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倒不如不相识,省的被这情绪左右……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江吟猛的起身警惕道,“谁?”
“是我。”杨泮轻轻敲了两声门,“我能进去吗?”
江吟应声,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杨泮背着剑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
杨泮将背上的剑放到了桌上,伸手将头上的金簪取下,江吟愣了愣,她上前将这金簪交到了他的手上,“帮我把这个送进宫。”
“为什么不找柳亦安?”
江吟疑惑的看着她,自己可没什么官职,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杨泮干什么舍近求远来求他?
“我不信他,再者,这簪子要悄悄放回姑姑的寝宫,不能叫小皇帝发现。”听到杨泮这话,江吟皱了皱眉,“你疯了?皇宫把守森严,又不是什么后花园,我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溜进去。”
“那咱们一起去,我在外面替你把风。”杨泮神色认真,江吟却有些苦恼,他摇摇头刚想说不想惹麻烦,没成想杨泮又固执的请求道,“帮我这一次,江吟,我求你了。”
说着变要跪下,江吟一惊忙去扶她,可腰部的疼痛让他僵在哪里,痛苦溢于言表。
杨泮磕了一个头,抬眼见江吟这反应,倒是有些疑惑,但没等她开口,便听见江吟捂着腰轻声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弄不好可是会被砍头的,你有把握吗?”
“你不必担心,肯定会没事的。”
“为什么要把这东西送回去?”
江吟看着手中的金簪有些疑惑,杨泮却垂下眼眸,江吟一再追问,她才抬起头沉声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江吟又问,“什么大事?”
“公主误入歧途,小皇帝身边可必须要有得力助手。”杨泮见到江吟脸上的错愕,又解释道,“白绍这几日和文宣公主联系密切,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有骚动了。”
“白绍不过是一个客卿,怎么会和公主有联系?”江吟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杨泮的话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白绍是文宣公主的哥哥。”
“这不可能,如果是皇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流落在外,给玉家做了客卿?”
“他出生便带着不详,蓝灵蝶聚在宫殿外不肯离去,箐贵妃担心皇帝见了动怒,便让人将他送出了宫,只谎报说生下一位帝女。”杨泮皱眉说着,脸上倒是带上嘲讽的笑,“原来只是个弃子,瞧他那副疯癫样子。”
“这可是欺君之罪,不过,等等……蓝灵蝶又是怎么回事?”
江吟听不明白,又看向杨泮,杨泮冷笑一声,解释道,“赤燕的立国之君便是死于蓝灵蝶,这东西是皇家的禁忌。”
“蓝灵蝶不是爱情的象征吗?”江吟看看杨泮,疑惑不减,杨泮摇摇头,继续道,“蓝灵蝶代表着死亡,驯养它们需要以血喂养,可它们虽然能成为有利的武器,却也能让身边人遭遇不测。”
“这也太奇幻了,照你这么说,蓝灵蝶这么可怕,应该早就消失了啊。”
“蓝灵蝶只选男子为主,它们从上一任的主人身体里飞出,飞向下一任主人,它们扑火不燃,只怕水。”杨泮说着起身,继续道,“杀不死,灭不完,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
作者有话要说:杨泮的解释,总结来说一句话,谁在白绍身边谁倒霉。
☆、沧笙踏歌(三)
闲谈几句杨泮便离开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吟和柳亦安便被她催着上了马车。
一路快马加鞭,赶回长欢,下车前杨泮还不忘叮嘱江吟道,“今晚子时,就在宫门口,你千万不要忘了。”
江吟点头称是,辞别了柳亦安,还没进院门,江吟便瞧见江一弘一个人站在大门外,他大步上前,瞧见了他脸上的红印,不悦道,“谁打的?”
“我自己。”
江一弘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江吟见他这样断定这小孩又在撒谎,索性叫来辰红子,低声问了一遍。
“回三爷,弘儿今天被书院的先生罚了。”
揉了揉眉心,江吟看看他脸上的红印,想说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拍拍他的肩膀,叫他回屋去。
江一弘却不动步子,小声回道,“我还要在这等人呢。”
“随你随你,记得去林先生那讨药,瞧你那小脸。”
江吟大步进了院子,辰红子连忙跟上他,絮絮叨叨道,“阿瑞娜刚刚来过了,她让我转告你这次西去的日子缓一缓,大漠那边起了风沙,需要再派人去探路。”
“无错来过没有?”江吟推开门进了屋子,将墙壁上挂着的佩剑拿下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
“来过得,玉爷本想和您商讨生意的事,可没成想您去了锦州。”
“还有什么别的事么?”江吟抽出宝剑,仔细端详,辰红子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封别着海棠的书信。
“这封信上写着您的名字,就放在门口。”
江吟接过这信有些疑惑,将海棠取下随手别到耳边,打开书信却只是一张空白的纸张,皱了皱眉,他挥手叫辰红子离开。
仔细摆弄了一会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兴许是什么恶作剧。
江吟伸手去取茶杯,不成想手一偏,茶水洒了一桌子,起身刚要去擦拭,没成想那被茶水沾湿的信纸忽然有了变化。
字体慢慢显现,江吟诧异的看着那信纸,一时忘了收拾这残局。
与君相离久,复见如初别。
这是谁写的信?
江吟去看信封,除了他的名字再没有别的信息,看着那沾湿的纸张,江吟出神了好一会。
夜已经深了,夜巡的士兵刚刚离去,江吟轻声离开江家,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与杨泮汇合。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何你不把这簪子亲自给他,反倒要偷偷摸摸送进去。”
道出心中的疑惑,江吟长舒一口气,杨泮向前走着,低声道,“这簪子非同小可,决不可托借于人,杨家已经不存在,我现在应该是个死人。”
江吟跟在她身后,又问:“那你为何叫上我?”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一件事。”
翻身进了宫墙,守夜的侍卫未眠,杨泮压低声音学了声猫叫,便有人领着侍卫向另一侧走去,快步进了内院,江吟轻声道,“你都打点好了?”
“别说废话了!”杨泮带着江吟穿过御花园,来到一处静谧的宫殿面前,她轻轻拉开木门,对江吟道,“往前走五十步,屏风上有个木盒,你把簪子放进去,切记,一定要小声。”
江吟大步走了进去,杨泮又叫住了他,他回头看她,又听她道,“屏风旁的书案上有几封书信,你看过后记得恢复原样。”
江吟应了一声,依言放回了金簪,他转身将案上的书信拿起来,上面的字迹令他眼熟,正想着在哪里见过,那书信的落款却让他愣住了。
客卿罗霜,是罗霜的信?
可这信上写的东西都是些……都是些无中生有的诽谤,在这些书信之下甚至还有一本抄录的江家账本,是被篡改过的,虽然看不出什么大问题,但有些数目明显对不上。
江吟的怦怦乱跳,几封信读完他的手不住地发抖,胡乱将信摆好,他大步向外走去,杨泮站在门口看他失魂落魄的出来,没急着说话。
这信写给谁不言而喻,江吟看着杨泮,张张嘴却问不出什么问题。
问什么?
罗霜他是不是玉家的人,他是不是刻意将更改过的账本抄录,他是不是在暗地里中伤江家?
好没意思,真的好没意思。
江吟攥紧了拳头,觉得自己冷极了,罗霜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不是从被自己救回来,便已经在密谋这些事情了?
小皇帝又为什么没下令查抄江家呢?
江吟想了想,倒是明白了什么,怪不得那些老顽固一直含糊其辞,怪不得他接手江家后屡屡碰壁,怪不得……
真是好极了,原来自己一直被骗得团团转。
抬眼看向夜空,阴云挡住了皎皎白月,江吟心里难受,却不知和谁发泄,咬紧下唇,直到铁锈味弥漫在口腔。
杨泮抬眸看着他,江吟沉沉开口,“这些信……”
“琴姑姑的寝殿已经没人住了,渐渐改成堆放文书的地方,你今日看到的,是那些宫女准备拿去焚烧的。”
“不,我不是问这个。”江吟摇摇头,见杨泮要开口,又打断她,“别说了,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听。”
杨泮关上了门,与江吟向外走去,江吟一路不再言语,等出来宫,他才开口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不希望江家变成下一个杨家。”
江吟看着杨泮的眼睛,愁容满面,没再和她多言便告别,一个人摸索着回了竹园,面对着那满园的竹林,江吟才觉得松了口气。
他躺在地上,看着漆黑的夜空,耳边听到的只有风吹竹叶的声音,沙沙的声响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
前尘旧梦都化作云烟,江吟突然有些想笑,引狼入室原来并不是什么话本里的故事,自己的愚蠢现在看来真是可笑无比。
自己以前从来不愿多想那些纷争,即使觉出不对也毫不在意,得过且过吧……
这想法多可笑,江吟扯扯嘴角,觉得自己好痛,心脏仿佛是割开一道口子,不住的往外流血。
心痛,眼睛也痛。
江吟捂住眼睛,再不想去回忆过去。
☆、沧笙踏歌(四)
江吟一大早是被林先生的声音吵醒的,捂住左眼,眼前一片漆黑,他听见林先生在叫他,起身匆匆来到林先生面前。
林先生将香囊丢给江吟,江吟愣了半天,没搞懂怎么回事。
“刘家小姐给你的。”林先生皱着眉,似乎格外讨厌这东西,“告诉他们长点记性,下次若再闯进竹园,我可真就赶人了。”
“好端端给我这个做什么,我们又不熟。”江吟疑惑的看了看香囊,随手挂在了腰间,林先生见了也懒得理,挥手让他出去。
江吟才出了竹园便碰见一位姑娘,她身穿杏黄衣裙,头戴绒花,脸上贴着花钿,一见着江吟便红了脸,行了一礼,有些小心翼翼道,“江、江公子要去哪?”
“我去找无错谈谈生意,你是……”江吟看了她半天也想不起她的名字,那姑娘有些紧张的笑了笑,回他道,“我是刘家的二小姐,你可以唤我一声媛娘。”
“嗳,媛娘。”江吟冲笑了笑,礼貌道,“有空我们好好聊聊,我这会有事,不方便在这陪你了。”
说完便向外跑去,媛娘有些失落,但一想到他腰间佩着自己做的香囊,忍不住羞红了脸。
江吟大步来到玉家,还没进门便碰上正要外出的玉无错,上前行了一礼,还不等他开口玉无错便道,“你家门下的那药铺草药数对不上,我去问了三四遍,他都赶了我出来。”
“我会去转告,无错,柳亦安和你说锦州的事情没?”江吟给他让了路,玉无错出了大门应声道,“他倒是都告诉我了,我已经派人去彻查了。”
“不不不,我此番来这,是向你确认一事的,你家客卿的事你知道多少?”
江吟皱眉看着他,神色认真,玉无错倒是有些诧异,这江吟鲜少有如此认真的神情,于是也耐着性子道,“客卿都是父亲在管理,现在我手下除了几个年纪尚小的,再没有别的了。”
“这样啊……”
江吟转身向外走,玉无错喊了他几声他都没答应,看着他那失魂落魄的背影,玉无错不禁咂舌,这怕不是又犯了痴病。
江吟脑子里乱乱的,没走几步便与一位男子撞了个满怀,那人手中的书画散落一地,江吟忙帮他去捡,可将画递给他时,却是愣住了。
“鹿黎?”
鹿黎眼珠转动,低声对他道,“小声点,别害了我。”
“你这几年去了哪里?你那书院一直被你那些学生管理,他们可一直盼着你回来呢。”江吟将画一股脑塞给他,又道,“你是回来常住还是恰巧路过?”
“我是恰巧路过这里的。”鹿黎大步向前走,江吟见状,也跟上了他,听他道,“待我回了书院,呆上几天便离开。”
江吟问:“为何不留下?”
鹿黎摇摇头,道:“长欢的眼线太多,我怕再惹上麻烦。”
江吟一时没了话头,索性没话找话,“你这几年去了哪里?”
“去了好多地方。”鹿黎抬眼打量了江吟一会,有些诧异道,“几年未见,我倒是觉得你变了许多。”
“我哪里变了?”江吟听见这话有些诧异,鹿黎不由得笑出声,“总觉得你不似从前,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改变了。”
“我一直是我。”江吟嘟囔了几句,似乎有些不悦,“给我讲讲你游历的故事吧。”
“我可没什么好故事,每日风餐露宿,睁开眼便是画画,闭上眼做梦还是在画画。”鹿黎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心烦,“我倒是怀念在书院的日子,乐得清闲。”
进了林瀚书院,鹿黎便直奔画室,手上的画卷被他放在了桌上,江吟上前翻了翻,倒瞧见一幅有趣的画像。
画上画的是位羌戚的公主,年纪倒是不大,脸上带着笑颜,江吟看了一会忍不住问道,“这位姑娘是谁?”
鹿黎此时正忙着整理书画,听见江吟这话便上前来,一见这她,忙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真是该死,我倒是忘了同你说。”
江吟眨眨眼,听着他的下文,鹿黎将画卷展开,轻声道,“这位便是那羌戚的公主,我偶然路过羌戚时被她请去作画,我进了他们的大营却是瞧见一位旧相识。”
江吟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鹿黎的话让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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