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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还是被父家的绳子结结实实捆在背后,捆的手已经发麻没有知觉了,身上还湿漉漉的冷的很,陈娇儿面目呆滞的坐在了褥子上。

这个小姑娘这辈子没有遇到的悲惨待遇这一天都遇到了,以为是顶天立地的情人把什么都推到了自己头上,要把自己摘个干干净净,疼爱自己的父爷亲口下令把自己丢进了池塘里,虽然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嫁过来的夫君又是如此仇恨自己,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何等折磨。

忽然间,陈娇儿是昂头倒在了褥子上,嚎啕大哭。

此时的杭州城内,也是一片乌烟缭绕,白居易那首诗,天街踏遍公卿骨,甲第朱门无一半。成了这儿真实的写照,雕梁画栋的富家大族宅院一小半儿被焚烧殆尽,另一半则被倭寇占领,孤零零的沈府,陈府在这片富人区显得鹤立鸡群,满街都是从高门大户往外搬东西的倭寇,海盗,这两个府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仅仅有两个幸运三叶草的标致绘画在大门上,可偏偏这些鬼子犹如遇到镇鬼符那样,无人敢上门骚扰。

除了这儿俩处特例的,别的高门大族基本全都被抢了这次突袭来的太快,一日下城,本来历次倭寇入侵都能提前得到消息,先行带着金银细软逃跑的江南大户们被抓个正着,绝大部分都没跑了,窖藏的银子纷纷被挖出来,落入了海盗手里。

不过城里的海盗,一边抢掠的同时,居然做了一件前无古人的事儿。

开仓放粮

还真成了劫富济贫的侠盗,从这个府那个园子抄出来,或是带不走的粮食,或是些旧衣服,下等布匹之类笨重东西,还有那些搬运不走的家具,以往海盗们都是一把火给烧了,这一次,居然是大费周章找了十几个大车,挨个府去收,然后全都运到了城边上,往地上一堆,任由穷人来取拿,绝不阻拦。

最开始,无人敢取,直到个饿昏了的乞丐装着胆子拿了个馒头,转身就跑,也没见后头有倭寇射箭杀人取乐,渐渐附近四乡八里的人胆子都大了起来,就跟后世翻到在高速上的大货车那样,引得村民疯抢,有时候马车还没卸下来,就被包围了,逼得那些搬运的海寇不得不拿鞭子抽打驱赶开人群,这才得以露出条道路。

这也怪不得他们,江南地少人多,人口稠密,加上土地兼并严重,虽然在江南饿不死,可活着也没比北地的篷更容易,甚至还要艰难些。

不过这一幕依旧叫破天荒了,以往强盗来了都是破家,哪儿有来富家的别说杭州过来抢运的居民,就连那些海盗自己也是一头的雾水。

劫掠到了下午时分,基本上停的差不多了,倭寇们搂着原来属于大家大族的小妾,丫鬟在一个个宅子里寻欢作乐,放纵着,街道上的各个铺子,贵重货物基本上也被搬运一空,城中,原来属于个盐商的宅子里,足足二十几个长得稀奇古怪的家伙穿着各式各样的盔甲,战袍,歪歪斜斜的坐在名贵的红木桌椅上,大部分都是很难看的把脚都放在桌子上,横七竖八的倭刀斜着搁了一地。

虽然毛珏控制不到下面的海盗,不像是五峰船主王直那样威风,所有海盗都得听他的,可他消失的那一个月也不是待着养伤的,龙背岛一战,七条风帆战列舰轰了五十多条倭寇关船,毛珏一口气灭掉了舟山一带势力最大的个倭寇头子经久,逼得各方势力承认他为盟主,就像是西方封建政治那样,他算是个海盗国王,对于麾下的海盗贵族虽然没有绝对控制权,不过大方向还是得他定。

而且海盗们还得给他上供。

点儿浪荡的海盗头子你一言我一语中,把昨晚的收获给报了下,倭语,江南方言,乱七八糟的语言掺杂在一起,这么报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基本上汇聚出了个大概来。

不过总结大会还没开完,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倭国浪人满肚子牢骚蹦了起来,比自己身高还长的倭寇刀杵在了地上,蛤蟆那样的大嘴一咧,泛着白眼仁扭过头对着周围叽里呱啦喷了一大通倭语。

“咱们干什么要听那个明国人的为了他什么劫富济贫,昨天我手下的武士居然被杀了两三个,不就是绪国穷鬼吗大家都是海盗,杀几个抢几个又有什么关系”

别说,这话还真引起了几个鬼子的共鸣,虽然没那么敌意盎然,可也是不满的抱怨起开来,可话还没说完,满是威严的话语已经压了上来。

“明国人老夫也是明国人”

这么多桀骜不驯的倭人,海盗众,坐在堂上的居然是个明国老头子,可别看他苍老,像是手无缚鸡之力那样,他一说话,那些个倭寇顿时犹如吃翔噎到了那样,变得鸦雀无声。

人才哪儿多,还真是监狱里最多这个叫李德庸的老头子常年干得就是黑买卖,这些东海海盗在南中国海或是走私,或是抢掠的赃物就是竟有他手,流入倭国的,结果尽管他黑背景挺深,长崎还是让毛珏来了个一勺烩,掠到铁山挖矿去了。

这样人最忠诚于实力,一群长崎商人中,他算是最忠心一个,也是由于他的野路子广,在舟山群岛大会过群盗之后,这老头子就被毛珏当做了话事人留在了这儿,他就是毛珏的喉舌。

老脸连点波动都没有,李德庸不屑的看着一般海盗哼道。

“这次来之前,我家大人就与你们约法三章,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来的接着在你们那乌龟岛上窝着,不勉强,斋藤小次郎,老夫记得,你可是抱着我家大人大腿求着来的吧来了就得守规矩”

“杭州城里抢来的东西,尽快往海边运去,别忘了我家大人的抽头,下去吧”

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满肚子不服气,这斋藤小次郎还要叫嚷些什么,冷不防李德庸那双老眼睛忽然秃鹫那样死死的盯住他,摄人的神光刺的他忍不住一哆嗦。

“矮子,你记住了,不要再让老夫听到什么明人穷鬼的话,不然,下一次挂在礁石上等死的就是你”

森冷的眼神全都汇聚在自己身上,说是倭寇,实际上这个时代大明海盗才是真正的主力,真倭也不过三千来个,不少还是充任明人的手下,十几个明人悍匪那满是杀气的目光,这个在日本战国中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破落大名之后也是忍不住战栗的打了个摆子,一直到那绪人海盗都走的差不多了,这矮子方才在敢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出来几句脏话。

可就算如此,依旧落入了李德庸那双秃鹫般的眼中。

把粮食物资分发给贫民,当然也不是毛珏什么圣母心泛滥,更不是什么痴心妄想想把海盗们改造成岳家军这样纪律严明的部队。

不许抢掠平民,还得吐出一部分财物,目的很简单,如果下次再来,来的容易点

孙子兵法中最常见的攻心计了,也不指望这薪民站到海盗一边。可这次破城没有受到牵连,还发了点小财,那么下一次毛珏再来的时候,高高在上的江南世家还可能鼓动起这卸民当做炮灰,与海盗殊死一战吗

而且笼络计策也的确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还是有卸民耐不住诱惑当起了带路党,这头李德庸贴出告示,推到海边一船赏银五百钱,不知道多少本地贫困破产户推出了自己家的小船,海盗们自钱塘劫掠的财物,开始源源不断的顺着大运河漂流向了杭州湾,输送向大海。

成箱子的丝绸,瓷器,精美的雕花漆具,茶叶,糖,生丝,还有珍贵药材,不少居然是毛珏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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