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狮[秦]》TXT全集下载_12(2 / 2)

秦狮[秦] 苍策九歌 4905 字 2023-09-22

gu903();“您多少也管管这位小公子吧,这几日府里被他闹得不得安宁,他都不愿从了您,您拘着他又能做什么呢。”这种稍有一个不留意,就会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的小主子,老管家自认是承受不起的。

“拘着他给他大家锻炼一下能力?”尬笑两声,假装没看见老管家怒目而视的表情,“要往好的方向看啊,你瞧这些日子的折腾不也是完全没有成效啊。兄弟们防守的能力是不是提高了很多?等过些日子去了北疆,定能将城防守的稳固无比。”

一边说着,廉颇发觉这小鬼竟然还有新用途廉颇,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他折腾我们,我们可以去折腾那些蛮子啊。”他早就看那些一到冬天就只知道跑入关烧杀抢掠,瞧见兵跑得比谁都快得家伙们不爽了。

正说着,远处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嘈杂的惊呼声。而老管家甚至连去打探一下发生了什么的心思都没有,只是就着这杂乱的背景音,一脸头痛的劝着自家将军:“这怕兄弟们还没去折腾那些蛮子,就被那小子折腾的没了心气。”

只要一想到这些日子发生在他们身上说大不大,说小却也能累积到让人感到恼火的繁琐小事,将廉府当成自己家的老管家心生不满:“将军,就算您惜才,可这种教不了的也不愿为您所用的,所幸就直接——”

剩下的话便是不说,也尽在无言之中了。

“说起这件事,”廉颇不知是没有听懂,还是有意忽略了管家的话,“等这批人调O教的差不多了,换到蔺相的外府上去。正好把上一批兄弟换回来,好好锻炼一下他们的能力。今日若不去蔺相的府上,我还不知他们竟然如此懈怠。”

“将军!”老管家看着廉颇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接下来关于这个话题说得再多,对方也不会放在心上了。这么多年,在自家将军打定了主意之后,还能改变他想法的,老管家也就只见过一人。

自家将军才刚从那人府上回来,瞧着这满身酒气的样子,此刻的蔺相只怕也正睡着呢。管家看着廉颇再次叹气,只能顺着他的意图转移了话题:“就在一年前,那还是您心里的精锐呢。”否则也不会转手把蔺相的安危交付给他们。

“你也说了,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廉颇摆了摆手,“这都一年了,水平自然不如最新被那小鬼试出来的这一批嘛。左右他迟早也是要把人还回来的,你瞧他这不就把我一年前给他的这批人还回来了么。”

是啊,人家蔺相是把人还回来了,可是这个前提是您又新换了一批人去顶替这些人啊。

似是读到了老管家的内心,廉颇满不在意将外衣抛给了他:“衣服总是要换的,左右就那么几件,既然早晚要换,那早点儿换一件漂亮的又有什么不好呢。”园中的吵闹在某一个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又再次炸开,“人和衣服不也是一个道理么。”

老管家有时分不出廉颇的话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管家就如想不明白自家英明神武的将军大人,是怎么就认准当初和他过不去的那个文官一般,他此刻也想不通,为何自家将军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小鬼头如此执着。

只是这人和衣服,旧的和漂亮的,又是什么道理呢?

廉颇侧耳听见了院子中杂乱的脚步声,不由感叹少年人的活力十足:“他昨晚就在折腾吧,今早也是如此活力十足,倒是给这府里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话题啊。”是真的感慨,也有些羡慕。

他已过盛年,就算武将身体远胜于文人,却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年轻的时候,现在的他迟缓了很多,就连精神也大不如前了:“把府里的人聚聚,今夜之前那些不愿随我去北方的,给些银钱散了吧。”

“您这是拿到准信儿了?”管家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惊喜,“王上同意了?”

“蔺相如那个家伙出手,还能有差?”字里行间流露出了对蔺相如的绝对信任,“虽然那老匹夫说话还是那个圈圈绕绕的调调,不过李牧的调令都下来了,老子的调令还远么——王上总是得要个人去驻守那群蛮子的。”

便是蔺相如没有直白的说出来,这么多年的相识也让廉颇读到了他想要传达的意思:“还是老样子,小的不要,独生的不要,家中有小的不要。”他停顿,在短暂的思考后又加了一条,“新婚的也不要。”

“自然,”管家为廉颇办过这么多年事,对这些早已轻车熟路,“只是将军,这一次您真的不打算回来了?”能带的人都带走了,带不走的就遣散了,这背后廉颇和蔺相如的意图,默许了这件事的赵王又是什么意思,再分明不过的了。

“回来做什么,”廉颇环顾四周,看着这座陪伴了他多年的府邸,声音随风而逝,“下次就算是回来,也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邯郸了......”

廉颇的话是似是说给风听的,他的声音很轻,尚没有飘远就被远处的嘈杂所覆盖。以至于管家看着廉颇满脸好奇大步而去的身影,一度以为自己刚才产生了某种幻听,但很快他就不再去想这些了,若是他们不再回邯郸,那府里就有太多事需要他打点了。

而另一边,廉颇寻着声音走到的时候,就瞧见那个让府里乱了大半月的小鬼岔坐在树枝上,得意洋洋的俯视着树下那些想要爬上来,却因为发觉这棵树无法承载成年人体型而不得不止步的那些家臣。

“都下去吧,”廉颇看着小家伙的耀武扬威的样子,觉得好笑,“你这也是在欺负他们不敢真的动手。”要把人赶下来很简单,可在没有府里主人授意的情况下,这些士兵不敢伤害‘廉颇将军的东西’。

而这里的‘东西’,指树,亦指人。

瞧见主事的终于回来了,树下进退两难的家仆们多少松了一口气,其中当然也不乏听见廉颇如此轻拿轻放而不满的,可作为士兵的习性让他们压住了心里的不满,对着廉颇拱手行礼之后,有序退下了。

等着人真的都听廉颇的话,顺序退下之后,那闹事的孩童就从树上蹦了下来:“真无趣,这些人真是无趣至极了。”便是才到廉颇的大腿,小小的孩童仰着头也丝毫不畏惧位高权重,带着杀伐之气的老将,“就因为‘主人的东西不能碰’,所以他们才会到现在都无法奈我如何。”

字里行间,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这几日的成就而开心,将堂堂信平君廉颇府上的护卫耍的团团转,也没有让他脸上的不满和鄙夷退去分毫:“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主君的话这么重要,那主君要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投入死亡的怀抱?一点儿都不懂得什么叫做投机取巧和侧重点是么?”

在这个君为贵,君权天授以君为天的年代,如此大不敬的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去了,早就勃然大怒把人拉出去处理了。可廉颇不是那一般人,面对这样叛逆的问题,他回答起来是颇为心平气和的:“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

白舒看着廉颇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有时候,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一件好事。”廉颇抬手,摸了摸白舒披散的黑发,“一个士兵的最应具有的,是无条件的遵守和绝对的服从。若是在战场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意,那么这一只队伍,一定是必败的那一方。”

“那叫蠢。”白舒直言不讳道,“若是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且若是整支队伍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脑子,剩下的都是傀儡,那么敌人只要杀死领军,底下的士兵不知自己该如何继续下去,群兵无首自然就成了必败之局。”

听见这样的宣言,老将军笑着摇了摇头:“蔺相如说你像我,我却还以为他又在捉弄于我,如今看来你的确像老夫——像极了是年轻时候的老夫。”

只是你更为年幼,更为聪慧,也更为幸运:“我还年轻时也如你一般,这样坚定的认为每个士兵都应有自己的意志和选择。我也固执的认为用兵打仗的时候,士兵若是没有自己的意志,当是将军战死,士兵失去了指挥他们的人,就会乱了分寸一败涂地。”

白舒撇了撇嘴,将自己的不满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难道不是这样的么?我想要赢你,可是我的士兵不这么想,这样的话当我输了,他们自然也就投降了。可若是他们也同样想赢你,那么我输了,缺不代表我的队伍也输了。”

廉颇的手顺着他的头发向下:“对,却也并不全对。在那些常胜之军中,将军的确是唯一发布指令且掌控着整支队伍前行的那个。可就是这样从令如流,只有一个声音的队伍里,杀死布令的将军也不会阻挡士兵的脚步,只要士兵依旧记得将军的指令,那么他们就不会输。”

“一支军队中,只能有一个意志。”

白舒蹙眉,抬头想继续追问廉颇到底是什么意思,却看到他的视线越过自己,投向了更远的地方,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他:“面临战争的时候,将军并非是指挥他们的那个,而是顺从他们的意图发布指令的存在。这点,等你随我去了战场,你便知道了。”

“我总觉得你这是在诱O拐我。”小声嘀咕道。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和我究竟谁会说服谁么?”廉颇笑了笑,坦然承认了白舒的话,“若是你说服了我,那我便放你走,如何?”正如蔺相如所说的,这小家伙像极了他年轻气盛的模样,而他自然也了解应该如何激另一个自己。

显而易见的,白舒脸上流露出了向往和蠢蠢欲动:“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廉颇看着这小家伙完全没有考虑过他输的情况,嘴角勾起了一丝与蔺相如颇为相似的弧度,转瞬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删删改改,发现怎么写这段感觉都有些奇怪,我其实是想写廉颇‘将军是赢得要素’和白舒‘士兵赢的要素’之间的认知不同来着,然而怎么写都不太对劲儿......开始思考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写这些东西,毕竟我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我为什么要为难我自己Orz

这文最初,真的只是一场轻松可爱恋爱文的QaQ

(再次想使用时间飞逝大发JPG.)

(开始质问我自己当初是怎么想不开同时V了两篇文的Orz)

(——切腹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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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低头向暗壁

不同于邯郸的纸醉金迷,当白舒随着廉颇一路向北前行,周遭的环境和风景也逐渐发生了变化。那些勾栏雕琢逐渐变为朴素的木板,那些随处可见衣着华丽的行人也逐渐被布衣民农所取代,甚至连性别和年龄也逐渐发生变化。

“是什么让你想的这么入迷?”拢着白舒,确保他不会因为人小力轻而被颠下马,“瞧着你这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给老子添麻烦了。”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说有多么的不讨喜的廉颇如是说着,“一时竟然还有些小小的不适应呢。”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夹了夹马腹,感受到主人召唤的马加速向前跑了两步,而这突如其来的颠簸和冲力让白舒没能稳住自己,一头仰到了廉颇的怀里,然而紧接着他就努力直起身,维持自己的坐姿。

看着明明摇摇晃晃,令人看着便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栽下马的小豆丁,却一定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如此身子笔挺努力维持风度的样子,使得廉颇越发想要使坏了。

而他也这么做了,与他相伴多年的老马与他心有灵犀的往边上踏了两步,让自家主人成功又揽到了一个没坐稳的少年。

“你够了啊!”白舒又如何看不出廉颇正在使坏,本着寄人篱下的态度他本不好说什么,可是廉颇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惹他的作态真的很令人恼怒,“我不就多解手了几次么,你不都已经在路上颠哒着给我报复回来了么?!”

“那可不一样,”瞧见白舒是先忍不住的那个,廉颇心情愉悦的哼哼了两声,“你浪费时间那是害得老子掉队,可老子赶路那是为了追上大部队弥补你拖延的时间。为了追上大部队所发生的那些颠簸,怎么能叫折腾你呢。”

所以其实你也知道那些颠簸是你折腾出来的对吧?!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他就坐在廉颇的怀里,如果不是因为他人太小,这个年代又没有马上三件套帮助他施力控马,如果不是现在主权在廉颇的手里,白舒发誓他绝对会和廉颇干一架的——去他的尊老爱幼,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你在骂老子对吧?”廉颇都不需要看白舒的脸,便是对着白舒的后脑勺他也能够猜到少年在想什么,于是一巴掌乎在了白舒的头上,“要心怀感激啊小鬼,如果不是老子的话,你一步一步爬到能从军,还需要很多年呢。”

面对这个一口一个‘老子’的家伙,白舒只觉得自己自从漂洋过海穿越时代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动过的真火,在蹭蹭蹭的向上窜:“才不是这样,”毕竟还是个少年人,他扭头大声的反驳,“便是没有你,再过上六七年,我便也能够戍边了。”

“那可不一定,”廉颇哼哼着,语气还是那样的满是玩笑之意,可低头注视着白舒的眼神中是纵容和藏得很深的慈爱,“没准儿再过上十年就天下太平了,别说是从军戍边了,就连后勤那些兵,都不再招新人啦。”

白舒并未注意到廉颇的神情:“呵,只要有脑子的,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七国中不乏野心昭昭的人物,自长平之战后,这几年诸国虽然没有了大的战争,彼此之间却也是你来我往的试探,摩擦不断。

“哎,现在果然骗小孩而越来越难了。”廉颇嘴角上扬,假装自己在为白舒的敏锐而苦恼,“也是时候告诉你了,老夫和蔺相打算推行一项新政,就叫‘志学之年(十五岁)不得从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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