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阿光还是很办事的,刚吃过午饭,他就把表哥送到九号房间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表哥瘦了许多,也是蓬头垢面的,他那么有骨气的一个人,见了我哇哇大哭,说对不起我。对不起王伊诺,还说什么想着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了,搞得我也是两眼泪。
到了夜里,我把这边的情况给表哥说了,表哥说,以他看来,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阿光身上了,否则的话。就凭我们两个,除非是肋生双翅,要不根本出不去。
我们又熬了一天,阿光传过来了消息,他说要想走,只有走粪坑了,从那里可以通往外面的甘蔗地里,就这还得找机会才行。
还别说。机会真的来了,第二天一大早,也许是阿光故意弄得,反正一个茅坑堵住了,整个院子都臭得要命,阿光嘴里吆喝着,说要找两个人去捅一捅,这种事在外边很少有人干。但是在这里都想讨好阿光,很多人都自告奋勇了,但是阿光肯定不会给他们机会,这个机会属于我和表哥。
阿光开了门,我与表哥出了九号这个牢笼之后,一溜烟地跑向了茅房那边。
对于茅房以及下水道的构造,阿光给我讲了很多遍,我早已经烂熟于胸。一进去就一把掀开下水道的盖板,摒住了呼吸,毫不犹豫地一头钻了进去。表哥虽然一向爱干净,但在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后槽牙一咬,跟着我就下去了。
由于这里是个大深坑,所以排水设备很好。否则的话,一下大雨早就灌满了。
下水道由于与粪池相通,里面的味道着实让人作呕。我和表哥只不过爬了七八米远,就差一点儿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如同阿光,下水道里果然装着铁篦子,铁条足有大拇指粗细,但在粪汁的长时间浸泡之下,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坚固。我一连踹了十几脚。就把它解决掉了。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表哥的肩膀给他鼓劲,“表哥,还有二十多米远,我们就要重获自由了。”
表哥爱干净,整天穿得体面不说,身上洗得干干净净的,就差喷香水了,今天让他爬这样的一条下水道,也真是难为他了。
当我和表哥穿过二十多米的下水道,在外面探出头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我觉得这一段路比传说中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还要漫长。
“表哥,我们往哪里走”我来这里才两三天,虽然听阿光说过,但地形还真不是太熟悉。
表哥还没吭声呢,闻了闻身上的臭味,不禁又呕吐起来。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他至少已经吐了七八次了,胃里早已经空空如也,再没有什么可吐的。所以说,他的呕吐只是干吐,光打雷不下雨而已。
过了好大一阵子,表哥才停了下来。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这才皱着眉头说:“冲开枷锁走蛟龙,天大地大,你我兄弟往哪里走都行反正有阿光扛着,他们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如今,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去好好洗一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否则,这一身臭气的,难受的要死”
“洗澡换衣服”我笑了起来,“记得听阿光说过,这个寨子里就有一个澡堂子,等过一会这里面闹开了,澡堂子的人想必也要出来看热闹吧你我不如悄悄过去,堂而皇之地洗上一个热水澡这个就叫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些人根本想不到我们不往远处跑,而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泡起澡来了”
“兄弟有胆有识,比起我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表哥先是夸了我一句,接着话锋一转说道:“洗澡的时候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可是泡过澡之后该怎么办他们肯定发动一切人力搞什么地毯式搜查,到那时,我们两个想要逃出这个危险区域,就难上加难了”
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表哥,听我的,咱们两个就去那个澡堂子,好好泡一个热水澡,然后一觉睡到天黑,再弄一身衣裳,混出去”
表哥寻思片刻,使劲点了点头道:“兄弟说的是,俗话说得好,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只要天一黑,就是他们再多,咱们兄弟两个也不怕”
我们两个人说干就干,扭头就要往澡堂子走。表哥忽然眉头一皱道:“不妥,这样做不妥,这里的狗好生厉害,它们要是闻着气味追到澡堂子里去。我们就要被瓮中捉鳖了”
“狗”我再次笑了起来:“表哥,你先走,到澡堂子那边等我,狗的事就交给兄弟解决了。”
表哥一愣:“兄弟,我们就这样脏兮兮的到澡堂子里去只怕用不着狗,那些人用鼻子一闻,就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我只想着以我和表哥的身手,避开路人混到澡堂子里去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就疏忽了我们身上这满身的大粪味道。
瞧着表哥拧着眉头的样子,我轻轻一笑:“表哥,穿过这片甘蔗地,便是一条小河,不如你我先去河里洗个澡,然后再到澡堂子里避避风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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