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左使夫人丁女侠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2 / 2)

依旧是当初那片长满了粗壮藤蔓的断崖,丁敏君找了一根比较结实的用力扯了扯,旁边杨二见了,带着笑意调侃她:“要是害怕的话我就稍微受点累抱你上去吧。”

丁敏君轻哼一声,瞥了眼被他抱着坐在手臂上的沈岳,不服气地回怼道:“你还是顾好岳儿吧,别摔着他了。”

一不小心充当了话题中心的沈岳不动声色地圈紧了他杨伯伯的脖子,聪明地保持沉默。

两个大人各自挑选了一条满意的藤蔓,运起轻功踩着垂直的岩壁旋身而上,不过几息之间便已经登顶。

古墓派以轻功见长,同样这门功夫也是丁敏君学得最好的,毕竟曾几何时她在梦中一直疲于逃命,逼不得已将脚下功夫练得极为精湛。这么多年来,她还没有在此道上遇见过能与她一较高下的,但是她没想到,光论轻功,杨二竟然没比她逊色多少,更何况他还抱着一个孩子。

她有些惊讶地打量着他,暗暗猜测这人到底师出何门。

杨二却没有多加在意,在将沈岳放到地上后,他站直身体,曲起指节抵在唇上吹出一声长哨。没多久,一阵嘚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铃儿清脆的叮当响声,一匹深棕色的骏马跑到了他们跟前。

“呀!”丁敏君低低地叫了一声,这不是她下断崖之前放生的那匹马么!

杨二牵住马儿的缰绳,轻拍马脖子安抚了一阵,随后示意她先坐到马鞍上去。

丁敏君踩着马镫翻身坐稳,随后杨二便双手托在沈岳的胳膊底下将他递了过来。她连忙俯身接过来抱坐在身前,随后杨二一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轻轻按着鞍座飞身上马,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她的身后。

马背上空间有限,两人只得紧贴着坐在一起,不属于自己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丁敏君颇为不自在地稍微向前挪了挪,却被坐在身后的人虚握着腰身向后按在他的胸前,随后更是变本加厉地低头贴近她的耳边,压低了嗓音沉声道:“坐好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双手一扯缰绳,轻喝道:“驾!”

马儿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载着三个人飞驰而去。

第19章

三人到了城镇中后,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杨二牵着马儿找了家茶寮代为看管,丁敏君则拉着沈岳的手,站在城门旁的大红灯笼底下等他。红彤彤的烛光映在一大一小两人的脸上,望着他不自觉地露出了如出一辙的期待。

他虚握着拳头假意咳嗽了一声压住笑意,走过去牵起沈岳的另一只手,对他们道:“进去吧。”

被护在中间的沈岳欢呼一声,蹦跶着小身板企图拉着他们往人群中挤。被救起来后这么多天,他总算有了点孩子该有的模样。

城镇两旁的房屋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底下摆摊的小贩绵延,几乎看不到尽头。尽管现如今世道混乱,百姓在元人欺压下日渐艰难,但来参加灯会的人依旧比想象中要多上许多,不算狭窄的街道上往来之人摩肩接踵,百姓脸上一扫往日的艰颓,终于流露出几分喜悦。

难得的节庆,总要高高兴兴地过才行。

灯会上往来的多是些盛装的年轻女子,她们或轻纱覆面,或头戴簪花,三三两两地结伴走在一处,偶尔会有年轻的书生在她们走过的时候故意高吟“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惹得年轻女郎们咯咯娇笑出声。

丁敏君看地有趣,年纪小小的沈岳却待不住了,拉着她往各个有人围着的地方钻,至于杨二,他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得抬起手臂隔开人群,小心地护着他们两个不被挤撞。

距离最近的人群中忽然想起了一阵欢呼声,沈岳仗着人小灵活度高,三两下就挤到了最前头,丁敏君跟着他进去一瞧,只见一个大约能容五人的小方台上,有三个年轻的妇人手执五色的丝线和连续排列的九孔针,在铜锣敲响之后,对着月光连续穿针引线,在其中一人最先全部穿过后,担任仲裁的男子又迅速敲响锣鼓以示停止。

人群中爆发一阵欢呼,那个最先结束穿针的妇人成为了本轮的胜利者,得到了一朵簪花,下一轮便由她守擂,重新上去两人挑战,胜者得簪花,继续守擂台。

沈岳看得不明就里,扯了扯丁敏君的衣袖问她:“丁姑姑,她们这是在做什么?”

“嗯?”丁敏君低头摸了摸他的头毛,耐心地给他讲解:“这呀,是七夕节的习俗,叫做‘穿针乞巧’,你刚才看到了,获胜的那人便被称为‘得巧’,用来彰显女子聪颖巧慧。”

沈岳恍然大悟,小大人一样点点头,又问道:“那我能不能去呢?”

丁敏君忍俊不禁,伸出细长的手指戳戳他的脸蛋,逗他道:“那可不行呢,这是属于姑娘们的活动,可惜了,岳儿是个小男子汉呢。”

然而奇思妙想总是非常多的孩子很快就给了令她措手不及的一击:“那丁姑姑就可以去了对吗?”

“咦?”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坑到自己的丁敏君一脸懵,“这、这……”

她下意识地去看杨二,谁知道沈岳已经比她更快一步向他寻求了同盟:“您说对不对,杨伯伯?”

杨二戏谑地看了眼丁敏君,假装没发现她眼中的求助,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嗯,对。”

丁敏君:“……”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试图用眼神传递威胁:你给我等着!

然而已经得到了强有力支持的沈岳却不安分起来,用小手拉着她垂在身侧的宽大衣袖,左左右右地晃荡,拖长了嗓音撒娇一样说道:“丁姑姑~丁姑姑~你就上去参加一下嘛~”

丁敏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毫不留情地用指尖一下一下戳着他的额头,没好气道:“你就仗着这张可爱的小脸蛋欺负丁姑姑吧!”

说罢还不解气,又要去戳他糯米团子一样软嫩的颊肉。

沈岳连忙作势用双手捂住脸颊,用力摇头,讨好地说道:“岳儿最喜欢丁姑姑了!”

丁敏君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睨了他半晌,最终还是噗的一声破功笑了出来,无奈地弹了他一个脑崩儿:“你呀……”

上台之前,她先跟两人声明:“我的手一点都不够巧,所以估计赢不了那朵簪花。”

沈岳捂着脑门嗯嗯嗯点头如小鸡啄米,明明是始作俑者,却偏偏小嘴极甜:“没事儿,重在参与嘛,在岳儿心里丁姑姑最聪慧了!”

丁敏君没喝他的迷魂汤,又瞪了一眼全程袖手旁观看戏的某人,这才转头踏上平台。

最终结果不出所料,她只得了个第二。下台之后三个人挤出人群,她对着他们摊了摊手,说道:“喏,输了。”

沈岳小大人一样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头又踮着脚去看其他地方的热闹了。杨二抄着手朝她神秘地笑了笑,随后手腕翻转,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朵粉蓝色的簪花,抬手给她别在了发髻上。

丁敏君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疑惑道:“这是……?”

杨二退开半步左右看了看,赞叹道:“鲜花美人,极配极配。”

丁敏君的脸腾地红了,在或明或暗的各色灯火映照下,美人粉面桃花,凤眸波光流转,姝丽似人间仙子。

杨二怔了怔,垂眸定定地注视着她,渐渐地有些看痴了。

丁敏君却是没有发觉他的失神,她微垂着脑袋,磨磨蹭蹭地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她最为满意的络子,深吸了一口气偏过头去,用力一把按在他的胸口,表面故作镇定,实则极为羞涩地说道:“给、给你的。”说完她又猛地仰头看着他,色厉内荏地警告道:“你要是敢嫌弃的话——”

话音未落,她倏然睁大了眼睛,猝不及防地被杨二扣着手腕紧紧抱进了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这是……给我的?你亲手做的?”

丁敏君耳根通红,贴着他的胸口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耳边心跳如鼓,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杨逍愈发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在他为她簪花的时候,原本只是想要逗逗她而已,却万没想到最先沦陷的反而是自己。胸口沉寂已久的物什不合时宜地鼓噪起来,有幼嫩的芽包破土而出,等待着一个时机茁壮成长。

身旁的人声越加嘈杂起来。

丁敏君终于意识到他们此时正身处大庭广众之下,顿时臊得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也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假装去找寻沈岳的踪影,没话找话地说道:“唔…岳儿去哪了?可不要走丢了……”

话音未落,小孩儿已经哒哒哒哒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晃了晃,兴奋地说道:“丁姑姑,马上就要放烟花了,我听那些大人说河旁边的桥上观赏位置最好,他们都已经赶过去了,我们也快点过去占位置吧!”

丁敏君有些无语地低头与他大眼瞪小眼,沈岳疑惑地歪了歪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咳。”杨二虚握着拳头抵在唇上压下嘴角的笑意,极其自然地握住了丁敏君的另一只手,带着他们避开人群往河边走去,边走边说道:“那我们可得走快点了,不然占不到好位置。”

沈岳听到后立刻将方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欢呼一声加快脚步跑到了前头,还时不时地催促他们。丁敏君看着前方一左一后各拉了她一只手的两人,不由得柔和了眉眼,也跟着周围的人一样笑了起来,加紧脚步赶上去。

他们到达河边的时机掌握的刚刚好,才刚刚站定,河对岸便砰的一声巨响,在天空中炸开了数朵姿态各异的烟花,将星子暗淡的夜幕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小孩子眼睛尖,盯着烟花观赏了好一会儿,突然如同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扯着丁敏君的裙摆惊呼起来:“丁姑姑,烟花里有小鸟搭成了一座桥,有两个人踩在桥上走!”

丁敏君听得迷迷糊糊,不由得也看得更加仔细,这才发现这炸开的烟花竟然组成了一幅图案:无数只鹊鸟衔住头尾搭成了一座鹊桥,鹊桥的两端,牛郎挑着担子,织女拎着裙角,正泣泪相会。

烟花拼成的图案极为传神,就连小小年纪的沈岳都能看得分明。丁敏君在心中暗暗赞叹了一番制造者的巧妙心思,弯下身给沈岳说起有关七夕牛郎织女的传说。待她重新站起来后,不经意间抬眼,却发现杨二一直注视着她,在与她目光对上后,眸光流转,勾唇轻吟:“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扎扎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念到此处后,他顿了顿,在丁敏君怔然的神情中缓缓靠近,附到她耳边念完最后两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温热的气息,鼓噪的心跳,周身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悄然远去,只剩下那早已破土的幼苗,抽出繁茂的枝条。

第20章

自从七夕那日过后,两个人之间似乎多了些无法言明的默契。杨二白日里不再频繁外出,而是专心教导沈岳;丁敏君除了练功,便是照顾他们两个,如同真正的一家人一般。

他们从不曾问起对方真正的姓名,师从何门何派。这一处与世隔绝,无人造访的山谷就好像一个独立于红尘俗世之外的世界,在这里他们能抛开各自的立场,抛开一切外界的纷纷扰扰,如同普通人一般过着平静的生活。而无论在这里发生过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仿佛只要出了这里,他们就能当做这些从未发生过一样,继续之前从未遇到过彼此时的生活。

他们还挑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由丁敏君作见证,杨二喝了沈岳敬的茶,受了他的磕头,正式收他做了义子。

然而这样的生活终究只是暂时的假象,随着杨二再一次频繁地出去办事,丁敏君隐约意识到,差不多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这一天,她从林中采摘野果回来,便看到杨二正伏在桌子上,拿着毛笔在一块白布上勾勾画画,而沈岳站在他旁边给他研墨。

她走过去驻足打量了片刻也没看明白,便直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杨二手中毛笔未停,头也不抬地回道:“制幡。”

“制幡?”丁敏君重复了一遍,好奇道:“你做这个干什么?”

杨二仔细地落下一笔,直起身子左右看看,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顿,随后迎着日光眯了眯眼睛,轻描淡写道:“去解决一桩……门派内部事务。”

说话的时候他眼帘低垂,窗外灿烂的阳光投射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在眼睑下方打出一片暗色的阴影,掩住了其中一闪而过的煞气。

似是察觉到了他不愿多说的意思,丁敏君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随口提起她方才在三里外的一片林子里发现了好几棵果树。

“树上的果子都已经成熟,足够我们吃很长一段时间了……”她一边说一边从挎在臂弯中的篮子里摸出一颗饱满水灵的梨子,刚要放在桌子上,却听到外面突然远远地传来一声极其熟悉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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