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妄想》TXT全集下载_40(2 / 2)

蓬莱妄想 瓜仁草 4788 字 2023-09-22

江潭完全不想知道还有什么过分的事等着自己,干脆闭了眼不去看他。

“师父,你欠我的都没还完,你还是我的奴呢。”席墨揉着他额上那点冰花,“奴隶不该对主人指手画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不然惹得我生气了,可是总会找你发泄的。”

江潭眉心微微折起一痕,仍不搭理。

不觉席墨凑至耳旁,压低了声音,“我喜欢男人。这可不是清虚峰主该有的品格。我本该藏好这个秘密,但师父这么可心的人送到眼前了,就没有不用的道理。”

说着促笑一声,“我呢,是个很恶劣的人,偏偏只有师父才知道我的劣根性。好巧不巧你又欠了我一堆陈年烂账,所以只能委屈你,忍一忍了。”

略一止顿,又道,“既然话说开了,我再做什么,师父都不会奇怪了吧。”

江潭一时恍然。所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似乎都能明白了。

这是你一定要把我绑在身边的原因么。他想,因为我了解你,还刚好欠了你?

他只觉这道理牵强且不可思议。

“……你喜欢的人还在吗?”

“在归在。”席墨低声道,“但我这样的,大概永远也不会有道侣了。”

江潭不晓得如何安慰他,但想纵然男子之间也可有情爱,这世上必定不独他一人。

“总能找到的。”

“是么。”席墨就盯着他,“师父为何也没有道侣。”

江潭只道,“机缘未到。”

却闻席墨一声冷笑,“我都这般坦诚相待了,师父还在装聋作哑……那刚好,反正你也说不出原因,我便将你当作道侣了。”

他一本正经道,“为侣为奴哪个好,师父这么聪明,自然能权衡清楚吧。”

江潭听人这么胡搅蛮缠,头皮真的有些麻了。

“那师父好好想想。我给你一日时间考虑,明天早上我再来问一遍。你若想好了,我便与你结亲。”

江潭:?

他自知今日这话题本就不该提起,却没想到会招致如此严重的恶果。

见席墨撩帐而去,江潭整理思绪,一面治疗身上的旧痕新伤,一面认真思考如何跑路的问题。

要不要赌一个时机。

涂山石佩只有一枚。席墨只有一次机会。因此,他必然会慎重行事。

若是不在发现自己失踪时即刻使用,那就争取了一点时间。

可若是用了,甚在自己尚未走出后山时便给生扯回来,那按照席墨的疯性,就很危险了。

无论如何,须得将他发现端倪的时限控于一昼夜之外。

江潭定了心。步出门去看了看水滴漏,发觉已然过了五更。

他不确定席墨所言的明早究竟在几点,却知这节骨眼上自己走得越早越好。

此刻站在石梯旁,江潭已探察不到席墨的半点气息,想着再等片刻,天一放亮就去树下寻佩。找不到便直接出山,同鲸鲵联络。路上若能遇见有翼妖族最好。毕竟鲸鲵生在蓬莱,从未去过昆仑,而走水路又不比御风飞翔来得迅速。

总之,见机行事。尽量一次到位,避免留后患。

第108章奇怪的洞房出现了

江潭刺破拇指,按着推出的起点一步步涂下灵纹。

最后一笔与初始一笔相勾连时,三角阵法旋即融作一层涟漪徐徐散去。

他走上雪松向空中低询,发觉此时此地依旧没有妖族回应,便顺着挂凌的枝子一点点跃往谷底。待踏及近地的虬枝,已摇满了一身雪花。

这么几场雪下来,整片溪谷素净如洗。霜降玉泽,雾染墨林,浑若天成。

江潭拂去肩头霜华,一眼望见一架秋千孤零零悬在渗白的天光里,便知它旁边那株凝了凇骨的就是桃树了。

他抬手断了根松枝,跃下地去,走到那树底下蹲好,几下扫净树围积雪,又敲敲戳戳,试图将冻硬的地面掘出一个坑口。

正挖着土,却听见一个分外清醇的声音自顶上凌凌晕响开来,“师父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叫作守株待兔?”

江潭顿了顿,起身后退两步,看清那人一袭云袍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雪枝间,正支着下颌笑眯眯盯着自己。

“看样子是听过啊。”席墨悠悠道,“所以,师父又是在翻什么呢?说来听听,说不定我正好知道。”

“……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席墨嗤笑一声,“说我埋在这儿了,你还真信了啊。”

江潭又退了几步,即刻同眼前山林相询诸妖踪迹,却仍无半分应答。

“这么想走吗?”席墨袍角凝风,如一片吹落梢头的雪花坠在他身边,“师父,你这样出去,被别人看见,保不齐就真没命了。”

江潭只觉得被他看见才是真正的命不久矣。

“都说你太过扎眼了,还到处跑。”席墨轻轻拉过他的手,一点点抹掉他指间的土尘,“看来,是我待你太宽容了。”

江潭就像个在外乱玩脏了衣裳的小孩子,这么一声不吭地给人牵回了洞府,打了皂团,细细揉净了指甲缝。

“我给你说,那树底下如今可只有老伯的牙了。”席墨着巾子擦干手,又拽着人往内室走。他一路上头也不回,江潭却似有所感。

——席墨好像有些紧张。

不由暗道,石佩很可能真的在桃树下。

对,席墨怕碰碎,怕自己找到,更怕别人发现。所以不会藏在其他地方。

这么想着,已给人重新按进榻间,拽了一只靴子去。

“我之前说过的话,师父可是想好了?”

“……没有。”

“无妨,慢慢想,时间还很充裕呢。”

说着腕上便滑落一道蛇影,将江潭右足与榻角柱拴在了一起。

“那阵解了好久吧。”席墨在人踝骨旁打下一个密结,“就当奖励师父,庖屋那处我不会再设阵了。不过想荡秋千还得记着叫我一声。如果没有我在旁边,你或许就真的活不成啦。”

他拉了拉那悬若无物的影子,“这蛇影带咒术,你尽管在此随意走动,怎么都不会受到牵制。但若是出离洞府半步,它便会裹住不听话的那部分,瞬间腐蚀殆尽。”

抬头便见江潭眉心微蹙,又不由莞尔,“这回可以怕一怕了,毕竟你治疗的速度赶不及它的侵蚀速度。万一一个不留心,人弄没了,那就不妙了。”

言罢迎面而起,款款温柔道,“可惜我今天还忙得很,没空陪着师父。以防万一,你就在梦里好好想吧。”

席墨掌着江潭侧脸,往人唇间渡了口气,微笑着看他昏了过去。

江潭苏醒之时只觉脑袋发蒙,浑身脱力。

他稍稍启了眼帘,内心便受到了不小震动。

那几重白纱帘宛然血染般靡艳,深樱压浅绯,融若胭脂春水,摇摇欲坠。帐顶素黯的随珠皆数换作九色鸳鸯石,繁丽绮媚,纷纷缀作交颈之态。

他一撩开帘子,又觉触目之处无不蔓着赤红——泼门珊瑚帘,燃案玛瑙灯,卷地凤凰毡——是在画本中见过的洞房模样了。

这一下却仿佛蛰了眼。江潭垂眸一避,恰瞧见了足腕上攀着的蛇影,恍觉那幽萤之中也渗了血芒。他呆了一呆,即闻席墨拂帘而驻,笑吟吟道,“师父考虑得如何了?”

“选不了。”江潭揉着额角道,“恩师或仇家,我都认。但道侣和奴隶,都不行。”

“可惜得很。”席墨说,“吉服我都选好了。”

他摸出不知哪里寻来的双龙戏珠烛,摆在镜前点上,一时满室摇红,旖影成双。

旋即踩着这纷曳烛光而来,一把将江潭抄在怀中,“今天算我侍奉师父一回。你乖一点,我就不动魂印了,好不好啊?”

江潭头更痛了:岂止不好,感觉糟透了。

“师父喜欢不脱衣洗澡,大喜之日,便依着你的意思来。”

江潭被搂放进一池暖水里,还没坐稳,就给席墨一双长腿一夹,锁在了臂弯深处。

席墨将胳臂拢过江潭的胸口,按着他的肩往自己怀里靠。这么一贴上,便觉出他后背肌骨皆绷如弓弦,隐而不动,蓄势待发。

江潭被迫仰在席墨的胸膛上,仍是垂着眼不愿看他。而席墨的呼吸近在咫尺,还带着点儿委屈,“师父,都要成亲了,怎么还怕我。”

他埋在江潭肩窝里,鼻尖抵着那颈脉深吸了几口气,着手便去扯人中衣带子。然后就被一只手按住了。

江潭咬着牙,簌白的睫毛轻颤,颤得席墨的心也跟着簌簌抖起来,这就吻了吻他的眼眉,贴着他的鬓角轻轻道,“师父。”

“你总叫我师父。”江潭撇了脸去,“却是这样待师父么?”

席墨不答,只在他颈上蹭来蹭去。

江潭额角轻跳,抓在池沿的手指越攥越紧,终于在席墨的指尖沿着衣底一寸寸滑进来,抚上腰畔时,着意挣扎起来。

纵是他两手抻着便能站起来,却仍是被席墨扣着身子按死在了怀中。这般挣动几番,任是水花四溅也于事无补。眼看着挣脱无望,江潭只能道,“放手。”

席墨仍不答,将人贴得愈牢了些,呼吸也更急促了,“别乱动了。”

江潭明显僵了一下。他们贴得太近了,他仿佛被他体内蹿升的蓬勃野火烫到了。这便分别扣了席墨两处腕子,试图强行掰开他的桎梏。

席墨低笑一声,“师父,我说了,别动。”

说着一把捂住了江潭的嘴,一手紧紧揽住他那把腰,严丝合缝凑着他,挤着他,粘着他,似是獠牙一掀,就会将人撕个皮开肉绽。

江潭被这么坚定地箍着,恍觉灌了一脑袋海水,哗哗直响。偏偏又被捂了嘴,眼前水汽迷蒙,额发淋淋地坠在眼睫上晃荡,更觉喘不上气来。

薄霭迷离中,他忽如一叶芙蕖给浪头推举出水面,晕头转向间撞开层层落红跌落云榻,才抬了眼就觉背后覆上一道热源。

“师父不想看我,便不看了。”

两人衣衫全部被水浸透,靡白的热气在榻间蒸腾开来,缭绕不休。江潭晕得有些发慌,宛然只身入迷林,不辨海天,稍微一动又似一脚踏空,坠入云端。

席墨朝江潭肩窝里虚虚吹了一气,“你看,你乱动,我准备的吉服都用不上了。”

江潭喘了口气,正要转身,就被人压制了个彻彻底底。

席墨着力按着江潭的小臂,将他的湿发缕顺,慢悠悠挪出一扇苍白的背脊,又扫出一只泛红的耳朵。

江潭死死咬着唇,感觉到背后的**逐渐泛滥,要将自己生生烧去一层皮,当即低喝道,“席墨!”

这口气似是在警告,更多的却是不敢置信。

“说过不要动了。”席墨声音更沉了些,“师父不听话在先,我也没有办法。”

言罢将江潭那点湿衣扯走,一手按死他后颈,一手沿着他的尾椎揉按上去。

江潭恍惚觉得整条脊骨就被这么揉碎了时,席墨俯过身来,沿着揉红的印子,一点一点拓了上来。

江潭一抖,再不与他扯掰,只拼命挣扎起来。

继而体内魂印大动,整个人如遭雷击,像是风雷天给扣在了铜钵底里,耳朵连着脑子一同嗡嗡作响。

他给这印锤得兀自呆然,不觉那把手掌捂得喷香酥烂的颈肉已被人狠狠咬住,正要连皮带骨吞入腹中。

江潭迫出了一口气,晓得颈子又给人咬烂了。

这口气却喘得太急,宛如一声陷落喉头的哽咽。

席墨吃够了血,闻声微抬了下颌,看江潭被按在榻上任人鱼肉的侧脸,雪白的羽睫一如前时那般簌簌颤着,然满面水珠迷得眼都睁不开。

他笑了一声。

江潭一滞,觉到腰上的织物水一般流走,心就彻底凉了。

那魂印将他钉死在榻上。他动弹不得,紧紧攥住了白锦衾,臂膀挣得发抖,青白玉般的手指尖渗血似的嫣红。

江潭知道席墨在做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脑袋胀得发疼,想杀人。

他沁了水的眼底似溅火星,逐渐烧得通红。煋焰晃漾里,眼中之景亦落火海,无论蒸腾的烟水,抑或翕放的绛影,皆尽焚作一团,沦为乌有。

乱的,一切都是乱的。

两人错杂的吐息逐渐混没一片,融溶一体。

舟摇叶摆余,水浪参差间,江潭觉出魂印压制逐渐变弱,明白席墨心思乱了。这就缓和了呼吸,如蛰伏般一动不动。掌心蓄力,预备突发制人。

他神志清明,确是一门心思想置人于死地。

这般蓄了许久力,有微凉的液体溅在腰心脊窝。

席墨按在他捏着杀招的手上,虚脱般埋在他血肉模糊的颈间,缓缓咬住他一缕晶莹的发丝。

江潭感觉他在哭。

可是没有声音。

直到刚才,他分明都是想杀了席墨的,如今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别哭”。

这声音清且静,全然看不出刚遭了折辱。

言罢,江潭自己也是一顿,手中杀招接着放了出去,稳准狠地打在席墨胸口。

席墨退到床沿,捂着心口轻笑一声,“师父这就想杀我了?”他缓了一缓,勾出一丝甜笑,“还是等等吧,就这,还不够你杀呢。”

※※※※※※※※※※※※※※※※※※※※

席墨:弄脏了,是我的了′??`?)

江潭:?0-0

第109章做该做的事

席墨看着江潭满眼的屈辱和咬烂的唇,眉边笑意又歇了火去。

“席墨。”江潭眼睫上破碎的水珠子一点一点簌簌而下,“从今往后,我不欠你了。”

他动了动,俯身把揉成一团的衣服拾起来,就被席墨攥住了腕子。

“师父,你欠我的还有很多,别想一笔勾销。”

“若有下次,我会杀了你。”江潭镇然凝目,“席墨,不要以为我不会动手。”

“我当然知道,我早知道了。”席墨勾着他的发丝在指尖捻了一捻,叹了口气,“可师父怎么这样激动,忘掉杀了我,你也活不成了么。”

“我们已经绑在一起了,再分不开啦。”

说着将人打横抱起,别帐而出,一同入了石头池子。

那池底暗槽里的炭火早都熄灭,竹漏中新引而下的山泉浇在身上冰凉透骨,席墨却浑不在意,“你我皆不惧冷,冷了热了倒是无所谓。”

言罢便取皂角膏揉在掌心抹匀,仔细清理起那一头银丝来。

他感觉江潭还是在颤,并且对自己的触碰很是抗拒。

“看到你这么不开心,我是真的很开心。”席墨暗自运气,将舀在掌心的活水加热,一捧捧浇在白茶味的沫子上,“可惜堂没拜,就先洞房了。”

他这么样儿将江潭洗过一遍,摆在池沿子上擦干净,套了柔软的亵服,又在人左踝上绑了个铃铛。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