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的,唐七糖一路带着朱檀,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西南直行,来到了水源城。移动网
自从一路往这个方向,那怪病便再也没有犯过,一切跟正常人无异,这几天,唐七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个怪病缠身呢
只有时候唐七糖睡觉时摸一摸脑后那处凸起,才会觉得,这病它不是不发作,而是在等时机。
真是的这年头,连个病都古怪
谁知道这小聋女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那脑后金针都还是自己穿魂而来才发现的,兴许这身子里还有什么别的呢
可有什么办法呢,又没有x光、脑ct给自己检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如今自己自由自在的,也没什么好烦的了
唐七糖不是个矫情的人,如今没啥感觉,她暂时也丢开了,倒是没有银子,是目前的大问题。
水源,正是当日那农家老伯说的大城郭,离庆京,少说也有五百里地了。
这所谓的水源,是因为它连着一处大河长川河,才得的名。古代交通不发达,这长川河很开阔,是西南面最适合水运的河流,因此上,水源城便很是热闹了。
要运东西往西南去的商家,都会在水源设个分堂;从西南面来的客商,吞图水路舒服的行路人,也都要到水源城来歇一歇,找上一个船家。
所以,水源热闹,人口也挺多,客栈更是林立。
唐七糖把朱檀安置在一处上好的客栈里,便说道:“我说朱檀,你天天抱着那木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有银子没有有的话拿出来,给我去做本钱,我要赚银子回来给你花呢”
朱檀上身是件褐色的丝袍子,对襟,立领,支楞着他的下巴,挺有老太太的样子;下身是条褐色的马面裙,上面还绣着大圆圈纹样的福字,长裙遮盖了残疾的腿,他若是坐着,倒也没人看得出来他少了条脚。
此时,他端坐在客栈上房的太师椅里,撇了撇嘴,翘起兰花指,得意的纠正唐七糖:“叫祖母没大没小的”
“得了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废话了,你要是不拿银子出来,我可走了,把你丢在这客栈里,到时候让人家客栈的人把你卖到妓院还债去”唐七糖气不打一处来,还祖母我上辈子就是被人家丢掉的,连亲妈都不是个好的,还祖母
“你这丫头,你到底是在哪里长大的满嘴胡说我这盒子里的当然是宝贝,但没有银子我要有银子,我还跟着你干嘛呀好了好了,我都说了,我看人还是蛮准的我信得过你,你一准能搞点银子回来”
“嘿你还信得过我你知道我怎么弄银子说不定我真把你卖了呢”
“那不至于说吧,你怎么弄银子”
“空口白话的,还能怎么弄,不是抢,不是偷,就是上赌场赌呗”
“你会赌”朱檀瞬间眼睛发亮。
“你不是说你看人很准的吗怎么,你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我就看出来,你是个野丫头了难不成,你不是这世上的这世上没有女子敢上赌场赌的”
朱檀摇晃着脑袋,随口说着鬼不鬼的话,唐七糖却听得心里一阵苦笑,对上朱檀好奇的眸光,打个响指答道:“宾果我就是个鬼哈哈哈来自异世的鬼你赶紧离了我。”
朱檀毫不介意,打心眼里无所谓,挥挥手说道:“鬼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个赌鬼那更好了来来来,丫头,你露一手我瞧瞧,够不够赢个千把两银子回来。”
“朱檀,你真不怕我是个鬼”
“丫头,那我若是说,我是个身负天大秘密的人,和我在一处,你定染杀身之祸,你怕不怕”
“怕所以,你赶紧离我远点。”
“嘿你这丫头,真不仗义行了行了,我的意思就是说,天底下的事,别去追根究底,自自在在活着便完了,管那么多来,掷把骰子我看。”
朱檀摇晃着站起来,豪气的一甩手,房间里那光滑的圆桌面上,便出现了六颗骰子。
唐七糖走近一看,那骰子和往日所见很不一样。
那颜色,有些黄,非石非玉,看不清楚材质,几面黑色的点数黑得发亮,而幺和四点这样的红色点数却艳如鲜血。
骰子看起来很有质感,拿在手里时,却又有一种和手融入一体的贴合感。
唐七糖就这么一晃手,原本在桌子上的六颗骰子,便已经神速的夹在了她化了妆的、黑乎乎的手指间了。
“好”朱檀不禁兴奋得叫了一声。
匆忙出逃,多日没碰骰子,唐七糖手捏骰子,也有些小兴奋。
她一转手,骰子在掌心晃了晃,神叨叨在嘴边吹口气,再甩手,桌上一溜儿六个全红点儿面,艳彤彤如鲜花盛开。
“满园春妙啊妙极”朱檀更兴奋了,拎着裙子跳了跳,早忘记了自己的老婆子身份。
唐七糖也挺高兴,笑眯眯的又掷了几把,找了找感觉,便把骰子塞回给朱檀说:“说你是个老千你还骂人,你看你,一把年纪,随手带着骰子,哎哟喂你说你不是赌鬼有人信吗”
朱檀似乎心情极好,这次倒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我这骰子,可是宝贝啊好了,丫头,走,我随你去赌场”
“你算了吧我才不带你去呢你太显眼了万一找你的人捎上我呢你不是说你得罪了人吗没了一只脚,还缺手指,你目标太大,哪像我,玉树临风小黑郎好跑路的很”
“唉,倒也是不能大意成,你给我买壶好酒,我在客栈等你回来记得啊,赢个一千两便收手啊赌,切忌贪心”
“切这还用你教我学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哟嗬死丫头太嚣张了好,等回来我和你赌不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不姓朱”
在朱檀的赌咒发誓声里,唐七糖笑着出了门。
口袋里总共就剩五两银子,这上房就要二十两银子一天,不去空手套白狼,难道还真等着客栈把他们赶出去啊。
水源城的热闹,和庆京城的热闹是两回事。
这地方各种口音都有,行人都是身背了褡裢的商人,那赌场便特别的热闹一些,也特别的平民一些,不像京城里头,开个赌馆,还要讲究个什么人能进,什么人不让进。
这里的赌馆,醒目又张扬,低档又随和,但不管是赌馆还是赌客,出千的实在是多。
唐七糖背着手,四处的转悠,看了一圈下来,心里痒痒的难受。
这老千,你不抓吧,对不起师父教诲,可你去抓吧,对不起自己的银子
唉,唐七糖叹着气的在街上继续寻找,总算找到了一间相比而言,比较正规的赌馆。
她默默地看了几局,发现这赌馆的庄家很是豪爽,赌客们挺规矩,是处能放下赌本的地方,只那赌馆的名字财神庄
哎哟你能不叫这个吗
唐七糖抬头看着人家赌馆上方的匾额,想起自己在财神楼和易容的卫曦之对赌时,最终因为赢了他,而被劫到了慎王府,唐七糖简直不是耿耿于怀,而是梗梗于怀啊这是一生之心塞啊
她叹着气,捏了捏口袋底里的那锭小银子,可最终,脚还是又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