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展枝举刀刺下去的时候,宋弥都傻了。要不是顾浔在身边推了他一把,他都没来及捂住展枝的眼睛。那么瘦小的一个姑娘,在戳完腰子之后还能冷静补刀,反而是自己,留下隐患。如果换一个不是这么勇敢的,大概现在连车带人都找不到了。宋弥把手垂下,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挖个坑埋了吧。有男人走至宋弥身边。宋弥抬眸,对上来人的目光:爸。那小姑娘,你对象吗?宋修远问。宋弥肩膀一塌:我没对象。宋远修完腰开始搬尸体:埋路边吧,回家那个锹来。宋弥一起帮忙,把尸体搬到路边的草地上:这血怎么办?宋远修直起身子,走路边抬手在空中一抹。下一瞬路面恢复原本的样子,看不见一丝异样。哇宋弥惊讶道,爸你这异能挺牛,是恢复吗?刚才那小姑娘也话还没说完,宋弥就被宋远修一巴掌打在了脑后:不要乱说别人的异能。宋弥哦了一声:那你的异能能跟我说吗?隐匿。宋远修放低了声音,我可以把事物隐藏起来,降低存在感,别人不会发现。宋弥恍然大悟:怪不得我都到家门口了还没觉得不对!他又看了看四周,这才看出端倪:这是我家小区小路吧?小区大门呢?拆了。宋远修道。他们邻居几户一起拆了小区的大门,又隐藏起周围的楼房。每到晚上就让隔壁大爷起起浓雾,把周围打造成一种荒野小路的感觉,没人敢在这里停留。高啊,宋弥给自己老爹竖起大拇指,世外桃源。权宜之计,宋远修轻叹一声,干脆自己转身回去拿铁锹,你呢?是什么能力?宋弥一哽:我能强化力量,打人贼厉害。他实在是说不出我的能力是控制体重这种听着就很菜鸡的话来。宋远修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看你除了打架也不会别的了!宋弥笑嘻嘻跟上去:我妈呢?她还好吧?睡觉呢。宋远叹了口气。睡觉?宋弥诧异道。就是睡觉,宋远修似乎有些无奈,已经睡三天了。第10章醋坛子翻了宋远修在两年前刚换了套房子,从寸土寸金的市区内搬到了现在这好几环开外的半郊区。弊端是每天上班都要开几个小时的车,优点是他家变成了两层的小阁楼,顺便还有了个天台和院子。每天不用被车鸣声吵醒,空气也清新了许多。宋弥的妈妈时袂身体不好,每天工作之余在院子里种种菜养养鸡,过着老年人的退休生活。也正是由于小区地方较偏,因此才在这场混乱之中暂时得以安宁。我妈什么时候醒?卧室床边,宋弥问宋远修。宋远修坐在床上,抬手摸了摸时袂的额头:等她饿了。床上的女人皮肤白皙,长发微卷。大概是这几天的昏睡,导致她看上去有些消瘦,略显病态。宋弥弯腰握住时袂搁在被子上的手,感受到了自己母亲令人心安的体温。妈。宋弥喊了一声。没人应他。咚咚咚,卧室门被敲了三下。宋弥回头,看见了提着药箱的顾浔。他把时袂的手放下,勾了勾唇:顾老板。-宋弥房间内,顾浔正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低头给宋弥的伤口包扎。而宋弥托着腮帮子纳闷,不明白自己怎么惹着了顾浔。别动。顾浔道。宋弥哦了一声,坐直身子。他的右臂被顾浔握在手里,上过药后裹上纱布。这条多灾多难的手臂被烫伤后又经历擦伤,加上一天一夜的颠簸,淤青、化脓,现在已经肿了起来。顾浔的动作轻柔,就连声响都没有发出多大音量。顾老板,宋弥弯腰探着脑袋,心情不好?自从到家之后,顾浔似乎就没给他过好脸色。顾浔把纱布剪断贴好,又拉过宋弥的另一条胳膊。宋弥左臂还能看出个手臂模样,就是细细密密的伤□□错,有的已经结痂,和皮肉黏成一片。顾浔抬手,指尖聚起小团雨云,沾湿了他膝上的一片纱布。宋弥觉得好玩,伸手去抓,那团雨云撞进他的手心,有微微凉意,眨眼睛又从指间消散,没了踪迹。顾浔垂眸,小心翼翼地用纱布给宋弥清洗伤口。宋弥歪着脑袋,就这么看面前的顾浔。顾浔的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光从右侧打过来,给左边眼窝投下一片阴影。可是他的睫毛又很长,长到可以从鼻梁的那边露出些许,去接一点傍晚的黄昏。顾老板。宋弥开口道。顾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单音节的嗯,算是回应他。顾浔常年没什么笑容,这让他看上去比同龄人成熟许多。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靠得住的同伴,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是一样的自律优秀。谢谢你没丢下展枝,宋弥笑道,还有陪我回家。顾浔拿起医用酒精,一点没手软的全部喷在了宋弥的伤口处。宋弥疼得一嗓子叫了出来。我怎么惹着你了?宋弥咬牙切齿道,我觉得你这是蓄意报复。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顾浔握住宋弥手腕,头也不抬,做事情之前先考虑结果,不要随着自己的脾气,莽撞行事。宋弥不服:我莽撞什么了?顾浔动了动唇,似乎欲言又止。他把左臂上好药,又弯腰捞起宋弥的一条腿,这才开口道:我进入了叔叔设置的屏障内后,不到两秒你就跟着进来,万一这边有什么危险,你进来送死吗。顾浔的话很平淡,结尾一句问句硬是被他说成了陈述句的语气。有危险更要进来啊,宋弥争辩道,不然站旁边看着你死?顾浔上药的手一顿,随后又恢复正常:如果我已经死了,你可以站旁边看着。你他妈脑子不好吗?宋弥推了顾浔一把,哦,按你这么说,我就应该在你进去之后立刻离开是吧?顾浔沉默片刻,开口道:你可以在外面等几分钟,如果我依旧没有回音行了吧,宋弥把脸偏向窗外,咱俩这事儿聊不到一起,你别跟我说了,省得一会儿吵起来。顾浔也没再接话,低头继续给宋弥处理伤口。宋弥右腿外侧的擦伤是从图书馆三楼跃下所致。他的异能本可以让他毫发无损,可是却因为带了个拖累导致现在这个局面。你救不了谁,顾浔低声道,别救了。宋弥的视线定格在玻璃上反射的昏黄日光:我现在真没想拯救世界了,真的。可是你不能让我抛下同伴,宋弥把视线重新收回来,声音有些发哑,爸妈、你、还有展枝,我想保护你们。就算我根本就保护不了,但是我也不会我不需要你的保护,顾浔打断他的话,展枝也不需要。宋弥抬眸,看向顾浔:她救了我一命。顾浔:她比你懂的多,也比你聪明得多。宋弥也打断他的话:她就一小女孩顾浔给宋弥涂药的手就是一重。宋弥一嗓子嚎起来:你又来?!顾浔装没听见,继续低头涂着药。还说我不要莽撞,来,我问你,当时在雾里,我都知道不要发出声音,可是你为什么要说话?宋弥开始学着顾浔之前的语气跟他算账,万一放雾的不是我家隔壁孙叔,你是不是就已经死了?顾浔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了自己莽撞了一回。可是宋弥自己又转念一想,顾浔当时让他别动,也就是他是在察觉到自己的脚步声响后发出的警告。而顾浔这个警告,根源上也就是在让他不要发出声音。所以顾浔知道,但是他还是做了。宋弥心里咯噔一下。顾浔平日里一直小心谨慎,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可是他那时候又的确出声,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理由能说得过去。他在替宋弥吸引敌人的注意。相比于宋弥隐约的脚步声,顾浔那一句实打实的话语要更容易,也更精确的找准坐标方向。所以说到底还是宋弥率先发出声响,不然顾浔也不会直接暴露,变主动为被动。宋弥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无力。顾老板,宋弥颓败道,我是不是很蠢?顾浔一点不跟他客气:是。宋弥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就像前几个月他在路上大骂的猪队友小学生。不过没关系。顾浔又接着补充道。宋弥茫然地抬起头:啊?顾浔依旧是那样语气平平:因为有我在。第11章睡觉觉傍晚的光越来越暗,直到世界全部沉寂于黑暗。顾浔身上像是带着天然的安定剂,他一个人放在那里,即使什么都不干,也会让人心上多出一份安全感来。宋弥抬手把桌上的蜡烛点上,歪着头看顾浔:顾老板,你脸上划了道口子。顾浔嗯了一声:没事。怎么能没事呢?这么帅的脸,留个疤多可惜啊!宋弥平举着他包成木乃伊的胳膊,从桌上的药箱里拿了片创可贴,来,我给你贴上。宋弥的食指挑了下顾浔的下巴,等对方抬起头后,又按着他的侧脸,给伤口处贴了个创可贴。少年指尖温热,按在顾浔脸上的力道不重,像片羽毛一般,轻轻扫过,余下的是一点一点噬骨蚀心的痒。顾浔看着脸上不止一道伤口,甚至大片淤青加红肿的宋弥,喉结上下动了动。不要碰我。顾浔重新垂下眸子。宋弥抬手,又找死地挑了挑顾浔下巴:碰你咋了?顾浔抬手,握住宋弥的手腕:宋弥。宋弥歪头:嗯?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像是要说什么,却又隐匿在摇曳的烛光之中。顾浔的眸子漆黑,像一潭深不可见的井。宋弥看着他的瞳孔,仿佛就要陷进这一片幽静的暗夜中去。最后顾浔把宋弥的手腕松开,哑着声重复道:不要碰我。然而这种警告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当晚,宋弥就把顾浔拖上了自己的床。来嘛~顾老板~宋弥扔给顾浔一套自己的睡衣,整个人往床上一躺就开始放飞自我,这漫漫长夜,让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浔捂着嘴按在了床上:闭嘴。宋弥陷进柔软的被褥之间,眉眼带笑,点了点头。水电全都停了,好在宋弥家院子里为了浇菜方便砌了一大口蓄水池,这才勉强维持了这几天的用水。不过在顾浔到了之后,用水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问题。顾老板,你这云能不能调节水温啊?宋弥在浴室里喊道,这天洗冷水澡是不是太勉强了。顾浔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尝试着给它充电:不可以。那你能不能动动您金贵的屁股过来帮我一把?宋弥又嚷嚷开了,我这一身纱布,动不了。顾浔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起身去了浴室。宋弥撅着屁股弓着腰,正单手给自己洗着头发。迷眼了迷眼了,宋弥的爪子在洗面池上乱扑腾,啊啊啊顾老板你家这云往哪浇的,我洗头,又不是洗澡。顾浔叹了口气,把毛巾塞到宋弥手上,撸起袖子给他洗了个头发。嗡吹风机运作发出声响,顾浔手指插进宋弥乌黑的发里,仔细给他吹着上面的水汽。宋弥盘腿坐在床上,随手拎过吹风机黑色的电线,看见插座那里盘着蓝色的电光。发电机,宋弥仰头感叹,牛逼啊。顾浔把他的脑袋掰正:别动。于是宋弥老老实实坐着,等顾浔把他的头发吹干。几分钟后,宋弥晃着一头蓬松的头发,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拿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还能给手机充电,妈耶,顾老板你果然是充了钱的吧!顾浔拉过被子,盖在宋弥的腹部:早点睡。一阵游戏的声音响起,宋弥举着手机仰躺在床上:我前几天刚抽了几张ssr,现在连服务器都进不去。顾浔抬手,把宋弥的手机拿走:睡觉。宋弥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声:睡觉多没劲啊,咱们聊会天吧。顾浔又兢兢业业地把被子拉到宋弥胸前:聊什么?宋弥偏过头,看顾浔躺在他的身边:聊星星,聊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顾浔闭上眼睛:我睡了。宋弥: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