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周嘉曜笑了一声。他看季崇舟鼻尖上沁出的汗珠,下意识用手指帮他擦了一下。
季崇舟大约是被蹭得有点痒,躲开来自己用力揉了揉。
周嘉曜无奈道:粉底揉花了。
没事,等会儿补。
季崇舟眼巴巴看着他,等他吃蛋糕:快吃,等下化了。
周嘉曜拉下口罩,透明塑料勺挖了一块奶油送进嘴里,冲季崇舟点头,说:嗯,很甜。
是吧。季崇舟笑得眼睛眯起来,灿灿烂烂的。
周嘉曜笑道:是。
又吃一口。
季崇舟安静须臾,突然开口:哥,你最近好温柔啊。
周嘉曜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哦?我以前很凶?
不是,季崇舟摇头说,以前比较严肃,像大家长,最近像大哥哥。
有区别么?
季崇舟张嘴卡了半天壳,最后说:不知道怎么说,我笨嘛,组织不出语言。我想是不是因为最近拍戏比较顺利,你心情也好。
顺利吗?
嗯啊,最近我俩都没怎么对戏。
周嘉曜一口一口吃着蛋糕,快吃完了才说:你演得很好。
季崇舟无知无觉地笑:我是不是要出师了呀?
周嘉曜把空的一次性蛋糕盘和勺子扔掉,拍拍手说:什么时候不导演一改戏就找我再说出师吧。
季崇舟望着他,眼里有某种渴求:哥,虽然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可能永远也没法像你一样在演戏上那么好,但是,这五年,哥,我应该没让你失望吧?
周嘉曜沉默片刻,抬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碎发,轻声说:没有。
季崇舟开心得蹦起来抱他:哥,这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周嘉曜迟疑了一下,最后手落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如果不是片场这么多人,他一定会忍不住亲他的。
好了,抱得有点久,周嘉曜率先说话,赶紧去准备下一场戏吧。
季崇舟松开他,不知道是不是热的,脸通红,额前鬓角的发都被汗湿了。转身要走的时候,周嘉曜忽然拽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
周嘉曜缓缓说:晚上回去,有事跟你说。
季崇舟五指握紧,心怦怦跳,他在这一刹那想了很多,又把那些想法全都抛弃,看着周嘉曜的眼睛,喉咙发干:演戏的事吗?
周嘉曜顿了顿,说:嗯。
他松了手。
季崇舟哦一声,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说,走了。
周嘉曜站在原地,把口罩重新戴好,心想: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季崇舟猜到周嘉曜晚上要说什么了。
秦城的戏到今天七七八八拍得差不多,剩下重中之重的就是那两场床戏。刚进组那天阴问渠导演就说过他有个问题要解决,前两天导演还关心了一下他的情感状况,宁优在旁边暗示他她都可以拖到今天,是时候解决了。
整个下午,季崇舟的拍戏状态都不好。
阴问渠没骂他,提前放人,叫他回去调整,这几场明天再拍。
季崇舟认认真真道歉,说他会调整好的。
回酒店的路上,周嘉曜照常和季崇舟坐在后排。都沉默。
小刘瞟了好几眼后视镜,心里纳闷,猜想他们是不是闹矛盾了。以往虽然说话少,但总会说两句,没有像今天这样沉默到目的地的。
这沉默一直延续到22楼。
一路上,季崇舟都在回忆以往周嘉曜做事的风格,似乎只要是和表演相关,他就有一股疯劲,只为了呈现最好的状态最好的效果。那天听许亦薇说磕长头的事,他就觉得这是周嘉曜能做出来的,后来他又想起来,那天烧烤桌上,宁优还说当年周嘉曜演《顽疾》,演一个病人,真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即使是指导他演戏,为了让他能找到感觉,周嘉曜也陪他做过很多荒唐事。
比如宿醉。
比如满手是血的恐怖。
比如香烟烫手疼不疼的问题。
比如晕倒。
比如接吻。
有一次沈容跟他说:小季,你别当真和他学,周嘉曜他不健康,他太疯了。你保护好自己,别让他伤害你,如果有一天你彻底受不了他了,就跟我说。这三年,你既然叫我一声姐,我一定会帮你。
两人一起回2207,门一关上,季崇舟就问:是要说床戏的事吗?
周嘉曜说:是。
季崇舟咬得唇色苍白,复又涌上殷红:我不会和宁优上床。
周嘉曜看着他。
季崇舟倔强地迎着他的视线。
周嘉曜走近他,低头摸了摸他的头发,额头几乎抵上他的额头,而后轻声说:那我呢?
第10章
季崇舟的嗓音一下子软了,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直直看着周嘉曜:什么意思啊?
周嘉曜用吻回答了他。
含住他的唇舌,把未尽的话语都融化进喘息里。
出乎意料的是,季崇舟没有抗拒,甚至主动抱住了他。周嘉曜轻易就被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点燃了。
他们陷进柔软的床里。
周嘉曜想:季崇舟很甜。
瘦了。身上是发烧般的烫意。那景象像是雪原倏忽开遍曼陀罗。
他们十指相扣,用力握紧彼此,握得太紧,发疼。
周嘉曜想先取悦季崇舟,于是极尽温柔。季崇舟原先苍白的脸上逐渐泛起绯红,他翻了个身,周嘉曜的手指理着他被湿漉漉的发,吻在他的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