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太后没料到,这么多日了,竟真的就跟人间蒸发一般,丝毫音讯也无。
特别是听说齐修晟的状态也一日比一日差的时候,太后坐不住了。
齐修晟知道太后一直对阮白白抱有好感,因此现在见她亲自过来,也并不怎么稀奇。
他坐在桌边,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又眉目了,还在查。”
“不过,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齐修晟就在半个时辰前自暗卫处收到的消息,一队从外边进京的商队马车上,运了只与阮白白极像的白猫。
商队手续齐全,城门那边检查过后放了行,暗卫却因着车队上有猫而顺手调查了一番。
一查就查出点了什么名堂。
白猫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确定是一路从西域运输过来,想来商队应当是打算从京城卖个好价钱。
但……偏偏是这个时候,出现了一只与阮白白极为相像的白猫,就容不得齐修晟不多想。
太后闻言蹙起眉,“既然可能不简单,那就按最不简单的那个可能去查。”
“左右如今你权势已稳……”太后轻啧了声,“该怎么做,应当不用予再教你了罢。”
如今整个后宫都是前朝那些人安排进来的,虽说如今整个齐国都没什么能对齐修晟的皇位构成威胁的人,但,若是那些人想在暗地里搞些什么幺蛾子,却还是相对容易的。
齐修晟松开眉心的手,眸子里没什么情绪,“孤明白。”
“此事定然不会不明不白地善了。”
第55章你的爪子
一连几天粒食未进,只喝了点水的阮白白趴在笼子里,逐渐有气无力。
过了胃里反酸的那段时间,现在
在开始的前几天还有人进密室看她,或是姜妃,或是黑衣人。
姜妃会冷嘲热讽几句,又会问她平日里的一些小习惯,可阮白白不回答,她便失去了耐心和兴趣,再也没来过。
黑衣人还会遵循姜妃的嘱咐来送水,偶尔阮白白运气好,或许是黑衣人当时心情好,阮白白还能喝到干净的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衣人从一天三四次,再到一天一次,最后,阮白白已经小口舔干木碗里的最后一点水。
黑衣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来了。
阮白白吃力地把脑袋从碗边挪开,重新趴在自己完好的那只爪子上。
她的脑袋晕晕乎乎,不是很清醒。
阮白白想,她可能活不久了。
她可能,也再见不到齐修晟了。
阮白白整天整天地被困在黑暗密室内的笼子里,她甚至不知道外边的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甚至不知道距离她被关进来已经多久了。
忽地,阮白白耳尖一抖,她慢半拍地抬眼,看向铁门的方向。
一点嘈杂的声音传入了她的猫耳里。
阮白白心底升起了那么点希望。
但,阮白白不是很确定是不是自己快死了,所以出现了幻听。
她有些惴惴不安地缩了缩爪子。
“……啊。陛下,我不是……臣妾……啊!”
“……娘娘!不……陛下!”
隐隐约约的人声渐响,夹杂在各种桌椅掀倒的碰撞声中并不是很起眼。
与暗室只一段密道之隔的姜妃寝宫内。
齐修晟目光狠厉,手中捏着姜妃细白的脖颈,却是低眸缓缓一笑,“孤没什么耐心。”
“你最好,如实招来。”
“孤的猫在哪里。”
姜妃脸色惨白,她颤着唇瓣,却还是嘴硬道,“臣妾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臣妾不过是听闻陛下丢了一只白猫,又碰巧身边人听闻京内有只西域来的猫,这才想着或许陛下能聊以慰藉……”
齐修晟敛了笑,面上没什么表情,就显得愈发可怖。
他手上收紧,姜妃脸色发青,逐渐呼吸不过来。
“……哦?”
“现在还是不知道么。”
他的猫,又岂是能说替代就替代的。
姜妃的两名大宫女狼狈扑到在地上,见姜妃几乎要死在齐修晟手里,连忙跪爬上前,颤颤巍巍地跪在齐修晟脚边磕头,“陛下,娘娘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对啊,娘娘她整日待在寝宫内,偶尔出门也只不过在御花园逛逛,又哪里知道陛下爱宠的行踪!”
两名宫女的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地上还有桌面翻到而碎在地上的瓷片,两人的前额不多时便生生磕出了一片血来。
“陛下您就绕了娘娘的命吧!”
齐修晟冷睨她们一眼,“你们两个奴才倒是忠心。”
不过,也就只是两个奴才而已。
两名宫女饶是再急切,却还是连伸手阻拦齐修晟都不敢。
姜妃两只手艰难抬起,触及齐修晟捏住她脖子的那只手,终于用气声妥协,“我,我知道她在哪。”
齐修晟松手。
姜妃便骤然跌落在地上。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低头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姜妃脸上多了道不知从哪来的划痕,渗出几丝血迹。原本精致淡雅的妆容也微微变了形,不复先前从容。
两名宫女跪在地上,一时不敢吭声。
齐修晟站在姜妃面前,低眼冷然道,“孤现在放了你,也能在下一秒斩姜家满门。”
“你最好不要在孤眼底下再动什么小心思。”
姜妃涂着口脂的唇色却依旧透出了白,她哑然抬眼,“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哪怕就算臣妾当真做错了事,一只猫而已,陛下竟要牵连整个姜家?!”
他这般、他这般……姜妃脸上扭曲,“你就不怕世人对你的诟病,日后史书上也记载着你的残暴无道!”
齐修晟俯下身,笑了,“这整个齐国都是孤的。”
他一字一顿道,“孤要姜家死,姜家就得死。”
“至于史书,”齐修晟漠然道,“你猜史官敢不敢记孤。”
姜妃呼吸一窒。
“现在,”齐修晟与姜妃对视,“孤要见孤的猫。”
阮白白看到铁门缓缓打开,透出了一丝来自于外界的光线。
阮白白眨了眨眼,心下是隐秘的期待与不安。
她希望是齐修晟。
又怕还是姜妃或黑衣人来对她冷嘲热讽。
露出的是姜妃的脸。
阮白白微微讶异地歪了歪脑袋。
不为别的,就是姜妃今天的脸色……实在是有点难看了。
不过,想着自己这么多天下来,没有饭吃没有澡洗的,脸色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阮白白又默默地瘪了瘪嘴。
“就是这里了。”姜妃说这话的时候,别过头,对于齐修晟周身的气场下意识地有些怵,不太敢看他。
即便在姜妃自己看来,她并不算多亏待阮白白。
毕竟,只是不给食物,又没有打没有骂的,算什么亏待。
阮白白这才看到姜妃身后,几乎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的齐修晟。
阮白白怔了怔。
当真的见到人之后,她反倒没什么反应了。
只呆呆地望着齐修晟那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
齐修晟上前几个大步,站到了笼子前。
饶是有猫毛的遮掩,阮白白的气色也是肉眼可见的差。
齐修晟单膝蹲下身,眸子暗沉沉的,伸出手,覆在铁笼子的上端,触及又收回,他低声道,“……我来了。”
“抱歉。”到现在才来。
阮白白回过神,张开嘴,想对齐修晟叫声打个招呼。
然而阮白白只发出了几个气音。
她懵了懵。
齐修晟唇角抿直。
他扫过笼子一角已经空了的小木碗,没发现什么食物。
齐修晟阖眸掩去眼底的暴戾。
姜妃在他身后并不太情愿地从荷包中取出笼子的钥匙,递过去道,“这是……”
姜妃还是觉得自己只是绑了一只畜生而已,虽然这只畜生可以变成人……但应当,是没什么大碍的。
难道齐修晟会因为这一只猫真的对整个姜家出手?
姜妃觉得不会。
更何况,届时朝臣们大概率也不会由得齐修晟行事如此任性。
齐修晟将笼子打开,刚想将阮白白从笼子里抱出来,忽地落在了阮白白不太正常缩着的右爪上。
他眸子一凝,“……你的爪子?”
阮白白只仰头看他,猫耳耷拉在脑袋两侧。
姜妃站在齐修晟身后,却莫名心下一跳。
她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第56章抱回
齐修晟将阮白白抱回了养心殿。
姜妃暂且被关押进了地牢。
——齐修晟目前最关心阮白白的状态,即便想亲自处置姜妃,却还不是首要的。
“不,陛下,臣妾什么都没……”姜妃被捂住嘴,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拖了下去。
同时,远在宫外的整个姜家也因为联通太妃这一罪名,整个府邸被查封。
太医院的几名顶尖御医受到传唤,匆匆忙忙地来了养心殿。
阮白白洗去了一身脏灰,在齐修晟怀里窝着,正不是很精神地小口小口咽着齐修晟喂的清粥。
在看到几个人类呼啦啦涌进来后,阮白白的猫耳下意识软哒哒地一抖。
为首的一名太医眼尖地瞧见了阮白白脖子上不是很显眼的龙佩,心下惊了惊,随即挪开视线,带着身后的几名太医下跪行礼道,“参加陛下。”
齐修晟的视线平淡瞥过去,“嗯。”
“过来给它把脉。”
齐修晟给阮白白喂下小碗里最后一口清粥。
阮白白的猫瞳忍不住跟着离开的小碗一起离开。
她伸出小舌头舔舔嘴角,还有些意犹未尽。
“……你空腹太久,不宜一次性吃得过多。”齐修晟有些心疼地揉了揉阮白白的脑袋,低声道,“过些时辰再让厨房给你做一碗。”
阮白白也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已经有点饱了,于是张嘴“喵”了声,乖乖点头。
老太医上前,试探道,“那,小主将……将爪子递与老夫相看一番?”
齐修晟捏着阮白白的爪子,伸出给老太医把脉。
老太医沉吟片刻。
他收回手,在齐修晟的凝视下,压力颇大地缓缓开口道,“小主的身体底子较好,因此饿了这几天,倒没出什么大问题,只是身子饿虚了些。最近两日少食多餐,吃得清淡些,待稍微缓和过来可温和进补。”
“还有另一只爪子。”齐修晟又示意老太医去看阮白白藏在她自己怀里的猫爪。
齐修晟并不确定阮白白伤势的严重性,所以不太敢轻易碰她。
老太医小心将那只猫爪捧在手里看了看,又轻轻捏了几下。
阮白白忍住那一点疼,神色紧张地盯着他看,生怕猫猫的爪子以后就废了。
“应当是轻微扭伤,”老太医收回手,“就是时间拖得有些久。”
不过,既然都是轻微扭伤了,自然也不会太过打紧。
“也没什么大问题?”齐修晟重复了一句。
老太医颔首,“是。陛下吩咐宫人每日用药水替小主轻揉捏上一段时间,不日便会痊愈。”
齐修晟神色稍松。
阮白白听着也挺高兴。
毕竟如果可以,哪只猫猫会想要喝苦苦的药呢!
于是太医们如负重担地来,轻轻松松地走了。
阮白白靠在齐修晟怀里,慢慢吞吞地眯起眸子,打了个哈欠。
她小声道,“我好像困了。”
也许是到了熟悉还信任的环境,阮白白一下子放松下来,就觉得格外地疲惫。
“那便睡罢。”齐修晟把阮白白放倒在床上,给她捻了捻被子。
阮白白顺从闭上眼。
……
地牢内。
齐修晟手中捏着一根铁棍,半蹲下身,面无表情地一寸寸碾着姜妃的手。
暗色的鲜血溅到他的锦袍上,他也不甚在意。
自指尖到手臂,手骨碎裂的细微声音响起,被封住嘴的姜妃白着花了妆的脸,痛苦蜷缩在狱牢角落,疼得浑身冷汗,却避无可避。
“唔!呜呜唔呜!”姜妃哭着想要求饶。
齐修晟权当没听见。
只沉着眸子,兀自低喃道,“你是用哪只手?”
他又倏地一笑,“……哪只手也不重要了。”
姜妃的两只手都硬生生被铁棍敲断
剧烈的疼痛让她几欲昏迷,却又怕自己晕过去后齐修晟又做些什么事情,而强忍住意识的清醒。
齐修晟站起身,半阖下眸,漠然直视姜妃的惨状。
对于这名在自己后宫里待了不知多久的嫔妃,他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你该庆幸她没有在你手里出更大的事情。”
姜妃听到这话,原本已经被折磨得无光的眼顿时燃起了一点希望。
这是,要放过她……了吗?
“你去娼馆作妓,”齐修晟微微一笑,在姜妃眼中却宛若死亡的宣判,“何时接待够了千人,便放你自由,如何。”
姜妃的眼泪忽地夺眶而出,她声嘶力竭,“啊……呜!!”
不、不,他不能这样对她!!
姜妃直起身,想扑向齐修晟,却由于两手骨碎,脚腕又被捆了铁链,一下子狠狠跪摔在地。
她趴倒在地上,张皇地朝齐修晟猛然摇头,双眼满是祈求,“呜呜!呜……呜!!”
齐修晟视线没什么波动地扫过她,跨步往外走去。
姜妃绝望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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