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白亦真苦恼的看了一眼手中还在两眼亮晶晶看着他的玉蟾,叹了口气,只能继续问:“大白,咱们换个办法吧!”
大白:“不换,就这个。”
“可是,我下不了手呀!”
“笨死了,你就这样……”大白在他脑中说了一大堆。
白亦真的眼睛渐渐亮了,这办法不错,药宝宝,先委屈你一下啦!
想到办法后,白亦真就开始他的表演了。
冷着脸看着身前的沈梦,眼中满是嫌恶,伸手摊开掌心中的玉蟾,语气凉凉道:“这种恶心的东西是你的?”
沈梦一愣,半天才道:“师尊,它是……”
“是或不是?”白亦真打断了他的话。
沈梦:“是。”
“没用的东西。”白亦真说完,脸色开始变得阴沉。
握着玉蟾的手翻转了一个面,露出长袖下白如凝脂的半边手背,五指用力收紧,手背上露出青筋的同时,掌心下的玉蟾也传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沈梦看着情况不对,疾步上前想要阻止他。
白亦真却先发制人,长袖一挥,一股真气狠狠打在沈梦的胸前。
这一掌他没留手,沈梦又一时不察,被打中后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有鲜血溢出。
他没有伸手擦嘴角的鲜血,而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白亦真,准确的说,看着白亦真握着玉蟾的那只已经被长袖遮住的手。
玉蟾凄惨的叫声越来越弱,直至悄无声息,一缕鲜血,从师尊的手里慢慢滴在玉石地面上。
声音很悦耳,很好听,像雨滴敲打在琉璃瓦檐上的声音。
一滴、二滴、三滴……
青云派校场的白玉石地面上,仿佛开出了一片艳红的彼岸花。
玉蟾的最后一点气息消失,沈梦的唇角再次溢出了一缕鲜血,仿佛全身失了力气一般站不稳,啪的一声,半跪在地上。
垂头看着白亦真脚边下那一地的鲜红,眼中满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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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一场闹剧结束。
白亦真回了自己的房间里,瘫靠在软塌上,软塌正对着梳妆台的黄铜镜,镜中人好看的眉头紧锁,微微垂着眸,看着手心上还没愈合的伤口发呆。
校场上的事情过去了,他也完美的解决了掉马的危机。
只是回云雾峰时,转头看着半跪在地上,绝望褪去只剩下满脸阴沉的沈梦,他的心头很不是滋味。
想到这儿,不由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是他回房后,第三十五声叹息了。
大白却看不过去,不耐烦道:“事情都过去了,你还一直唉声叹气干什么?”
“大白,你说……阿梦他会不会恨我?”白亦真幽幽的说道,他看着掌心上的伤口入神,仿佛透过这个小伤口,看到那一张满是怨恨的脸。
大白嗤了一声,“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白亦真收回手,烦躁的揉了揉额头,又叹息了一声。
“唉!”
脑海中的大白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这人怎么这样,拉拉扯扯,婆婆妈妈的,事情都做了,还在这里东想西想,一点都不洒脱。
不由拔高声调道:“你别再给我叹气了,你要不想这样,你去告诉他,说那只癞.蛤.蟆没有死。”
“……”白亦真不说话了。
玉蟾药宝宝确实没有死,还活蹦乱跳的呆在他的须弥戒指中。
刚刚那个乱糟糟的情况下,大白给他想的办法,就是弄死玉蟾,可他下不了手。
于是,只能演戏,假装把玉蟾给弄死。
昨晚在藏书阁里,他看到了关于玉蟾的介绍,原来玉蟾是可以不用呼吸的,就算把它冰冻,或者埋入泥土中几百年,解冻或挖出后,依旧会是活的。
当时因为稀罕,也因为自己养过玉蟾,所以吵醒大白,让他看了古籍上的那一段话。
然后,大白就现学现用了,在那种情况下,让他把玉蟾藏进须弥戒指中,一般的活物藏进须弥戒指中会被憋死掉,可玉蟾不用呼吸啊!进去呆个几百年也没事。
所以当时玉蟾惨叫是真的,只因为他加大了力度。
可后来手中滴下的血,却是假的,那是他自己掐破掌心的血。
白亦真把手垂下来时,宽大的袖子已经遮住了他的手,他趁着这个机会把玉蟾藏进了须弥戒指中。
而那种时候大家都在注意着看戏,当事人沈梦已经懵了,根本就没有人去猜测他的手中是否还握着东西。
须弥戒指可以隔绝生物的气息,沈梦感觉到气息断了,又看到他手中流下来的血,自然以为玉蟾死了,于是就发生了刚刚校场上的那一幕。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众人都散了,不过与沈梦一起去东河镇历练的那几个师兄弟没有离去,他们站在沈梦的身后微低着头,仿佛在轻声安慰着他。
沈梦也没有再多说半句话,他半跪在那儿,隐去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只是看向地上那滩血时,眼中依稀闪过的一缕阴霾。
白亦真也走了,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回房后,一直僵着的脸立马就垮了,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
他现在浑身都不得劲,心里堵得慌,感觉好难受,到底哪里难受他也说不清楚。
只委顿的靠在软榻上,提不起丝毫精神,愣愣的看着虚空入神。
半晌,又幽幽的问:“大白,你说阿梦还会不会怀疑我?”
大白烦躁死了,不由恼道:“你烦不烦?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第三遍了。”
白亦真一噎,闷闷不乐的垂下了头。
大白见他这样,不由放缓了语气,道:“这样有什么意思呢?你下一次再用小白的身份出现时,他一定会猜到的,到时候你怎么也瞒不住了。”
白亦真愣愣的坐在那,忧郁的眼神逐渐坚定,摇了摇头道:“不会了。”
大白:“什么不会了?”
“不会再有小白了,阿梦他永远也见不到小白了。”白亦真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大白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会再用小白的这个身份去见他,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小白这个人了。”
白亦真说完,像想起什么似的,从乾坤袋中掏出那张银色的面具,一把将它扔进了壁炉里,看着它在烈焰的灼烧下,慢慢的融化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