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店员都在偷笑,好心说:“有会员折扣的。”
安宁欲哭无泪,好家伙,他还直接充了个会员啊!秦威航揣好手机,接过店员赠送的护理用品,转身拿给安宁,提了提领口的墨镜,说:“买了这个自动升成会员了,不是为了你专门充值的。”
不说还好,说了让安宁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走出店外,秦威航抬头看向远处的花店,说:“你看见那里的花了吗?”
安宁顺着看过去,花店离得挺远,但他还是把那花团锦簇的景象看得很清楚,秦威航问他:“门口的是什么花?”
这次安宁不用眯眼,也能看清了,笑着说:“红色的,是玫瑰吧。”
秦威航看向他,说:“你现在看我不用再眯眼了。”
***
从地铁站出来,天已经黑了,安宁仰起头,头一次看清了城市上空的那颗孤星,孤独却执着的星星,让他想到慢慢走在前面的秦威航,他忽然意识到,秦威航走路的节奏放慢了,和那次一起吃饭相比,放慢了很多很多。他突然之间变得和那些悠闲地逛着街,享受着假日和夜晚的人们没有差别了。
秦威航像是察觉到他停了下来,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安宁情难自禁地对他说:“那星星真亮啊。”
城市的光污染很严重,抬头看不到电影中那样的星海,只有这样的孤星,它能透过被污染的大气和浑浊的人造灯光落入人眼,是真的有本事。
发光就是他的本事,安宁心想。
秦威航也抬头望了一眼,说:“你明天会看到更多。”
安宁笑着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不会了,不会有比它更亮的星了。
他走上前,与秦威航并肩徜徉在人群中,开口道:“谢谢你的隐形眼镜啊。”
秦威航说:“我以前送给同学朋友的礼物比它贵多了,但那是花的我父母的钱,给你的不一样。”
安宁愣住。
“这是我攀岩比赛的奖金,”秦威航看向他,说,“所以你今天一定要快乐。”
第49章
秦威航到蓝田郡的时候,别墅的大门开着,他走到门口,就听见虞冉的大嗓门:
“……那小子八成有恋母情结,没准儿毕业后找个比我俩年纪还大的姐姐!”
钟竞一副操碎心的慈父语气:“那也得姐姐瞧得上他才行啊。他还是太幼稚了,除非他再成熟点儿。”
“不用成熟!他那个条件多的是姐姐爱,这叫激发母爱懂吗?”
秦威航停在大门后,屡次迈不进腿,他不懂这两人怎么就不能聊点儿别的?心说我是已经过继给你们当儿子了吗?
虞冉乘着酒兴,嗓门一波比一波高,渐渐还聊起了些少儿不宜的话题:“他现在穿个安全带还这么羞答答的,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你说他以后怎么交女朋友啊,难道要人家女方主动……”
钟竞说:“你不是看好他找姐姐吗,姐姐会教他的。”
说完屋子里一静,接着爆发出一顿猛笑。
秦威航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听着,猜测穆丹应该不在家,果然就听见虞冉问了穆丹他们剧团下乡义演的事,秦威航这才敲了两下门走进去。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虞冉转头招呼他。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酒瓶,秦威航扫了一眼走进来,说:“我来拿车钥匙。”
他去野外攀岩一般骑自己的车,如果去得远一点,就开岩馆的车,但是岩馆的车今天送去维修了,所以才大晚上来找钟竞借车。
钟竞虽然先前就收到了秦威航的微信,也同意借车,但还是有点纳闷:“你不是说后天才去的吗,怎么突然改明天了?”
秦威航说:“我带朋友一起去。”
沙发上两大老爷们立刻露出“果不其然”的惊喜又暧昧的眼神。
秦威航打断两人的遐想:“男性朋友。”
虞冉瞬间就猜到了:“安宁?”
钟竞也问:“你那学霸室友?”
秦威航盯了虞冉一眼,他一点都不奇怪虞冉会把自己方方面面的交友情况都汇报给钟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亲口和钟竞说过安宁的事,总觉得面对钟竞,说起安宁就怪怪的。
“车钥匙给我吧,宿舍要关门了。”秦威航说。
钟竞把车钥匙掏出来拍在茶几上,说:“钥匙在这儿,坐下来咱们聊聊,就五分钟。”
秦威航扫了一眼车钥匙,走过来在两人对面坐下。
虞冉立刻拷问他:“就只有安宁吗?没有别人?”
秦威航:“没有。”
“上次不是还有另外两个小子吗?”
“这次没有。”
虞冉醉醺醺地指着秦威航,说:“你肯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秦威航没理他,眼里只有那把路虎发现者的钥匙,他又看向钟竞,意思是轮到你了。
钟竞其实也不是想八卦他的个人生活,只是忍不住叮嘱:“你朋友还是新手,你俩小心一点。”说着抬手拍了一把秦威航的肩膀,“保护好人家。”
秦威航点点头,伸手拿走了茶几上的车钥匙。
钟竞抬头看着秦威航起身的身影,说:“你那个朋友,有空带来我认识一下吧。”
也不知道秦威航有没有很微弱地点了下头,或者很微弱地“嗯”了一下。
秦威航走了两步,又倒回来,从羽绒服的兜里抽出一个镜盒,走过来拍在茶几上,说:“送你们的。”
钟竞和虞冉面面相觑,目送秦威航放下眼镜盒离去的背影。虞冉拿起那个镜盒打开,丈二和尚地看向钟竞:“墨镜?送我们两个人一副墨镜搞什么啊,让咱俩掰开了一人戴一半啊?”
秦威航拉开车门上了车,还没启动,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看到那个十分厌烦的号码,这个号码打来的电话他一向是不接的,没有拉黑是仅剩的礼貌。
不过这次他接了,反正心情好。
“什么事?”
秦冠中大概也意外儿子竟然会有接电话的一天,静了几秒才说:“……你大学那边怎么样?”
那就是没什么事。秦威航说:“很好。我要开车了。”
“秦威航!”秦冠中的强势又回来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秦威航发动了车子,中控的仪表盘亮起来,他没什么所谓地说:“现在开放二胎了,你还可以再生一个。”说完就挂断通话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秦威航其实也知道,秦冠中不是没想过再生一个,但是他的新老婆第一胎流产了,后来一直没能怀上,他这话等于戳了秦冠中的肺管子。
可惜了,要是怀上了就好了,那样秦冠中就彻底不会来烦他了。
***
安宁在寝室里写李叔的工作总结,屏幕右下方的时间显示快11点了,秦威航还没回来。秦威航出去时都快十点了,也没和他说要去哪儿,只说要出去一会儿,他也不好问。
工作总结进程过半时寝室大灯准时地灭了,安宁估摸着秦威航今晚不会回来了,他一个人洗漱完毕上了床,想着那明天我们早上要怎么去攀岩啊?
趴在床上看了一会儿语法,忽然听见开门声,一个激灵弹起来,就看到秦威航推开门走了进来。
安宁难以置信,宿舍关门都一个小时了,秦威航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回来:“你、你怎么进来的?”
“翻窗啊。”秦威航说,走过来将什么丢在书桌上,“哒”的一声。
安宁瞠目结舌,秦威航说的应该是二楼的楼道窗户,虽然那种高度对秦威航来说应该是万无一失,但毕竟是在晚上,而且万一……“万一那窗户是关着的呢?”他问。
秦威航低头脱外套,唇边带笑,好像这问题不值一问:“那就打电话让你帮我开啊。”
安宁十分认真地说:“你应该先打电话给我。”
秦威航在椅子上坐下,弯腰换着鞋:“是小事。”
“虽然是小事,但是你要是先和我说了,我可以提前帮你去确认窗户是不是开着的,你上来的时候我还可以用手机帮你打光,那也是小事嘛。”
寝室里只有安宁的床头灯半亮着,有些昏暗,秦威航抬头看他一眼:“你陪我做这种坏事,还评得上奖学金吗?”
安宁愣住,心想是因为这个吗?一时感动得不行:“没事的,只要不被发现就行了嘛!”
秦威航换好拖鞋,站起来,走到他床前,脚上趿着的白色居家鞋在地板上拖出懒洋洋的声响。安宁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秦威航毫无预兆的靠近,也许是因为这个能罕见地俯视秦威航的视角,他突然有些紧张。
“借个光。”秦威航眼睛看着他,手伸到下方的书桌,拧开了他书桌上的台灯。
下方的光源渐渐变亮,像一个微缩版的日出,照亮了年轻神祇俊美的脸。
直到秦威航借着那光去洗漱了,安宁仍觉得自己仿佛还陷在光里。
第50章
第二天早上,准确的说是凌晨,才五点半安宁就被秦威航叫醒了。实在太困了,他甚至以为那声低音炮是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直到肩膀被握住推了推,他才从梦里醒神,迷迷瞪瞪睁开眼时,秦威航的声音已经离开他耳朵很远了。
寝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这时候宿舍的大灯都打不开,好似衔接着昨晚的最后一幕,安宁看见秦威航的背影就站在书桌前,浅灰色的套头衫正套上肩膀,往下一拉罩住后背,然后回头朝他看过来。
“……这么早啊?”安宁开口道,他忍不住看了下外面的天色,黑得就跟昨晚秦威航回来时没两样。
“你不是要跟我去野攀吗?”秦威航问。
光线太暗了,安宁揉了揉眼睛,不自觉想看清秦威航,才意识到自己没戴眼镜,怎么揉都不可能看得清的。秦威航十分配合地走过来几步,说:“这个时间过去会很舒服。”
两人如此对视了几秒,秦威航就转身走开了,他走回书桌前坐下,低头换鞋,没抬头地说:“快下来吧。”
和秦威航一起去野外攀岩的念头战胜了困意,安宁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下了床去阳台洗漱,秦威航也走出来,他要使用水牙线。
安宁往旁边让出一大步,又忍不住偏头往身边瞟,见秦威航也微微侧偏着头,不过秦威航不是在偏头偷看他,这只是他使用水牙线时的习惯动作。
天色全然是夜色,外面只有很淡的月光,楼下的路灯朦朦胧胧地照出建筑物和树木的轮廓。然而安宁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暗的光线里,他都能看到水牙线的水从秦威航嘴角淌落的细节,透明的液体沿着秦威航的下巴流向脖颈,又汇聚在某一处一股股坠在洗手台上,秦威航的嘴唇和整个下颌都是湿的,在夜色中发亮。
秦威航用完水牙线,拿毛巾擦了擦下巴,安宁埋着头,感到秦威航从身后走过,他本能地往洗手台前避让,腰都磕到了满是水的冰凉瓷砖上。
秦威航侧眸,看安宁差点就要站到洗手台上去了,说:“我也没有这么占地方吧。”
安宁心虚不已,借刷牙的工夫没有回应秦威航。
秦威航在背后拍了他一下,很轻地拍在他背心,可能只是用指关节敲的,但安宁整个人都像是要从那个地方烧着了一样,听见身后的秦威航说:“可以了,你刷很久了。”
那语气还是淡淡的,一如他在课堂上答到时的那种冷峻和淡然,安宁却唯恐自己的不自然被看穿了。
两个人还得一块儿洗脸,往常他都是和秦威航错开洗脸刷牙的时间的,毕竟洗手台真的不大,今天为了赶时间,没能错开,秦威航拧开水龙头洗脸,他也就凑合着一块儿洗了。
以前其实是会用盆子打热水洗脸的,冬天实在是冷,但自从看见秦威航天天用冷水洗脸,自己还搞那么复杂,总觉得太丢人了,就也学着冷水洗脸,习惯以后好像真的不觉得冷了,而且冷水脸会让人瞬间清醒,感觉很爽。
这是第二次和秦威航共用洗手台,他发觉秦威航大概真的是从小一个人住惯了,他做任何事都不会束手束脚,每一个动作都放得很开,比如秦威航洗脸的动作就非常大,低头捧水洗脸时手臂好几次打到自己,也可能是两个人站一起实在太挤了,秦威航洗脸时水都泼溅到了他身上,但安宁也不知怎么的,一点不介意这种磕磕绊绊的相处。尤其是洗完脸后秦威航拧上水龙头,抬起头来的瞬间,虽然自己还没戴眼镜,模模糊糊他也能看见秦威航脸上的水沿着他雕塑般的鼻梁往下淌,可能都不是看到的,而是想象到的,从秦威航用水牙线的样子。
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有如此恋爱脑的一天。安宁在心里无奈的叹息,用冰冷的毛巾盖住了自己发烫的脸。
然后到了最困难的部分了——戴隐形眼镜。昨天晚上取得也不算很顺利,但好歹独立完成了,轮到要戴的时候他又有点抓瞎了,眼睛就是非常抗拒有异物嵌进去的感觉,会本能地一直眨眼,怎么都戴不上去。他坐在书桌前仰头尝试了半天,秦威航就坐在对面等他。
还差一点能进去的时候他忽然听见秦威航很浅地笑了一声。
这个笑很轻收得也很快,却还是搞得他前功尽弃。但前功尽弃事小,丢脸事大……
他听见秦威航又咳了一声,问他:“你嘴为什么要张着啊?”
他问得那么正经,安宁却只能涨红了脸闭上嘴。
“要我帮你吗?”秦威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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