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寸土都没有,不少松江人这才辛勤织造,凭着纺线织布过活这归田令说的是好,实际上却是断了他们唯一的活路
这种情况下地方官有办法吗一个个脑满肠肥的东林子弟同样束手无策,让他们把自己家的土地分出来不可能
听着越来越激烈的高喊,这胖县官反倒是恼羞成怒了,恼火的高声嚷嚷着:“都给本官闭嘴本官看你们就是一群刁民,诚心与本官作对,与朝廷作对来啊把那几个老东西都给本官抓了”
如狼似虎的衙役冲了下去,连拖带打,把十几个惊慌失措的老人拽了出来,在他们的嚷嚷声中,整个村落整个集镇的居民悲愤大喊,嚎啕大哭,却也没换来这些官家一丝一毫的心软。
待他们扬长而去后,仅仅留下了满地未烧完的织布机与一张张绝望的面孔。
这些太平了许久的儒家子弟是浑然忘了,一但百姓被逼到几点,多么绝望就会爆发出多么大的愤怒。
入了夜,整个松江府麾下的小镇子犹如变成了坟墓那样,死寂的可怕,黑暗的连一丝亮光都没有,街上,十几个人影晃动的犹如僵尸那样,一直到进了屋子,这才激起点活泛劲儿来。
“阿爷回来了阿爷回来了”
“爹,您没事吧”
“我爷爷呢”
“哎,老仉头让那群孙子活活打死了,领尸还要十两银子,我们这实在没钱,只能把活人先领回来了”
绝望到了连哭都没有,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整个场面又陷入了死寂。
“实在不行,求求钱员外,分一点地给咱们种吧”
“钱员外手底下佃户都满了,哪儿还有地,就算分了,那一两亩,够咱们一大家子吃喝吗老孙去年就不干了,租种了一年钱员外家地,他老伴儿活活饿了不说,还把她五岁的孙女儿卖到了秦淮河去,做瘦马进那千人骑万人压的火坑了”
“实在不行,再找李木匠,偷偷打点纺车”
“棉花从哪儿来我家最后一点银子赎我爹了”
商量来商量去,忽然间,桌子被个后生猛地踹倒了,在一帮长者诧异的神情中,那后生憋红了脸,杯的嘶吼着:“他辣块妈妈的,咱们的织机烧了,凭什么他姓钱的还织着,平日里有个劳役租税都咱们出,钱家就看热闹,现在官府连个活路都不给了”
“老子再也不能忍了,我现在就去烧了他钱家的织坊去”
“我跟你去”
“我也去”
就像是陈胜大泽乡的一声怒吼那样,他这一句话,整个镇子也跟着沸腾了起来,一个个年轻人怒火奋勇的纷纷抄起家伙棒子,怒吼着就要出镇。
却还是年长的老人沉稳怕事儿些,在后头着急的劝阻着:“你们这么做,不是造反吗不怕被杀头吗”
“待着也是饿死,还不如拼了烧了钱老狗的庄子,拼着去上海投摄政王试试,就算死了,也至少没白死”
这呼喊声,就算是最顽固的村老也沉默了。
大半夜的,天忽然亮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焚烧声中,同样一辆辆织布机烧的噼里啪啦的,跟着点燃的还有钱家的粮仓柴火垛,几米高的火墙照亮了半边天。
而且还不止这一处,站在松江城墙头向外眺望,星星点点的火堆犹如与繁星交相辉映那样
江南的贫民在为自己的生存做垂死挣扎的时候,帝国广场,温泉酒店中为股东们专门备的大会议厅也是一片死寂,围着宽敞的会议桌,几百个股东掌柜的愁上心头,唉声叹气。
海贸不是那么好做的,那是拿性命去和海龙王手里头换银子,这一年都很顺利,偏偏在年末摊上了个血光之灾。
“摄政王到”
长长的吆喝声中,这些股东就好像找到家长那样,一个个瞳孔中浮现出了光芒,纷纷站起来行礼过去。
“摄政王”
“拜见摄政王”
“都坐下吧”
跟这毛珏来的郑芝龙,那张满是海风皱纹的老脸上,弥漫着一股子快意的兴奋,让一个个海商都浮现出了希望来,然而,落座之后毛珏的第一句话,却是让所有人如同头上泼了一盆冷水那样,又低落了下来。
“朝廷不会因为此事,向西班牙人宣战”
也是啊朝廷什么时候管过他们这些低贱的商人死活,只要在必要时候交上银子就行,向摄政王这样关心他们商人的,已经是天之所幸了,大家伙还奢望什么
眼看着一片死寂,毛珏却也是沉闷了几秒,旋即,咣当一把左轮却是被他扔在了桌子上。
“还记得你们入股东印度公司时候,老子给你们讲的公司权利吗你们有行商分红的权利,大海之上,也有宣战媾和的权利马尼拉的西班牙人也是他们的东印度公司人,他们扣了咱们的船,杀了咱们的人,更是把满港的华人当做猪狗那样屠戮,同样是东印度公司,咱们凭什么忍了”
“作为董事长,老子提议,拿出一笔银子,组织舰队,打回去这帮西蛮如何杀咱们的人,咱们就怎么杀回去十倍奉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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