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你。
覃桓昔挂上电话,回头对身边的覃屿道:小叔,我们走吧。
覃屿看着覃桓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第46章拦截
覃屿转头看着平静的覃桓昔,沉默半晌道:对了,桓昔,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覃桓昔回过神来,笑看着覃屿点头道:已经完全好了,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那就好。覃屿明显松了口气,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关心覃桓昔,他轻声道,那个时候见你毫无生气地躺在医院里,不管我们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连医生都说你可能醒不过来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后怕,幸好总算是挺过来了。
覃桓昔略显惊讶地睁大眼睛:小叔回来过?
覃屿含笑点头:你刚出车祸,爸就打电话告诉我了,其实就算没人通知我,你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新闻铺天盖地地报导,我在国外都看到了。
覃桓昔勾了勾唇:谢谢小叔。
覃桓昔对覃屿的好感又深了一层,能在如此复杂的大世家里,从小遭遇这样的不公平待遇,还能保持着一颗真诚的平常心,覃屿是真的挺不容易。若是放在他身上,他都不敢轻易地保证还能不能保持初心,没有一丝恨意。
覃屿轻笑摇头,不经意地打量着覃桓昔,除了躺在医院里那次,他已经差不多有一年多没见过覃桓昔了,这次若不是碰巧遇到,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只是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现在的覃桓昔和从前有很大的不同。
覃桓昔是覃家的骄傲和希望,这一辈里最出色的演奏家,老爷子几乎把所有的期望都压在了覃桓昔一个人身上。覃屿从小就对小提琴有一种超越生命的热情,这种热情让他对覃桓昔有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覃屿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太讨喜,也没有引人注目的资本,至少在覃桓昔面前,他变得格外黯淡无光。如果覃桓昔是闪耀星空的月亮,那么他就是月亮周围众星拱月的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星星。
不过就算如此,覃屿也不想怨天尤人,毕竟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只要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他总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覃家有太多优秀的子孙后代,以他的身份留在覃家,只会淹没在其中。
其实覃屿也很害怕,他害怕继续留在覃家,在嘲讽和排挤中逐渐失去本性,把自己变成最讨厌的那一类人,所以他选择了远离。他坚信只要初心不变,总有一天他可以用自己最珍视的小提琴发光发热,成为受人尊敬的演奏家。
如果说从前的覃桓昔就像一颗经过精雕细琢,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宝石,却始终少了那么一点点人气。那如今的覃桓昔就是注入了灵魂,拥有了灵气的完美钻石,比起从前变得更加耀眼夺目。
覃屿突然很羡慕覃桓昔,在遭遇如此毁灭性的车祸打击后,不但顽强地战胜了死神,还让尘封十几年的黑色钻石,再次发出了她古老神圣的旋律,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拿起小提琴。
覃屿自嘲地苦笑,竭力压下心头的苦涩,平静地问道:斯语和从安怎么样了?
覃桓昔浅笑,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片刻才问道:小叔是指他们对我的态度吗?
看来他们两个一点都没变。覃屿低笑一声,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以前在覃家时,就属覃斯语对他最为排斥,见了他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指责他没资格待在覃家,小小年纪就懂得用身份地位压人了。
覃从安虽然每次都从旁阻止覃斯语,但是面对他时的那副亲切温和脸孔,温度根本就没有深入眼底。或许是看惯了他人的冷暖,覃屿对人的态度十分敏感,覃从安并不如他外在表现得那般豁达,相反覃从安才是最冷情的那个人。
桓昔覃屿突然低声叫住覃桓昔,神情带了些许认真。
嗯?覃桓昔不解地回头望着他,怎么了,小叔?
覃屿斟酌片刻道:小心覃从安。
覃桓昔嘴角的弧度迅速扩大,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谢谢小叔,小叔也要保重自己,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小叔要是有什么困难,也不要一个人硬抗,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忙,爷爷也一直惦记着小叔。
谢谢!覃屿突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至少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还有覃桓昔这样的家人给与他温暖,他别过头去,掩住眼底的复杂,不想让覃桓昔看到他的狼狈。
直到平复了心情,覃屿才想起吃完早餐到现在,他一直担心的问题:桓昔,你和莫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覃桓昔也不打算隐瞒:小源想找一位小提琴老师,姗杉就向莫叔推荐了我,本来想着按照爷爷和莫叔的交情,我也不好拒绝,莫叔还带着小源亲自过来找我。小源的小提琴天赋很高,若能好好教导,将来必定成就非凡,何况我也是真的很喜欢小源,就顺便担起了小源的家庭老师。
覃屿点了点头:那你和莫先生交往的事呢?爷爷知道吗?
覃桓昔失笑:恐怕让小叔误会了,我昨晚才刚答应与他交往试试,小家伙平时特别喜欢黏着我,这么小的孩子也没有性别之分,他心里喜欢谁,就想让谁当他的妈妈,童言无忌嘛!
覃桓昔说着顿了顿,语气有些认真地道:不过话虽这么说,其实我心里也很期待。
覃屿闻言保持沉默,表情并没有覃桓昔那么轻松,他已经尝到感情带来的痛苦,如今正饱受煎熬。他不希望覃桓昔也受到感情的伤害,让一颗富有灵气的闪耀宝石,变成一块黯淡无光的石头。
覃屿想了想试探着问:桓昔,你知道小源的身世吗?
覃桓昔有些诧异,点头道:他是莫叔收养的孩子,小源的亲生父亲是宁薛学长。
宁薛这个名字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刺穿了覃屿的心脏,他突然觉得十分悲哀,他和覃桓昔叔侄俩爱上的人,心里都曾经深爱过一个叫宁薛的男人。
只不过宁莘至今还沉湎于过去无法自拔,不知道莫绍蘅是不是已经从宁薛的深渊里走出来了,但是莫绍蘅会在宁薛去世后立刻收养了他的儿子,想来也是爱得深沉。
那天在宁莘的别墅里,覃屿见过无数宁薛的照片和巨幅肖像画,就算过去了这么久,宁薛的脸还清晰地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哪怕只是照片和肖像画,也无法掩盖宁薛的风华,这样的男人恐怕很难让人抗拒,就算是莫绍蘅和宁莘也一样。
覃屿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开口道:你确定他放下了对宁薛的感情吗?
覃桓昔仔细打量覃屿的表情,尽管覃屿拼命隐藏眼底的痛苦,他却依旧看得清清楚楚,心中的疑惑陡然加深。他确定在重生前并不认识覃屿,可覃屿似乎对过去的他有着某种强烈的感情,这种感情让覃屿十分痛苦和绝望。
gu903();覃桓昔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不过有一点他十分肯定,覃屿并不是喜欢他才痛苦绝望,而是因为他的存在,间接造成了覃屿如今痛苦不堪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