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行的眸中划过一丝深色,笑容却依旧完美:李老?
啊六年前啊确实,白易这孩子不见了。
李老像是才刚刚反应过来,神色恢复如常,将鱼钩和鱼线收回到箱子里,抬手摸了摸自己流血的干枯手背,面露沉痛地说道。
我对他的事表示很遗憾,也希望他快点回来
但是六年前的事,我不是很有印象了,那天我做了什么,去过哪里,都记不清楚了。
如果不是你跟我说,我真不知道他那天失踪时可能就在我附近,要是我那时知道他也在,就是豁出去我这把老骨头,我也要把这孩子救下来,可是唉
你是不是想问我有关你堂哥的事?其实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直接问我就行,但可惜的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帮不上你什么忙
李老连连摇头,很惋惜地说着,最后道:我的手被鱼钩刮伤了,我回去上个药,就先不陪你了。你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改天可以去找我。
不用改天,现在就行了。白惜行微笑道,我还没有问完。
这李老面露难色,举了举自己的手,但是你看我的手
您跟我走吧,去我那里,我来给您上药。白惜行淡笑着,目光却冷了几分,抓住李老的手腕,不容抗拒地道,您会受伤也有我的责任,对吧?
李老怔了怔,将他的手甩开,有些生气地说道:不去!我你这小子,胡搅蛮缠。我就不去了,你难道还要绑着我去?
周围人听到李老的呵斥,目光都落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但白惜行没有露出任何不自在的表情,勾着唇角,凑到李老身边,嗓音低沉道。
既然您不愿意跟我走,也好,我就直接在这里问您吧。
不错,我的堂兄是不见了,可是我们家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他失踪的具体细节,那天恰好他还和家里的长辈发生了冲突,他的性情又说不上多好,许多人还以为他是负气离家出走了,甚至我们家里也有不少人这么觉得。
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堂兄失踪的细节,他是出现了意外而失踪的,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人袭击了。
我敢肯定,我们这几人中没有任何人将这种可能性透露出去,那么为什么李老刚才却如此笃定地说您要‘救’下他?
他的语气颇为玩味:‘救’?
程知初在一旁听着,知道白惜行没有说实话,因为白惜行曾经把白易是因为意外失踪的事告诉过他,不过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件事,就算李老是意外得知的,也不会是从他这里泄露出去的。
而且听白惜行的语气,白易失踪的细节确实非常隐秘,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
而显然李老是属于不可能知晓细节的那部分人,不过他的神色还算镇定,说道。
你堂哥失踪那么多年都没回来,怎么可能只是一时负气,我认为他出了意外,不也是很正常?
难道就不能是他出走以后发生了什么意外?俊美的年轻人挑了挑眉。
是我的理解出现了偏差,但这也不能意味什么。李老道,我能理解你想要找到你堂哥的心情,但你这么质问我,难道是在怀疑我对你堂哥做了什么?
嗯,不好说,联想到在我堂哥失踪后,你们李家很快就接到了大订单,经营状况一下子得到了改善——
白惜行!
李老盛怒道:你别血口喷人!
您别生气、别生气
白惜行摆了摆手,依旧眉眼弯弯,掏出自己的手机,将上面的一张图片展示给李老看:那这么说,这个标识您也不认识喽?
李老本是随意地扫了一眼,然而看清那图片之后,却再也维持不住平静,脸色骤然一变。
程知初也走了上去,看着白惜行手机的图片,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一个黑底白骷髅的标识,像极了无限逃生的游戏图标,只有少许不同,这个标志的漆黑底色周围还多了一圈血色的花纹。
尽管这种骷髅图标的设计极为常见,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却由不得程知初不多想。
你李老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
我对这个图标很感兴趣,李老似乎也是如此。白惜行扬了扬手机,微微一笑,这里好像不方便细说,去我那里聊聊吧?
李老跟着白惜行回到了别墅区,走到一座别墅之前停了下来,白惜行用钥匙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这是不是当年周洛臣自杀的那栋别墅?
老人后退半步,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肯进去:旁边的几座别墅都是你家的,你怎么还用这座凶宅招待我?
哦,那几座别墅的钥匙我正好都忘带了。
明明钥匙串上还有好几把造型相同的钥匙,白惜行却连眼睛都没眨,随口说着,推开别墅大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您请进——或者,您就想在这里和我聊天,让其他人都听到咱们在说什么?
李老脸色变了几变,终于还是咬了咬牙,跟着白惜行走了进去。
尾随在他们身后的程知初头皮一麻,也是很不愿意进去,他在画中别墅跟周洛臣捉迷藏的恐怖经历他还记得很清楚,此时再看到这座别墅,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忌惮。
不过虽说这座别墅曾经死过人,被说是凶宅,但实际这里打理得很好,庭院宁静清幽,花香弥漫,漂亮的西式建筑也窗明几净,亮丽如新,至少在外观上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请。白惜行打开大门,邀请李老进了别墅。
程知初正要跟上去,却忽然发现新郎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一簇花丛前一动不动,似乎在看着这片花丛。
我有印象。新郎半蹲下来,手指流连在花朵之间,突然往地面上抠挖了一下,带出一些泥土,这下面埋了什么东西。
难道是新郎的头?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别墅下面?难道是周洛臣杀掉新郎后将他的头埋在了花下?
程知初心中恶寒不已,听到新郎说的话,他也顾不上会不会在别人眼中出现什么灵异现象,从角落找到一把用来打理花丛的小锄头,开始挖起了花丛。
雪白的婚纱铺散在地上,很不方便,程知初不得不一只手抓着婚纱,另一只手握着锄头,在地上挖掘,不一会就挖得满头是汗,不过新郎很快就拿走了锄头,让他在一旁歇着,由新郎自己来挖。
程知初站在树荫下看着新郎的背影,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头而太过惊悚,新郎的背影其实非常赏心悦目,肩膀宽阔,修身的黑西装勾勒出后背优美流畅的线条,双腿更是修长而紧实,是男人中最完美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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