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赢了?他从周洛臣的手里逃出来了?
是吗,原来他赢了,不用再逃了
程知初愣了几秒,紧绷的身体蓦地放松下来,浑身一软,立刻瘫倒在地上,巨大的后怕与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简直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隐隐有了想哭的感觉。
过了一会,楼下突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随后有两道脚步声匆匆登上楼梯,走廊里传来屋门被接连打开的响声,来人似乎是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东西。
为什么他还没有回去?难道就算赢了游戏,他还要面对周洛臣那个变态?
程知初有些慌了,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畏缩地向后退着,下意识地想要躲藏到衣柜里。
咔嗒。
就在这个时候,屋门被打开了,有道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黑暗的别墅中,白惜行和季云肖在房间里等待着,昏迷过去的摄影师也在之前醒了过来,绝望地坐在地上,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自从程知初上楼后,血字告诉他们不要走出这个房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楼上也十分寂静。
季云肖攥紧双手,面色苍白,下唇已经被隐隐咬出血痕,显然十分担心程知初的状况。
和他比起来,白惜行倒是相对淡然许多,沉默许久,突然轻轻说了一句:程学弟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会从这里平安地走出去。
对于别墅存在的鬼魂,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季云肖抿了抿唇,问道,会不会是周洛臣周老师?
我不知道。白惜行说着,目光中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讽刺,平静说道,但我想那不会是周老师。
——如果周洛臣会变成厉鬼,也早就该变了,而且他肯定会被厉鬼瞬间杀死。
毕竟就是他亲手把周洛臣的尸骸埋在了这座庭院里,用那些血肉种植出娇艳的玫瑰,就一如周洛臣曾经对那些孩子做的。
更何况在堂兄杀死周洛臣的那天,他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白惜行垂下眼睫,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其实他怎么可能不认识程知初?他非但认识,甚至在堂兄失踪后,他还一直监控着程知初,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因为他就是堂兄画中的孩子,也是堂兄魂牵梦绕的心上人。
他一直相信着,总有一天,堂兄会为了程知初回来,也一定就在程知初的身边。
当年还很小的程知初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遗忘了许多事,可是对于那时在别墅中发生的每一件事,他却都记得格外清楚——
哥,你疯了?你怎么能把周老师打晕啊?
看到周洛臣晕了过去,白惜行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堂兄:我们还没确定程知初就是被周老师藏起来的吧,要是他不在老师这里呢,你打晕老师,之后要怎么交代啊?
有人看到周洛臣把一个男孩从汽车的后备箱里抱出来,带进了这间别墅,这还不够吗?
俊美的少年眸光森然,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周洛臣,毫无温度地说道:时间也能对得上,那就是知初,是他把知初藏了起来,却并不承认,对我们说谎。
白惜行哑口无言。的确,他们第一次过来找周老师,周老师说他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后来他们到处打听,终于有人说好像是看到过一个男孩,却是在周老师这里。
他们对老师起了疑心,因此谎称自己找到了男孩,以此试探老师,果不其然,老师的表情有些慌乱,给他们开了门,询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还想更多试探几句,却没想到堂兄直接把老师打晕了,而且下手极重。
他从来不知道,向来冷漠的堂兄竟然会有如此可怕暴虐的一面。
把周洛臣绑起来,堵住他的嘴,丢进房间里。
白易忽然冷冷地说道。
有这个必要吗?这可是周老师啊
听到他的话,白惜行微微张了张嘴。今天堂兄的每个举动都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让他感到极为陌生,仿佛从男孩出现后,他的堂兄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不管他是谁,他都碰了知初。
白易的声音很轻,眸色却浓郁得如若死寂的黑暗,没有丝毫光芒,令白惜行浑身一冷,竟从心底产生了深深的惧意。
要是他对知初做了什么
我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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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的日记·第四十二部分
噩梦还在继续。
这一次是知初掉进了水里,泉水女神带出了现在的知初,小时候的知初,以及女孩模样的知初,向我询问,哪一个才是我的知初。
虽然无论知初是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不过我还是诚实地回答了女神的问题,我说现在的知初就是我的知初。
但是女神把三个知初全都带走了。
她说我在说谎,还说我根本就没有知初。
我讨厌这个故事。
第四十三章恐怖综艺(八)
听到门外传来把手被按下的声音,程知初万分紧张,以为可能是周洛臣去而复返,本想躲进衣柜,可是在猛然放松后,他的手脚却仿佛都失了力气,一直发软,直到屋外的人将门打开缝隙,他却还是没钻进衣柜中。
吱呀
随着屋门被推开的声音,站在外面的人露出了真容,趴在柜门上的程知初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心高高地悬了起来,却忽然发现来人不是周洛臣。
少年挺拔端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在屋内逡巡,看到缩成一团、极力想把自己隐藏起来的程知初,瞳孔立时微微一缩,双腿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一小步。
这是小时候的白易?
程知初认出少年的身份,猛地松了一口气,直接瘫坐在地上,捂住胸口急促地喘息起来,暗暗庆幸还好不是那个变态来了。
虽然游戏已经结束了,但是刚才周洛臣给程知初带来的压迫感还未消退,非常害怕再遇上对方。
而且为什么他还没从画中出去难道那个鬼想要出尔反尔不成?
程知初的内心有些忐忑,可是等了一会,新的血字也没有浮现出来,反倒是少年慢慢地走向了他,在他面前半蹲下来,眸光充满了异常复杂的情绪,伸出自己的手,很轻很轻地碰了一下程知初的脸颊。
程知初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少年立刻收回自己的手,不敢再碰触程知初。
他的神色不复之前的幽暗冰冷,望向程知初的眸光软得如水一般,仿佛看到了遥不可及的梦,却又那么容易破碎,小心翼翼又万般温柔,似是害怕程知初下一刻就会在他的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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