着孩子们嬉闹的大人们,都是满脸笑意。
李文斌小声和贺林轩说道:让诺儿多和一些孩子来往也好,我也怕他小小年纪就和他阿兄一样,太沉稳了。久了,会变闷的。
贺林轩却知道,儿子表面上再胡闹,其实心里已经渐渐蜕去了孩子的天真,心思透亮。比起李信被责任感催熟的沉稳,其实诺儿才是真的早熟。
这些,他相信李文斌也有察觉。
贺林轩摘掉他嘴角沾上的细碎,笑着道:诺儿在书院也是孩子王,大家都喜欢和他玩。咱们儿子,讨人喜欢着呢。
李文斌含笑摇了摇头,他是在书院横着走,我听纪文说,大家都怕他。
自从诺儿的身世在京中上流圈子曝光,书院里难免有孩子听了闲话,人云亦云取笑诺儿。
诺儿把他阿父那一身匪气学了十成十,叉着腰当着那些来找茬的大孩子的面说:你知道上一回带人堵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那孩子也是个混世魔王,不屑道:什么下场?你还要跟我动手不成?
他比划了下诺儿的小身板,再指了指自己的大个头,一群跟在他身后的孩子哈哈大笑,嘲笑贺子诺自不量力。
当时纪文就在诺儿身边,吓得浑身富贵肉都在打摆。
据他事后学给李文斌听的,当时诺儿面不改色,像极了千军万马当于前而谈笑自如的英雄,抬了抬下巴说:我阿父把那家伙抓起来,扒了裤子,绑在我们村口的大树上,当着全村人的面,抽的他屁股开花,哭爹喊娘。
诺儿眯了眯眼睛,看着他的腰后,笑得不怀好意,你有种,下学别走。
看着诺儿三言两语把一群大孩子吓走,纪文崇拜得五体投地。
李文斌听说的时候,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他看着贺林轩,也不知道是该夸还是该骂,哭笑不得地说:都是跟你学坏了。
贺林轩闷声笑起来,一脸的骄傲。
薄老和秦老对鸡蛋糕都很喜欢,秦老喜欢甜食,只是脾胃不好,吃完了一块,就让晚辈劝住了。
他有些意犹未尽地说:我府上厨房也送了几个去四方来贺跟掌厨学了一段时间,可惜慧根浅,没学多少本事。
贺林轩说:阿爷,您要是不嫌弃,我送两个厨子给你。一个做药膳,一个做糕点。不过,您老人家可要节制,这些甜的要少吃,不然几位叔伯该找我麻烦了。
秦老笑盈满面,还是林轩你这孩子贴心。
贺林轩没有厚此薄彼,不过薄老对甜点兴趣不大,他只送了一个厨子,专做药膳,为老人家调养身体。
吃了点心,便是品评他们上午画的画了。
李信的画中规中矩,虽然单薄生硬了些,但画出来的东西和实物相差不大。而且他在比例上下了一番心思,不说别的,但还原这一点已经做的很好。
贺林轩肯定了一番,再说出一些技巧让他攻克画得太慢的缺点。
李信很受教,他和叔父学画不是为了陶冶情操,多学一门技艺,追求的就是真且快。
接下来就是诺儿和秦老的联手大作了。
两人用色大胆,哪怕只有一根石墨笔,却让他们划出了黑白灰,以及各种渐变的灰黑色泽。
乍一看过去,画纸上就是一团杂乱无章的色块。
但再看第二眼,就能看出陶罐的形状,且很有神。可第三眼,画上的颜色又仿佛组合成不一样的物件,每个看见的人都有不一样的见解。
薄老摸着胡子说:诺儿果然很有灵性,要不是被老东西拖后腿,这画可称上佳。
他这话可称不上实诚。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老的用色看似杂乱其实很有章法,越看越有滋味。至于诺儿画的那一边,一看就是随意挥洒,纯粹是在玩闹。
秦老却没有反驳,反而赞同道:我是看诺儿弄出这许多不同的灰和黑的颜色,觉得很有意思,偷偷跟他学的。
贺林轩则问儿子:你的罐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呢?
诺儿嘿地一笑,抱着贺林轩的大手说:知我者,阿父也。我私以为,罐子长什么样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用处,就是盛物。
李文斌倒是没看出这一层来,听儿子学着书院夫子的口吻说话,很是自得的模样,有些好奇地问他:那都装了什么?
诺儿咧嘴笑起来,指着最底下的留白,说:本来我想就装点水算了,后来想想,有些浪费,喏,就想装点糖糕。不过糖糕装在里头容易坏,我就改主意了,还是酱菜更好。不过都拿来装酱菜,我也不是很喜欢,就多装了一点佛跳墙,虾球,牛肉丸,鱼丸什么的。
李文斌:
张河哈哈大笑,揉了揉诺儿的小脸说:你这罐子还挺能装的。
李文武一边笑一边说:挺好,挺好。
长灏朝诺儿扮了一个鬼脸,贪吃鬼。
想了想,又问他:你为什么不装点冰糖肘子?那个也很好吃的。
诺儿哼了一声,你喜欢,装进你自己的罐子,这个是我的。
在你的罐子里,我也可以吃呀。诺儿,把水倒了,我们再装点果汁儿进去呗
长灏凑过来,笑眯眯地说。
看两个孩子认真地讨论罐子里的东西,大人们看得直乐呵。
贺林轩再看薄老的作品。
他画了全景,石桌罐子,甚至石桌上的落叶。留白阴影都处理得恰到好处,颇具格局。
老先生画技老道,就算换一种画法也难免带上自己的风格。
他的画,不在写实,更多的是意境。
不等贺林轩说话,秦老就忍不住道:老头儿,你这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华而不实。我看啊,你那些手札要的画千万别自己动手,误人子弟。
薄老自然清楚他记述的手札,需要的是贺林轩那样精确而务实的画,而不是这样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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