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吐槽原作者,你为了表现男主的王霸之气好歹也有逻辑一点好不啦。
一万两银子这么容易弄到她梁家还做什么生意啊,每天放男主出去筹钱好了嘛。
怪不得这段她疯狂跳过,也没什么印象。
吐槽完了梁云禾又有些担心祁行周,不说她还想以后可以稍微抱他大腿一下下,就说这大半年的朝夕相处,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祁行周眼前是火坑却冷眼旁观啊。
她猛地坐起来,翻身下床,没有叫丫鬟,自己寻到书案前摸出一张信纸,边研磨边思考,慎重的写下四个字。
——吾友行周。
第二日一大早,梁云禾就叫了安叔过来,让他派人快马加鞭把信送到定北侯府,叮嘱一定要送到祁行周手里。
安叔看着自家小姐严肃的表情以为是什么绝密大事,重重点头。
祁行周在回到侯府的消息在京中引起的轰动比梁云禾想象的大很多,都是家中有庶子庶女的人,当年定北侯府那庶长子命丧悬崖的事情也是被各家背后议论过的,谁不知道定北侯夫人是个狠性子。
结果十年过去,自己的儿子没了,当年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孩子倒是回来继承了侯府,一时间真不知是不是该说一句天道好轮回。
定北侯夫人娘家几个未定亲的小姐一下子无人问津,有这么个姑奶奶的家里,万一又出了一个祸害子嗣的可如何是好。
侯夫人娘家所有人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门紧闭,只派人草草送了贺礼去定北侯府便作罢,一个也没有上门的。
除了回府头一日祁行周与侯夫人打了个照面,老夫人仿佛是刻意隔绝开他们。祁行周倒也并不在意,以为父守孝的名义在自己院子门都不出,眨眼五六日过去了,连老夫人都见不到他一面。
老夫人一日比一日颓然,总不能把他绑来请安吧。
想到前世子那不光彩的死法,若不是侯爷战死以身殉国,怕是皇上要暴怒。
这个时候再闹出来什么母不慈子不孝的事儿来,这侯府怕是立马就要倒了。
不管侯府中其他人如何想,祁行周是该吃吃该喝喝,淡定的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抱石五岁就入了祁行周院子伺候,祁行周被害那年他才八岁,伺候的小主子没了,院子里的人散的散卖的卖,他年纪小躲过被卖的命运,一直被扔在马厩养马。
祁行周回来之前老夫人命人把侯府上下花名册翻了一遍,特地挑出他院子原本的人送来伺候他,结果千挑万选也只能挑出五六个,抱石年纪最合适,就给祁行周做了小厮。
养了十年马的抱石都没怎么跟人打过交道,性子有些憨,闷声闷气的对着一身素衣的祁行周一行礼:“世子,门外有个人非要给您送信。”
祁行周眉梢未动淡声问:“谁家。”
抱石:“来人说是陵城梁家。”
祁行周一抖,手上的书已经落了地,他蓦地站起来,眼中是藏不住的期待与激动:“让人进来!”
抱石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模样,愣了片刻,见他脸色难看,忙转身往门口跑去。
祁行周吐出一口气,缓缓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书,轻轻拍了拍上面沾染的浮尘,安静坐回椅子,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梁家人来的很快,抱石见世子着急的模样几乎是拽着来人一路小跑,直到书房门口才放开他。
祁行周忙抬头看向门口,一见是熟人,那隐约的期盼似乎更多了几分真。
桂五脸上是熟悉的笑容,对着祁行周行了个大礼:“请世子安,小的是梁家小厮桂五,奉家中主子之命给世子送封信。”
祁行周迫不及待的看了一眼桂五手中的信,信封上并未写任何字,却画了一朵奇形怪状的花,丑的让人不忍直视。
祁行周悬了半日的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了地,嘴角上泛起一阵涟漪,一直紧握的手心松开对桂五道:“拿来吧。”
桂五双手呈上,乖巧站在原地垂首等着祁行周发话。
祁行周轻抚着信封上的丑花,轻笑一声,抬眼看到两个二愣子还站在那,一挑眉:“出去。”
桂五机灵的退了出去,见抱石跟着退出来就站在门口,心里一阵嘀咕,看来世子回来以后日子过得并不如意,连个正常点的小厮都没有。
他心里叹了口气,想到安叔郑重交代的样子,怕是信中有什么秘密,只能越俎代庖,上前轻轻合上了书房门。
几乎门关上的一瞬间,祁行周就三两下轻柔的拆开了手中的信,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满足的长叹一口气。
——吾友行周。
祁行周抿了抿唇,用大拇指遮住了碍眼的“吾友”两个字。
——闻汝已回京中,吾甚是挂念,遥想当日同窗多月,受教颇多,每每思及此,愚友涕然泪下。
祁行周:???这是谁写的信。
好在梁云禾马屁拍的十分敷衍,赶紧说正事。
——吾(一笔划掉)。
——定北侯府流落在外的世子回府的消息都已经传到陵城啦,可见在京中一定更多人讨论,你一定要倍加小心。
——特别是什么外八路的少年人,年轻气盛,许是会嫉你恨你,务必牢记不遭人嫉是庸才,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咸鱼禾:你们看我这马屁拍的,简直是世间第一无二,对不对!
小天使们看我这两天努力吗。
不夸夸我吗。
明天我还双更我拼了我!
第34章雍正批折子
祁行周想到她平日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梁大小姐还能如此正经的劝别人隐忍。
梁云禾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下面继续写道。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如今的我是陵城万众瞩目的焦点。
祁行周:.........
——当然,我本来也是。
祁行周:???
——现在整个陵城都在等我们的粮油铺子开张,我们一定会发大财的,你看看信后面有一张契书,这是我从自己名下的六成股里分给你的三成。
祁行周眉头微皱,果然在信的最后一页看到了一张盖了官府红印的契书,他把契书放到一边,继续往下看。
——这粮油铺子你也从中出了不少力,还有你帮我从刘家要来的三个铺子,我就不客套的跟你道谢了。
——大家都是好兄弟,当然要讲道义,这三成利并不多,你不要推脱。
祁行周看着“好兄弟”三个字脸黑的跟纸上的墨一个色,咬着牙冷笑。
——我,梁云禾,陵城第一有钱人家的小孩,唯一的烦心事就是钱太多花不完。
——我暗示的这么明显了,那么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这么有智慧一定懂的。
——期待你的回信。
——以上(两笔划掉)。
——顺祝,安康。
——你的好友。
最后是三个生怕别人看不见的大字:梁云禾。
信不长,祁行周一颗心被这封信带的是翻来覆去,又喜又气,恨不得梁云禾就在身边,抓她过来狠狠揉一顿才好。
他又从头看了一遍才缓下来,抽出一张纸准备给她回信。
然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尽数诉诸笔端。
祁行周闭眼沉心,许久才睁开眼睛,几乎虔诚的拿起笔,写下了他送给梁云禾的第一封信。
桂五接了信一刻不耽搁,正要转头就走,犹豫片刻回头对着祁行周一行礼:“世子,小的一个商贾人家的小厮,今日能得见世子,全凭金银开道,还请世子恕罪。”
祁行周面无表情:“把信亲手交给大小姐。”
桂五心知他心中有数,恭敬退下,出了定北侯府骑上骏马一路向陵城疾驰。
梁云禾有几分苦夏,这该死的没有空调的夏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半死不活的趴在冰盆边上,张嘴等着白坠往她嘴里喂冰酥酪,旁边四个小丫鬟给她打扇,一派封建主义的腐朽作风。
粉珠顶着大太阳匆匆进了屋:“小姐,桂五回来了。”
梁云禾一听倏地坐直身子,急切道:“快让他进来。”
桂五一身是汗,生怕汗把祁行周的信洇湿了,用好几层棉布包着信。
他小心翼翼的拆了厚厚的包裹,从最里面拿出那封信:“小姐,世子说一定要亲自送到您的手上。”
梁云禾一震,突然觉得眼前的信极其重要,接了过来先不拆开:“你这一路辛苦了。”示意白坠拿出十两银子:“去打壶酒好好歇息吧。”
又对丫鬟们道:“都出去吧。”
等屋中没了人,她才拿起裁纸刀小心翼翼的裁开信封,生怕裁坏了里面的信。
祁行周的信并不多,一共两页纸。
梁云禾心里“啧啧”两声,有种不愧是他的感觉。
她满怀期待的打开折好的信,笑吟吟的往纸上一看,脸瞬间僵住。
好想骂街。
信上一共三句话。
——知道了。
——我会小心。
——早日回信。
然后还有个笔锋凌厉的签名:行周。
你踏马以为你是雍正在批折子吗!!!
还让我回信,我回什么???!!!
梁云禾不死心,摸出下面一张纸来。
是一朵工笔白描的牡丹,花枝舒展,花叶精细,花蕊娇嫩,哪怕没上颜色都能让她感受到了线条带来的精致美。
花的左下角有三个小字,梁云禾定睛一看,心里呵呵不断。
——照着画。
画?我画你个猫猫头画!!!
梁云禾把祁行周这两页纸往桌上用力一拍,气地站起来原地绕了好几圈,隔着几百里也想伸手掐死他。
她一跺脚,开始狂背莫生气。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呵呵,我看我要是气死了,祁行周最如意!
不行,越想越气,她恨恨的抽出一张纸,刷刷刷几笔,一张信纸被三个大字塞得满满当当。
——你去死!!!
梁云禾怒吼一声:“桂五呢,去京城送趟信!”
门外等着的丫鬟们吓了一跳,幸而桂五还没走远,忙去唤他。
桂五匆匆忙忙的赶回梁云禾的院子,梁云禾已经过了最初的愤怒。
看到气喘吁吁的桂五,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轻咳一声:“那个,明日还能跑一趟京城吗,若是太累了就让安叔换个人。”
桂五怎么能说不行,一挺胸:“小的明日一早便来取信。”
梁云禾赶紧又给他塞了五两银子,让他回去早早休息,明日好赶路。
她磨着牙把写着“你去死”的信纸撕了个粉碎,用力抽出一张新的信纸,提起笔来一边冷笑一边写。
——吾友行周。
哪怕气得半死,马屁还是要继续拍,悲催人生啊。
嘤。
到底年轻,桂五歇了一晚上就恢复了八九分精气神,梁云禾板着脸把信递给他:“跑了这一趟你也别这么累了,世子若想送信来让他自己派人来送。”
桂五看她语气不善心里也有些忐忑,以为自家小姐跟世子遇到了什么难事,他想了想主动道:“小的观世子身边只有一个小厮,为人比较...憨厚,怕是没有靠谱的人送信。小姐您放心,信是小的亲手交给世子的,绝不会被第三人接触。”
“只有一个小厮?”
梁云禾是真的惊讶了,这定北侯府若是没把他当回事,找他回去做什么。
桂五恭敬回话:“世子院中小的一路走过去也不过看见五六个人罢了,听闻全是世子走失前原本院中伺候的人。”
梁云禾皱起眉来,若有所思:“你就送个信就知道这么多?”
桂五心里也有点纳闷:“这侯府与小的想象中的可丁点不同,那门房要了五两银子就能通报到世子院中,小的塞给他给十两,世子每天只吃素的事情小的都知道了。”
梁云禾:........
这定北侯府简直是个筛子啊。
她摸了摸下巴:“整个侯府都吃素吗?”
桂五闻言有些气愤:“小的也问了与小姐同样的话,谁知那门房说侯府其他人过了正孝早就开始吃肉了,只有世子从回去就开始吃素到现在,幸好世子院中有自己的小厨房和小冰窖,随时吃随时做,不然大热的天送过去清汤寡水没油没盐的说不定都馊了。”
梁云禾突然想到自己从与祁行周认识,在仅有的几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仿佛就刻意避开了所有的荤食。
想想定北侯殉国如今也才一年多,那时候应当正是在定北侯正孝里的时候。
她有点心酸,又有些心疼,祁行周回去的时候没有带梁家的钱,自己身上最多只有个几十两银子。
如今看来定北侯府也是个银钱开道的地方,她梁云禾这三个字摆出去就金光灿灿能闪瞎一群人狗眼,然而她的朋友竟然过的如此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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