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若无睹,是给宋家人留情面,只当这个意外没有发生过。
那宋管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赶忙擦着冷汗道:贺大人,请,这边走。
不想他们这边要给那双儿留体面,那双儿的小厮却不肯了。
不许走!你们给我站住!
小厮冲了上来,你、你看了我家郎君,就这样走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贺林轩眯了眯眼睛,让开。
小厮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但看了一眼六神无主,只顾着捂着衣服掉眼泪的郎君,他壮着胆子跪下来哭道:大人,您不能这样走了。这、这要是传出去,我家郎君该怎么办啊?
你待如何?
贺林轩停住脚步。
小厮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只反复地说:你,你不能这样就走了。
贺林轩嗤了一声,看向惊疑不定的宋管家道:看来,宋家这戏台上没唱够,要搬到这里接着唱了。春山,你将大人们请过来,就说我贺某人请他们看一出大戏。
那双儿闻言,仓惶地抬起头来,含珠带泪的脸上惨白一片,写满了错愕。
第150章
看戏?
看什么戏?
宋司丞听了王春山的说法,当即就觉得不妙。
可是哪里招待不周吗?我这便去给贺大人赔不是,各位稍作片刻。
各位大人不必相陪了
宋司丞边走边劝,但哪里拦得住这些人的好奇心。
谁都知道贺林轩是个气性大,却从来有的放矢的人。
不说如何谚这些拥护贺林轩的人,就是虞明博都愿意去看一看究竟。不同于其他人想看热闹的心理,他就是担心宋家办事太蠢,让贺林轩抓着了不得的把柄。
宋司丞见无力回天,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天杀的,他就想过个风光的太平的喜宴,怎么就这么难呢!
到了地方,才知道已经有一大群人先一步在那里等着了。
却不正是宋家请来赏花的年轻人嘛!
贺林轩向来做事留三分,但一旦犯了他的忌讳,他也不介意把事情闹大。
王春山还专门挑了路线,一路喊过去,听见风声的年轻人都赶来看热闹了。
这时候,那双儿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真没想到贺林轩竟然真的说到做到,强撑了一会儿,听到纷杂的脚步声,当下就哭着跑开了。
还在这里的,除了他那护主的愤怒小厮,就是之前逃回人群,又因为主人家的身份被年轻人拖来的宋家郎君。
宋司丞等人赶到的时候,就听见他那傻儿子大喊大叫:你别胡说八道,这事跟我表哥没关系!是我要来看你的,人人都说你长得俊,我、我来看一眼怎么了?是我推搡表哥的时候,不小心把表哥的衣服撕了的,你都看见了,占了便宜不想承认也就算了,干什么要这样作践我表哥?你、你想害死他吗!
宋司丞:
他一个趔趄,差点撞了人。
偷窥男宾。
撕了衣服。
露了身体。
贺林轩不肯认账,还请这么多人来看戏。
这些字眼串联起来,宋司丞也不知道是先把自己这个蠢儿子塞回娘胎里,还是先去打贺林轩一顿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这么恶毒
住口!!
宋家郎君还在嚷嚷,指着贺林轩的鼻子骂,宋司丞一看几乎没昏过去。
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
贺林轩何许人也,那是出了名的铁血手腕,又简在帝心,真惹恼了他,他宋家怎么承受得住。
他家可没有安平侯府的本事!
宋司丞怒斥了儿子,正要去找贺林轩,不管怎么都先赔个礼。却不想有一个人快他一步,拨开人群就冲到贺林轩面前,抬手就要打。
混账东西,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这要动手的,却不正是宋夫郎的兄弟,那被撕了衣服的双儿的父亲。
住手!
不可!
刘繁充耳不闻,贺林轩也不躲,但这个拳头到底没有落在他身上。
没能阻止事态发展的宋管家终于等到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时候一把冲上来,挨了这一拳头,又赶紧把亲家大舅子抱住了,死命拦着:舅老爷使不得啊,使不得。
宋司丞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见贺林轩没被打着,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真动手了,今天这事就不可能善了了。
放开我,我打死这个混账东西!
刘繁对宋管家拳打脚踢,宋管家也不敢叫,忍着疼一遍一遍地劝。
宋司丞总算赶到人群中心了,他狠狠一瞪刘繁,骂道:干什么,你不要命了!贺大人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岂是你这个白身能碰的,真是不知所谓。管家,还不把他拉下去。
是,是老爷。
管家一头是汗,总算把刘繁拖远了些。
刘繁也清醒过来,他一个无功无名的白丁殴打朝廷重臣,无论是不是有理在前都讨不了好处。
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刘家祖上也风光过,否则宋刘氏也嫁不进宋家这样的门庭。
刘繁一直是个莽撞人,年轻时是个纨绔,人到中年也是个混不吝的,但有一点却无可指摘,就是疼儿子。
谁让他烟花柳巷钻的太勤快,早年败了身体,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双子,指望他招赘婿继承家业,自然是疼得如珠似宝的。
谁想到,竟然要受贺林轩这样的折辱。
贺林轩显然是不想认账了,今日之后,他儿子该何去何从?
一想到这里,刘繁就恨得又想上去照着贺林轩的脸来一拳。
宋司丞可不管他怎么想,三两步走到贺林轩面前,满是歉意道:贺大人,我家舅爷一时情急,还请大人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贺林轩看了他一眼,勾着嘴角似笑非笑道:宋大人不必如此。你们宋家招待这么周到,连当着我的面脱衣服的未嫁双儿都有了,多一个殴打朝廷命官的舅老爷,也无妨。
宋司丞当下冷汗如瀑,贺大人说笑了
他赔了个笑脸,转头看向面红耳赤还等着贺林轩的儿子,只是手痒得想抽他几巴掌。
他虎着脸,骂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寿辰,贵客临门,谁让你们搅扰贵客清静的?
宋家郎君在他父亲面前横不起来事实上,他本是软弱的脾性,不然事发之后也不会吓得掉头就跑,毫无担当了。
只是这个双儿心里又有一股意气,见表哥的小厮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他家郎君活不成了,心中愧疚和恼怒交织,热血上头才敢对贺林轩大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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