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给谁打电话？”费欣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王佳慧，王佳慧把那个烂在心底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王广成！你给我听着，把钱还给我妈！不然我烧了你的房子，杀了你一家！”

“哎，手机我的，别摔！”费欣赶紧在王佳慧怒摔手机之前把自己的手机抢救下来。

“王广成是谁？”费欣问答道，王佳慧恨恨道，“房东，我爸的亲弟弟。”

“亲弟弟？”费欣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简直不敢相信，亲弟弟那可是至亲啊，至亲之人怎么能做出这么冷血的事情。

王佳慧在地上扒拉出小锤子，哐哐两下把锁给撬了，她把被褥又给抱了进去。费欣刚忙帮着她收拾。

程文玥早上七点到了这座西南小城，刚一出站，就见一人带着墨镜口罩，大帽檐压下来，大衣裹身，包裹严实的冲着程文玥奔了过来。

不用猜，肯定是苏莹。

“不是说不用来接了么。”程文玥把行李放在出租车上，先和苏莹去花店和蛋糕店定东西。

订完了东西，程文玥又和苏莹一起去了旅馆，坐了一夜的火车，程文玥就先去洗澡了，苏莹在房间里等她，顺便玩着手机。

费欣帮着王佳慧把东西都收拾进了屋，因为还要忙工作，就让王佳慧有事再给她打电话。她到了公司，回复了几封简历后，登上微信才看到程文玥凌晨时候给自己的留言。

自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两个人都没联系，费欣就翻开了程文玥的朋友圈，没想到头一条就是今天上午发的，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只有三张照片，一张是在花店，程文玥正在选花，一张是在蛋糕房，程文玥正在选蛋糕，最后一张是合影，一个戴着墨镜包裹严实的女子和程文玥的合影。

就算对方包裹很严实，费欣还是看出了端倪，这个妹子不就是那个苏莹吗？联想吴媛媛偷听道的程文玥说过生日的事情，费欣一下子心里明白了，不由生气道，“哼，说什么出差，不就是陪小姑娘过生日去了吗！也对，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们就是一对，呵呵，程文玥，人渣！”

费欣越想越委屈，既然程文玥有了苏莹，那昨天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说那些话，耍她好玩吗？

“我在这里水深火热，纠结万分，人家却在春宵梦里，欢乐娱快！”费欣把手机一扔，不再去想程文玥。

中午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来接她吃饭，费欣心情又不好，就拎着钱包出来自己吃饭。游戏公司是建在B市的科技开发新区，虽然不如市里繁华，但周围有不少小街小巷小饭馆。

费欣一个人溜溜达达的找了个饭馆吃了午饭，然后又精神不济的溜溜达达的回了公司，因为这精神不济，她没注意道自己身后不远处跟了两个人。

第36章情敌不可留

程文玥和苏莹，还有苏莹的二哥正在墓园里祭奠，程文玥把一大捧的雏菊放在了苏可道的墓碑前，苏莹则把定做的奶油蛋糕打开，点燃了上面的蜡烛。

“哥，我来看你了，还带了你最爱吃的奶油蛋糕，没有放你讨厌的巧克力哦。”苏莹看了眼在一旁沉默的程文玥，又对着苏可道的墓碑道，“程文玥也来看你了，她很好，她记得你的嘱托，把我照顾的很好，哥，我现在也是流量明星了，你妹妹我现在的粉丝可多了！”

苏莹的二哥默默的把苏可道墓地旁的杂草拔掉，他全程不说话，除了帮苏莹提一提东西外，根本不搭理程文玥。

程文玥弯下腰，要去摸墓碑上的照片，苏二哥直接拿带来的扫帚假装打开了程文玥的手，程文玥沉沉的叹了口气，苏莹刚想说二哥两句，程文玥对她摇了摇头。

其实她能理解苏二哥的心情，虽然苏可道的死，不是她程文玥的直接造成的，但毕竟两个人一起出任务，最后活下来的却是她。

蛋糕上细细的小蜡烛燃烧的很快，三个人都不做声，一起融在墓园的沉寂和肃穆之中，直到蜡烛烧完。

苏二哥扛着扫把先下了山，苏莹和程文玥跟在后面。

“你别怨我二哥，他就是那个脾气，其实我们都知道大哥的死，怪不得你，只是……”

苏莹难得不是平日娇蛮不讲理的样子，她看着二哥一瘸一拐的下山，心里也很难受，“毕竟大哥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

“我知道的，其实你二哥同意我过来祭奠已经很不容易了。”程文玥回头往山上墓地看了眼，南方的山啊永远的郁郁葱葱，可埋在里面的青年却再也没了郁郁葱葱的年华。

“中午一起吃饭吧，顺便你也帮我劝劝我二哥，他老是一个人窝在这么小地方，守着他那个小修车铺子也不是事，我想接他去跟我一起住，刚好还能互相照顾一下。”苏莹看着二哥的背影，不由的叹了口气。

“让我劝？那你还真是太不了解他了，他才不想看到我，我待会就走，工作忙，公司还有一堆事要处理。”程文玥看了看腕表，上午10点，赶一赶时间今天应该能回去。

“你这么快就走？不要嘛，难得我休假哦，你就多留几天陪陪我嘛！”苏莹拽着程文玥的胳膊撒娇，程文玥拍了拍她的头顶，认真道，“别小孩子气了，好好陪陪你二哥。”

“你到底是回去忙工作，还是家里有人比我重要，急着回去投怀送抱？”苏莹撅着嘴吧不乐意道。

程文玥眉心蹙起，一脸严肃道，“苏莹，你长大了，也懂事了，别闹，有些玩笑不能随便开的。”

“我没开玩笑！”苏莹瞪着程文玥，干脆道，“我到底哪里不好了，是长得不好，还是赚钱没你多，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

“苏莹，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不合适！”程文玥突然意识到，这些年对苏莹的照顾和纵容可能真的让她产生了误解。

“我们怎么不合适了，你喜欢女人，我喜欢你，还有比这更合适吗？这个圈子就这么大，能找到愿意跟自己过一辈的同性，并不容易，你为什么就那么执拗，不肯接受我呢！”苏莹急了，拉着程文玥非要说清楚。

两人不得不停下步子，站在山路上争执起来。

“苏莹，我是一直拿你当妹妹看的，你跟我不一样，我是个同性恋，可你未必是，你只是太依赖我了，把这种朋友、长辈对你的关心爱护弄混了，别再闹了，这样没什么意义！”程文玥也觉得是时候跟苏莹把话说清楚了，她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没成年的小姑娘了，很多事情不能再错下去，自己更不能对不起死去的苏可道。

“你跟我没有意义，跟那个女人就有意义了吗！”苏莹恨恨的咬着牙，争辩道，“她难道不应该更没有可能吗！她有过未婚夫！为什么你就愿意跟她去尝试那个不可能，就不能跟我也试一下呢！你还不明白吗，你跟她才是真的没可能，你做了那么多，她有给过你反应吗，她才是只把你当朋友，我才是你应该选择的！”

“苏莹，你别闹了！”程文玥甩开了苏莹，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苏莹都听不进去。她有些吃惊，苏莹竟然去调查了费欣。

“我没有闹，我是很认真很严肃的在跟你陈述这件事情，为什么那个女人就可以，我就不可以！你告诉我！”苏莹此时已经有些失去理智，声音也不由加大，山间似乎有了嗡嗡的回声。

“你那么照顾她，可人家不稀罕！”苏莹气急狠狠跺着脚，恨不得把程文玥揉成一团，然后拆开看看她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程文玥头都大了，脑子里除了后悔就是后悔，可想想自己这几年照顾苏莹也并没有什么越界的行为，她完全是出于一个长辈去关心她，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亲妹妹去照顾，以前苏莹跟自己亲热，她还挺高兴，觉得这孩子没有把她当外人，她觉得自己没有辜负苏可道的嘱托，有时候苏莹说一些过分话，她也只当是小孩子不懂事，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苏莹早就不是她心中以为的那个单纯小女孩，她有些愧疚还有自责，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在过去的几年里，做了什么让苏莹误会的事情？可是，她真的没有！

“苏莹，你跟她不一样，这不是在市场买个白菜萝卜，觉得哪两个好，就拿哪两个，我喜欢她，但是我不会强迫她，感情是要两个人互相喜欢才行，你别闹了。”程文玥知道这时候无论自己对苏莹说什么，对方也只会认为是自己找的借口。她干脆不说，扔下苏莹自己往山下走去。

苏莹紧跟着下来，怒气冲冲的瞪着程文玥，问道，“我是白菜萝卜，那费欣是什么！”

程文玥明知道她是在无理取闹，可听她提到了费欣，脑子里就真的想了一下，脱口而出，“圣女果？”

“哼！”苏莹负气而走，回去要把家里所有的番茄都扔掉！

一顿午饭费欣吃的无滋无味，平常老嫌程文玥管东管西，这不能吃那部能吃的，可真自己能做主吃什么了，看着那红艳艳的辣油，焦huang黄的麻油，她反而没了胃口，匆匆吃了几口，费欣就撂下饭钱回公司。她刚回公司，财务部的主任就拿着一沓子文件堵住了她。

“签字？”费欣不解的看着财务部主任，翻开了对方递给她的文件，有新一季度的推广计划书，有上一次活动的尾款确认书，还有上个月的工资清单等等，“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这些应该找赵总签字吧？”

财务部主任一脸无奈，他要是能找到赵成旺，当然不会来找费欣，“我倒是想找赵总签字，自从过完年，我都没见过他，打他手机，要么不接，要么接了后就说等他回来，我倒是能等，关键是这些文件等不了啊，计划书通过了，没钱也没发开展推广啊，科技展就在下个月，这没几天了，拖不得，还有上次游戏展的尾款也得给活动方结了，要账的都快要堵门了，可领导不签字我也没法给，还有这工资，这都压了一星期了，老是有人来问我啥时候发工资，我还想知道呢。”

财务部主任也是没法，公司里不光财务部的文件压着没签字，别的部门的也没签，大家推来推去，最后猜丁壳，让输了的人来找费欣……

费欣打断了财务部主任的抱怨，把文件塞回给他，“那你去找赵总不就行了，或者以前碰上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以前？以前都是程总处理的，还真没碰上过这种情况。”财务部主任又把文件塞回给费欣，“反正我是找不到赵总，你就帮忙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处理一下，或者你帮他处理？”

“我帮他处理？”费欣又把文件推回去，她凭什么啊，她也没那个权力啊，财务部主任笑眯眯又道，“行了，你就不想早点发工资？也是，你以后就是老板娘了，也不差这点工资，但是大家还指望工资养家糊口呢，你就帮帮忙。”

说完，财务部主任一溜烟的就跑了。费欣一脸错愕，什么老板娘？这都谁瞎传的！

她看财务部长也是真的没办法了，但是签字这个活，她是万万不能代替的。不过打个电话倒是可以。

不过话说回来，这过完年都快两个月了，除了赵成旺在医院的时候见过他一次，还真是没在公司见过他，以前有程文玥帮忙，他当甩手掌柜也就罢了，现在公司他自己打理了，反而更不见人影了。

费欣刚要拨赵成旺的电话，蓦地顿住，想了想，嘴巴一撅，换了个号码拨打。

电话打通了，可刚响了两声，就莫名其妙的没了动静，“拒接我电话？”费欣撂了电话，心里不爽，带着一肚子闷气起身去公共打印机那把下午要来面试的人的电子简历给打印了出来。

张老师是配音部特聘的顾问，下午的面试他也要下午也要过来帮忙面试，他来的时候就看L到费欣心不在焉守着打印机，简历飘到地上了都没注意。

“费欣。”张老师扣响了旁边的玻璃门，费欣这才回神，一边捡着地上的简历一边招呼张老师进来。

“跟谁生闷气呢。”张老师把自己泡了枸杞的玻璃保温杯放在桌子上，跟费欣开玩笑道，“年轻人啊就是火气大，下次，我给你带点菊花，去去火。”

费欣将简历资料递给了张老师一份，自己也坐下来，不好意思的对张老师笑笑，也专心看起来应聘者的资料。

“对了，下个月有个配音比赛，你参加一下吧，分个人和团体赛，规模挺大的，到时候就把这些刚招聘的人都拉上去锻炼一下，拿不拿冠军无所谓，先打个知名度。”张老师把配音比赛的资料递给了费欣，“个人赛的网上报名时间截止这个月底，团体赛的报名截至下个月五号，所以你这个配音部啊，得赶紧把人给招齐，怎么也得男男女女的有个五六个吧。我呢是评委之一，但是我不会给你开后门的，你加把劲！”

费欣点头应着，更加认真的看起资料，倒把程文玥的事情给忘了。

程文玥中午接到费欣电话的时候，正在机场找充电的地方，出门的时候忘记带充电宝，于是眼看着手机在费欣的呼叫中关了机。

等她换了硬币在充电桩快速充了电，也到了登机时间。没办法，她只能等下了飞机再给费欣回电话。

费欣跟张老师面试了一下午，一共来了八个人，除了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外，其他的人都不怎么合适。

送走了张老师，也差不多该下班了，费欣想着早回家了，也没人做饭，干脆在公司再上会儿网，去各大配音贴吧和网站找找有没有遗漏的配音人才。

网上玩配音的人还真不少，有不少业余的玩家做的翻配都还不错，费欣就一个个的记下来，一个个的留言。

费欣一直忙到肚子咕噜咕噜叫这才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一抬头看到了还放在办公桌上一沓子文件，她撇了撇嘴，从一堆书书本本里把手机找出来，没想到程文玥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那会儿她正在跟张老师面试新人，手机调了静音并没有听到。

程文玥没给费欣打通电话，就连发了好几条短信给她。

“中午手机没电了，刚下飞机。你在忙什么？”

这是第一条，可能是费欣没有回复，第一条隔了不到十分钟后，第二条又发了过来，“我给你带了特产，腊肉、腊鱼还有一些零食。”

费欣撅着嘴一条条的往下翻，第三条是，“机场大巴好慢，估计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道市里，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话？生气了？”

费欣看了看这条短信的发送时间，是十七点多发的，而现在是18八点半，程文玥应该早到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