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所有的视频旋转着汇入黑暗中,又迸发出亮眼的白光,在黑暗中汇聚成一条光洁的路。

BGM里有清晰的脚步声响起,开始的时候只是一道,慢慢变成两道、三道、十道、无数道,好像有无数人在往前奔跑,通道里的脚步声从杂乱又回归成一道,并且逐渐变得清晰而又稳定,同时,视频中间那道路的白光越扩越大,最后一闪而过。

镜头从最开始宣讲台下麻木冷漠的千篇一律的人群慢慢拉远又拉近。

最终定格在了大厅中泪流满面的人群里。

半晌,屏幕中间打出了一行字:

希望,我们一直在朝着希望前进。

视频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我原来只是想写个小甜饼

后来某一天翻到了自己的志愿者证书

然后就把这个元素加了进去

写这章的时候,前半段单曲恋爱循环,后半段单曲《vitory》,感觉自己差点精分

尤其后半段,简直感觉自己马上要提着木仓上战场一样。

第20章过往

秦路易也不大记得那天午后自己的心情了,开始时候他的心是温软的,像是浸泡在了温水之中,看完那个视频以后,他满心里都是心疼的情绪,又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到最后又变得十分混乱,七八种心情混合在一起,分明是冬天,他却仿佛听见了夏日的禅噪一样。

后来他拉着温向南去做了全身检查,几个医生围着温向南研究了好几天,才总算有了头绪。

一切都在井井有条地进行,温向南不想再每日窝在房间里发霉,得到允许后可以坐在宿舍楼下的院子里晒太阳当然是扣着那件大大的仿佛牧师袍子一样的兜帽白衣。

这一天他闲着无聊,提了水壶给楼下花坛里的花花草草浇水。

远远看上去的时候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被袍子遮挡住,看不大清楚,等到走近了,才能看出他已经十分消瘦,露出的提着水壶的手细骨伶仃,带着不健康的透明色。

靳司实在心疼,又不由自主地生气:南南!

温向南含笑回头,轻轻嗯了一声,尾音上翘,显然开心又疑惑。

靳司看着他惨白的唇色都觉得难受:你怎么老是不照顾好自己?秦秦医生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一点都没照顾好你,你都瘦了好多了

他语句混乱颠倒,杂七杂八说了一堆,温向南却听出他是在怪秦路易,连忙道:没啊,秦医生把我照顾的很好,你别看我这样子吓人,其实我身体还不错的,真的。

靳司皱眉:你别逞强,这病我又不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真没有逞强!秦路易见他不信,原地蹦跶了两下,一脸无辜:真的,不信你看!而且最近金医生他们的抑制剂已经快配出来了,我有试过初产品,效果还不错的。

他们拿你试药?!靳司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傻啊温向南!试药能乱来吗?!

温向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边那块秃掉的头发最近已经快长出来了,他能感受到有细小的青茬子一样的短小头发扎着自己的手,昨天秦路易给他洗头的时候才和他说起过,大约再过两三个月他的头发就能完全长出来了。

这说明那些药是有效的,而且他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所以他觉得靳司态度很奇怪:我试过了没问题啊,现在晚上都能睡得很香的。

靳司简直无言以对,然而看着他无辜的眼睛又觉得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脱口而出气道:你从小就是这个软性子,小时候被欺负的还不够吗?!

一句话吼出了口,他才发觉自己的话说的有点过分,顿时脸色苍白,想打自己的嘴他不是不知道温向南小时候的阴影,怎么现在忽然又提起来了?

他头一个反应去看温向南,却发现他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脸朝下看不见神色。

靳司慌了神,整个人蹲下来要去拉温向南:南南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有意的!咱们不提了,不提过去了,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温向南一直抱着头不说话,沉默着。

到最后靳司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抽抽噎噎地给温向南道歉:南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别想了,真的别想了,我错了

温向南茫然地抱着头,总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有什么不想被想起来的东西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脑袋,让他头晕目眩、恶心作呕。

记忆里,有人围着一个小孩子又打又骂,拽他的头发,扔他的书包,抢了他的东西大笑着跑开。

跑步声,吵闹声,孩子的哭声,铁门被砰的关上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混乱迷离,尖锐刺耳。

他眼前空无一切,空白晕眩,他只能凭着本能往前走,背后有什么人要拽他的手,被他畏缩着躲开了,他只知道要离开这里,走的再远一点。

直到他撞上了一堵墙。

一堵软墙。

软墙长出了手,软墙扶住了他,软墙焦急地问他怎么了,他不想说话,只是默默地摇头。

然后软墙抱住了他。

清新的皂角气息伴随着太阳晒过的味道涌进他的鼻翼之中,他恍恍惚惚的时候想起自己还是满身的传染病,立刻想要推开抱住他的人,却被连手连脚夹在了怀里,按得死紧。

软墙抱着他,锁着他的手脚,又从背后去摸他的头,喃喃道:别怕别怕,别怕啊。

他翻来覆去只会说别怕两个字,胸口的那块肉又硬得不行,硌得温向南的鼻子疼,温向南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约是鼻子撞的疼了,他鼻子一酸,吧嗒吧嗒落下了两行泪。

泪水打湿了他靠着的胸膛的衣领,温向南委屈又害怕,却只喊着好疼啊,我害怕。

翻来覆去也就这两句话。

于是一个委委屈屈哭着道:我好疼啊,我害怕。

另一个就死死抱着他,哄他:别怕别怕,别怕啊。

两个人紧紧地靠着,直到后来温向南哭累了,哭睡着了。

秦路易才松开了抱着他的那双手。

他们在一条暗处的巷子旁边,最开始是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的,奈何一个要抱怀里的人,另一个人又要挣扎,两个人抵来抵去,最终秦路易被温向南挤到了这个巷子口,整个人撞在了墙上。

温向南睡着的时候只有脑袋支在秦路易胸口,秦路易僵着不敢动,怕一动温向南就醒了,只能任由他靠着,等他睡熟。

中途有其他的人路过,看见他俩这个姿势都诧异地挑起了眉,想要上来搭话,被秦路易拦住了,一个个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挤眉弄眼地走了。

秦路易一直等到温向南的眉头松开才扶着他的脑袋转过了身,紧接着把他打横抱起来往回走,同时心里想着,幸好温向南最近的病情控制的很好,不然他还真不敢就这么抱他万一他也倒下了,谁来照顾这个傻子呢?

他把温向南送回了自己的宿舍,照顾着他躺下,才想起去打探消息,问了好几个人才辗转打听到靳司。

想到靳司平常表露出来的那种对温向南的熟稔和偶尔流露出的同情,他忍不住皱了眉。

看温向南哭的那模样,又牵扯到靳司,多半和他从未一窥的过去有关。

gu903();他最怕的就是那种好像熟知一切的熟人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消息,别人好不容易抚平伤口结的疤,他们轻轻易易的,偶然聊起说过的一句我记得你以前,就这么一句话就能把人轻易击溃,撕开陈年旧疤,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