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其实,自从你……之后,我开始明白一些情感。说实话,我已经准备好一直留在这里等你,即使他不来阻挠,大概也不会回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的眼神非常温柔,有非常认真。祝昀忍不住道:“你傻吗?就这么傻等,万一错过了要怎么办?”

“没关系,我可以活很久,”白双手插兜,仰头望向头顶的星空,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一直等下去,总会遇到的。”

祝昀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渺远清澈的星空。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道:“如果灵魂真的存在,我的哥哥,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也在那里吗?”

“都在的,”白轻轻钩住他的小拇指,“那些离开的人,总有一天,会再度回到我们身边。”

第七十一章回家

按照他们推想,五年前,路影得知祝昀的存在,便策划了一场车祸,没想到坐在车里的偏偏不是祝昀,而是他的哥哥祝煜。阴差阳错之下,路影反而害得自己陷入窘境。

祝昀趴在半开放的露台边,手中提着一罐啤酒。酒精麻痹了理性,让他胸口涌上一丝丝愧疚——应该死去的人,原本是他。可偏偏造化弄人,到最后,却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他心里明白,该谴责的凶手只有路影一人而已,他先前的想法其实很偏颇。可是,他却无法控制伴随着深夜翻涌而来的自责情绪。

乌云如墨,遮住了明亮星光,不一会儿,冬雨淅淅沥沥落下,砸在房檐边,很快冻成长溜溜的冰坨子。满园的飞鸟被雨声惊起,扑啦啦飞回了各自的巢穴中。

白还没有回来。为了追踪路影,他最近天天在事务所加班到深夜。祝昀等得疲累,打算先回屋坐着。

就在转身的瞬间,他余光瞥见,远门边的树影里,隐约好像站着个黑乎乎的影子。

祝昀停住脚步,眯眼看去。对方好像也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面孔,慢腾腾从树后绕出来,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仰头展露出面目轮廓。

祝昀的眼睛立刻瞪大了,连外套都顾不上穿就往外跑去。正在客厅里辅导祝秋功课的罗煦吃惊地扭头:“怎么了?”

没顾得上回答,祝昀按开电动院门,只觉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

“余哥!”

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余应绶。他看起来十分狼狈,衣衫凌乱湿透,头发稍长了一些,一绺绺垂下来,遮住额头。他疲惫地笑了笑,哪里还有先前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我回来了。”余应绶嗓音有些微颤,“你先前说过的话,还做数吗?”

【……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祝昀眼眶微热,轻轻一点头:“当然,随时欢迎。”

“那就好。”余应绶哑声道,闭眼缓了一会儿,抬腿往里走,却毫无预兆地一头栽倒在地,溅起浑浊的水花。

“哥?”祝昀忙打亮手电,才发现他周身的污浊颜色不像是泥水,倒像是凝固的血块。祝昀眉峰一跳,只见蜿蜒的血水慢慢从他身下晕开,将雨水浸透暗红一片。

祝昀抖着手,轻轻将他翻过来,才发现他左手死死捂着一处腹部的伤口。

“祝昀?”罗煦也走到了院子里,在他头顶撑起一把伞,附身看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皱眉道,“你的朋友吗?”

雨珠顺着发梢滚落,祝昀只觉得寒意渗入骨髓,牙关不由自主地打颤:“……是。”他手足无措,不敢触碰对方的伤口,只敢拽着余应绶的一片衣角。

“得先把他抬进去。”罗煦的声音很冷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祝昀脑中乱哄哄的,半晌才明白过来,点头道:“是,你说的对。”他猛地站起来,跪得久了双腿发麻,竟晃了一晃。

“我来。”罗煦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扭头冲玄关处喊,“小南!”

为了糊口,小南在地球做过护士的工作。她熟练地抱着一张床单跑过来,和罗煦一起,将昏迷的伤员搬进了烧着暖气的屋子。

祝昀身上披了张毯子,坐在单人沙发里,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别墅从上到下都被惊醒了。以余应绶的脾气,若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冒险跑来祝昀的住处,可偏偏徐医生此刻不在。

“要叫救护车吗?”许覃裹着睡衣,忧心忡忡地打量狰狞的伤口,扬了扬手中的电话,“送到覃家的私立医院,我可以安排稳妥的医生立刻手术。”

祝昀捏着鼻根坐了会儿,下定决心,哑声道:“不,不行。”凶手清楚余应绶的伤情,那么医院必定是他们蹲守的场所,他们不能冒险。

许覃了然,简短道:“那我叫人过来。可能需要半小时左右。”他最后瞥了眼余应绶苍白的面孔,回过头,恰好和扶着楼梯往下看的许诺对视了。

许诺强装镇定,握在栏杆上泛白的手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许覃大致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地笑了一下,叮嘱他先去睡。

两人在一起后,许诺向来很听话,此时却愣了一秒,才不甘心地转头走了。

许覃看在眼里,心中有些感慨,这孩子是真的缺乏安全感。明明自己跟余应绶之间只是个乌龙误会,许诺却总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

沙发上,小南和罗煦开始做初步的急救处理。使用双氧水消毒的时候,余应绶在昏迷中都微微痉挛了一下,额上冷汗涔涔,喉头憋出一声模糊的闷哼。

“嘘,会好的。”祝昀握着他的手指,轻声道。

守在这个位置的原本该是祝煜。祝昀想,从小到大,都是哥哥护着他,如今,也该轮到他替哥哥尽一尽责任了。他微微收紧了手指,擦去余应绶满头的汗水,在他耳边哄道:“医生很快就来了。”

小南连剪刀都不用,直接弹出一根锋利的指甲,划开了伤处附近的衣物,露出一条蜿蜒的嫩粉色疤痕。伤口应该粗略缝合过,只是一路跋涉,重新崩裂了。

许覃找来几个嘴巴严实的医生,几人合力将伤者抬入一间干净的房间,各色医疗机械推进来,直接布置成了一间临时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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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疗人员进进出出。终于,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了口罩。

“怎么样?”

“这位先生受了枪伤。”医生简短地讲了一下情况,语气平淡,似乎对此见怪不怪,“子弹之前就被取出了,我们只是重新做了缝合。”

“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近期不便挪动,需要好好休养。”

客房里,余应绶还在昏睡,面孔依旧苍白,不过呼吸很平稳。祝昀松了口气,不论如何,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许覃泡了杯茶,在客厅坐下,面露嘲讽:“他那堂弟我曾见过,怯生生跟在余应绶屁股后面,像条小尾巴似的。倒没想到是个狠得下心的人。”

祝昀看了他一眼:“泼天富贵摆在眼前,还怕狠不下心?”

“也对。”许覃扯起唇角笑了一下,“余家这么大,原本就没什么亲情可言。”

一点左右,白终于回来了。走进房内,他狐疑地抽抽鼻子,轻声道:“祝昀?”

祝昀蜷缩着靠在沙发上,正昏昏欲睡,揉了揉眼睛:“白?”

gu903();白皱起眉头:“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