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当然,当然。
他锐利的目光很快锁定榻榻米上那一小块深色/区域。
根据房间的布局,银小姐该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但这里却有一块水渍,就显得不太合理了。
所以,嫌犯果然是
乱步想起展馆内那条徜徉在壶内,诡异的金鱼,不禁抖了抖。
比起昭然若揭的犯人,让名侦探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银小姐的暗杀技术在港黑排得上名号吗?
他一边头也不回地问,一边环顾四周。
龙之介沉默片刻,似乎在尽可能客观地评价。
当然。
简单两个字,哪怕用平缓的口吻说出,其中对妹妹的骄傲依旧不言而喻。
乱步皱了皱眉。
芥川龙之介,对己对人都高标准严要求。
银在展馆内出刀的手势之快也佐证了这点。
但
这就是让乱步倍感棘手之处。
因为,房间内居然找不到一点儿打斗的痕迹。
合理排除银被下药的猜测后,仅剩下一种可能。
那就是
看来,对方的实力远在银之上。
芥川龙之介故作镇定地说,喉结不经意滚动却让他的忧虑显露无疑。
江户川乱步不擅长安慰别人。
他抿了抿唇,压抑想叹气的冲动,轻拍芥川的肩膀。
我已经知道了嫌犯,今晚就行动吧。
今晚?芥川闻言握紧拳头,周身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杀意。
为什么不是现在?
你就相信我好了。
当然是因为大白天见鬼有难度啦。
告别芥川后,乱步慢吞吞爬到武侦所在楼层。
还没进门,一片欢声笑语灌入耳内。
名侦探祖母绿的眼眸微眯,唇角上扬出尽在掌握的弧度。
好家伙,猎物总是自动送上门。
乱步深吸口气,笑容满面地推门而入。
早上好呀。
乱步先生,你今天来晚了。
说话的国木田从堆积如山的文书中抬头,郑重其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乱步瞥了眼墙上的时钟。
刚过九点半而已。
该死的鬼舞辻无惨,让他理所当然的迟到成了罪过。
他努努嘴,看向被众人簇拥的来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柄金色铁扇,随主人手腕的翻动,其上的莲华纹栩栩如生。
嗯,就像那条诡异的金鱼。
童磨先生又来了?最近教内比较清闲吗?
他半真半假地玩笑。
童磨,传说中的极乐教祖,当然又站在太宰治的附近。
啊,乱步先生。你好像满头大汗,外面很热吗?
不,他满头大汗和天气没关系。
纯粹是爬楼让今天双腿颤抖的他感到生不如死,罢了。
太宰治睁开假寐的眼,十分嫌弃般:
乱步先生说得对,你可以走了。
连太宰都
童磨以扇掩唇,七彩的琉璃眸中流露出一股造作的忧愁。
他弯腰扯了扯躺在沙发上的,太宰的袖子。
好心的太宰,不如你代我去聆听教徒的烦恼。我听得耳朵都出茧子啦。
好呀。
太宰睨着搭在他绷带上的手指。
如果不介意我让你的教徒陪我殉情的话,对了我记得你的教徒里有很多美丽的女性,对吧?
太宰治说着说着,似乎来了劲,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休想。
童磨状似无意地一拉,太宰的绷带顺势散落。
而始作俑者却挂着胜利的笑容,趿着木屐摇摇摆摆地走了。
名侦探和走到门口的教祖擦身而过,感觉对方的视线在自己的脖子上停留几秒,了然一笑。
乱步先生,伤口愈合了吗?
伤口当然愈合了。
这次,江户川乱步需要掩盖的,是别的东西。
没得到回答,童磨也不恼,轻摇金扇踏出侦探社的大门。
名侦探找了个下楼买咖啡的借口,在童磨的身影消失前追上了他。
乱步先生,有事吗?
教祖精致的五官覆满疑惑。
谢谢你送的展览票,就是昨天我们一起去的那个。
童磨一时没有说话,他眸光微动,唇角戒备地抿成了一条线。
乱步见状轻笑:
不必惊讶,童磨先生。情侣间总是要多些坦诚。
他仰起脖子,有意无意地展示那条草莓邦迪。
其实,我有个请求。
什么?
我朋友的妹妹似乎被你的艺术家同事抓走了,能麻烦你帮忙带回来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
乱步若无其事笑了笑:
不帮也可以,但我或许会不小心和太宰透露阁下的身份噢。
你威胁我?
从极乐教祖的身上蓦然迸发的杀意,让周遭的空气都沉重了起来。
可江户川乱步连堂堂鬼王都不怕,怎么会怕他的下属呢。
怎么样?(笑眯眯)
哼。
回应乱步的是童磨甩手而去时,经过身边一阵冷飕飕的风。
暮色四合。
以身体不适为由的乱步晃到自家公寓前。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引起了他的警觉。
乱步刚准备掏钥匙,那门像是有意识般自动开了。
出现在视野内的是鬼舞辻无惨鬼气森森的脸。
你回来了。
无惨挑唇一笑,不等乱步反应,就强硬地拽着他的手腕进去。
啪嗒
门在身后发出悲鸣。
这似乎昭示着某种不幸。
果然是不幸,相当不幸。
饶是乱步看过许多凶案现场,在面对布满血污的客厅时,仍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你你干了什么?
近在咫尺的距离,童磨的头颅在地板上蠕动。
你好呀,乱步先生。我们又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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