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温和的像轻罗小扇惹来的那点柔情。
“我和盛澜那时候是认识你的。”
“?”
他仿佛听到有人说昙花不败,又像是听人说日出西方惊讶之余他却下意识的以为这世界上从未有那么多巧合。
他的模样被盛屿尽收眼中,对方眼中的爱意并不比十年前有所减少,他并不想说叶侨送给顾行之的花还是他挑选的,于是便下意识跳过这里直道:“哪家花店的店员是我。”
这么一刻,他的震惊不比任何人要少。
那个花店的店员他自然记得,每天他都会早对方哪里蹭许多吃的,可要说盛屿和他即便是现在已经知道了那是同一个人,他依旧找不出什么相似点来。
他陷入了一场漫长的回忆,像在艰难的开坑一场荒地。
这个话题并不值得深究,盛屿打断了他的思考,又立刻说:“我现在并不知道盛澜和顾行之的关系,只是忽然就有一天盛澜神秘兮兮的发了一封邮件,随后才告诉我那是什么你和顾行之不可能了,其他的他再也没有对我说。”
那封邮件叶侨是有的,他忽然就想起今天放大时隐约看见的人影,显然这段视频就是为了拍顾行之偷窃而生的。
这一切似乎是早有预谋。
叶侨心中的迷惑并未得到解答,但是他觉得够了。
盛屿愿意告诉他这就已经够了,恋人之间最不该有的是欺骗与隐瞒。
他眼里爱意如潮,又带了些感激,盛屿倒是想起别的事情来,爆炸的事情他还未调查清楚,但是能笃定的是盛澜手中一定有顾行之的把柄。
他将猜测告诉叶侨,然而叶侨最想知道的却是:“盛澜为什么那么恨顾行之?”
“越对不起的人,越容易让人因为愧疚而去伤害,更何况顾行之恐怕也查到了什么。”
否则为什么顾行之要点那一把火?
之前谁都以为顾行之伤害盛澜是因为叶侨,可顾行之已经伤了人为什么要点火?
……
盛澜一早起时就猜到叶侨会来找他。
不是来找一个痴傻的孩子的,而是叶栏。
“我确实有关于顾行之的东西。”
盛澜说,他说完就又歪着头斜斜的靠着门反看着两人问:“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你可以不说,”叶侨想了想后又说:“我不是查不到,只是这样的话知道你没有疯的人就不止我们了。”
盛澜听着他的话不由得佩服这个男人:“我只懂他母亲的下落,那个姓顾的妈还活着。”
“养母?”
“是生母。”
“不是”
第119章真相大白
盛澜当年还未成年,他能进开发部并非因为天赋异禀,而是比起叶父叶家还有一个人容不下顾行之。
叶今。
顾行之在叶家开发部实习,在本该销毁的文件里发现了叶家产品的原料表有有不同的两份。
他偷的不是产品,原料表,他要做的不是贩卖是举报。
盛澜并不关心他要做什么,他只是借着叶今的帮助拍下一段视频随后匿名发给了叶父。
他说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可心底已然暴雨将至。
他将手插在包里,以免被叶侨发现那轻微的抖动,脚尖不自觉的抖了抖又迅速收了回去。
坐立不安。
叶侨只静静的听着,不时的低头,眉宇间复杂如云滚山间,变幻莫测。
“顾行之与叶今又发生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盛澜摇头,然而这却让叶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顾行之设局砍了叶今的手指。
叶今原本不是好赌之徒,而顾行之,确实随着时光流转而越发睚眦必报的人。
“他站起身复而又坐下,他忽然想起一个人于是迅速大了电话过去。”
“喂,顾惜,顾行之十年前有没有向家里要过钱……嗯……你去查查……好……”
他挂断电话,盛澜便看着他,而这一段时间内他还是可以再问一些别的事情……
只是他不想再多问,许多事情已成定居,他并不再好奇流程,他也会怕,怕自己所为之感动的所有温情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真情可言。
盛澜悄悄起身,他发觉叶侨的嘴唇起了皮,然而在他要去倒水时又因为叶侨撇过头看向他时的目光收回了手。
他不敢在表现出一丁点儿的关怀,过去的殷勤已经被定义为虚伪,现在哪里有什么资格再说自己是对谁好?
十分钟后叶侨收到了顾惜的短信,盛澜好奇的看了过去,叶侨只看了一眼随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顾行之在十年前银行卡有过一笔支出,那几乎是他所有的钱,而在此之前那是他想要创业所积。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叶今在十年前涉及顾行之欠债,十年后他便还了一只手。
“哥,毁了你的幸福,我很抱歉。”
盛澜不安的握着手,叶侨没说话。
如果十年前没有发生这些事,他就能得到幸福?
他摇了摇头。
盛澜没有太多的秘密可言,陈述完他所知道的之后,他有些不安的捏了捏衣袖,时而抿嘴时而耸鼻的动作出卖了他的不安。
他并不相信叶侨果真如他表现出来的一样平静冷淡,他在叶侨起身要走时才对着那背影鼓足了勇气开口:“你不怪我?”
叶侨转头:“嗯?”
“我做的这些事你都不怪我?”
怪他?
叶侨想了想这么多年过去,失去的终究无法回来,而他的为未来似乎也与眼前的人再不会有任何关系。
他想了想似乎是在思索一个最为恰当的回答,盛澜此时不自觉的坐正了,又向前靠了靠。
叶侨低下头,随即说:“你会原谅一个几乎毁了你半辈子的人?”
盛澜了然,泄气似的向后一仰:“我知道了。”
叶侨转身出去,临出玄关时又转过头说:“盛澜,你陪我的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温暖的时光。”
盛澜抬头,蓦的就垂下头去,他该怎么告诉叶侨他知道顾行之的所作所为,他该如何告诉叶侨他一直冷眼旁观,他的对叶侨的好,他对叶侨的帮助都是有目的的。
“哥。”
他叫住叶侨,“顾行之的遗物都交由他的养母代为处理,那些东西你会用的上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谢谢。”
叶侨说。
盛澜摇头,却有些释然的说:“我会离开。”
……
在得到这一切的答案后他的心情反而沉重,他将手机拿出来翻开那两个未知短信,两张图片一张是酒会现场,一张是血珠。
他边走边看照片,在放大时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这张照片是以什么角度拍摄的?
他又再次翻看四周环境,他忽然发觉这个位置的眼熟,于是忙收了目光,而一抬眼却发觉盛屿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他的面前。
“看的这么入神?”
盛屿负手站在他的面前,叶侨没有发觉他的动作,只将手机递给他。
“宴会站位应该是是右为上,居中为上,你看这个拍摄角度。”
盛屿见他面色凝重就没有再多调侃,然而走过去后才发觉这是酒会现场的照片。
“小叶.…….”
“盛屿,我相信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我们之间不是不能没有秘密。”
他说完,又解释道:“这个短信我不知道是谁发给我的,但显然对方并不怀着好意。”
“我知道。”
盛屿没有再多纠结。
他的眉头皱了皱,随即说:“这是一家合作公司的经理的位置。”
叶侨不怀疑他的记忆,然而根据这个说法哪家公司的人怎么会认识自己?
盛屿抿着唇,眉间犹见青山连绵。
“那天我去的急,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
盛屿想着,又多看了一眼,那个位置上确实有一个熟人,只是他不敢确定,照片中隐约能看见一点儿礼服边缘,拍摄者大概是个女性。
“顾行之的养母?”
叶侨试探的问,随即就看见盛屿骤然想起时眼里那点恍然的模样。
他转过头,叶侨脸上浮现出许多为难,他翻开第二张照片,看周边环境与光线应当是家中。
盛屿将手机拿过来,拍摄的人拍摄时使用原图,于是能够查看拍摄的大体经纬位置,而顺着这些找地地点时却发现是在一家医院里。
叶侨有那么瞬间的不可思议,在看清地点后他的心跳骤然加快了许多,盛屿只是皱了皱眉看着照片上的血珠。
“这是什么?”
盛屿发问,方才叶侨面上那一抹尴尬他不是不知道。
“顾行之送的礼物。”
叶侨说时盛屿显然并不觉得有那么简单,然而见叶侨眼神闪躲他便不再发问。
他已经猜到大概是伤害过叶侨。
第120章想看戏吗
他的尊重是一条蜿蜒流过护城河,淌在叶侨过往的边境。
“想看一出戏吗?”
叶侨干咳了一声,随即避开他,他低头看了看地面又抬头左右看了看,盛屿笑了笑耳后负在背后的手握着一个小盒子,在叶侨急匆匆的转身离开后又收回了包里。
他们都不没想到定位所在的医院是精神病院。
叶侨看着短信,他想了想拍了一张照片后发给对方,配的文字是:“我敬重您这位长辈,但我不会再和您玩游戏,要么您出来,或者我从此离开,将顾惜调查接下来的事情。”
盛屿看向他:“你认识?”
“盛澜认识。”
叶侨不信这世界上有鬼魅之说,尽管第二张照片是他与顾行之之间最为私密的秘密,可如果一定有第三个人察觉这是能够让他注意的东西,那一定是收纳顾行之的人。
并且是一个足够熟悉顾行之的人。
他原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直到他发觉照片拍摄角度,直到盛澜的暗示,直到这家医院。
“盛屿,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喜欢来精神病院吗?”
“如果不是病人,那就是有秘密的人。”
盛屿说的没错,如果不是病人,就是有秘密的人。
与世隔绝,受人保护,几乎一举一动都在观察之中。
这个人足够了解顾行之,而在顾行之挑唆他与盛屿以免自己因为盛屿的保护而对他不利。
如果不是盛澜的话,他几乎要以为这是叶今。
“顾行之的母亲有秘密。”
叶侨说。
顾行之的遗物除了顾母以外没人能碰到,而除了她又有谁有经历去更改一个已死之人的日记呢?顾行之的日记他仔仔细细的重新看过,实际上并非全部都被修改过,而是顾行之六岁时的日记被人为的修改了。
顾行之六岁的时候刚好被抛弃。
盛屿觉察到一丝奇怪,他转头总觉得不安,今日的天气很好,可他还是觉察到些许阴冷,仿佛有事将至。
在等待短信的过程中叶侨像是陷入一阵思绪的漩涡,他转头靠着墙,盛屿发觉叶侨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其实我们可以不在意那么多。”
盛屿看向叶侨,“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你喜欢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去。”
这些话很熟悉。
叶侨抿着唇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眼里的复杂仿佛看着另一个人似的。
盛屿瞬间明白这些话有另一个人也同样说过。
这些事情他早就能想到,不论现在的叶侨是什么样子,不论现在的叶侨会不会有多爱他,可他的心底装不下一份完整的爱。
这并非他还爱着顾行之,而是他无法彻底信任一个人,一份爱。
尽管叶侨在竭力袒露真心,以给他安全感,也试图要他们之间减少些未知的隔阂,可爱是做没有保障的东西。
叶侨垂眸,眼底有千帆过尽的苍寂。
“抱歉。”
他话音未落,就被盛屿忽然推开,他尚未察觉危险,一把刀已径直落在他放在站过的位置,惊惧未定,盛屿拉起他的手一路狂奔,这条街是老街,鲜少有人来。
叶侨听到一阵可怖的笑声,如深渊幽谷的鬼魅,他没来的转身只看着眼前的路,也不知道是跑的太急还是恐惧,他感到他的心跳极速的跳动着。
“别回头!”
盛屿鲜少如此疾言厉色,他握着叶侨的手几乎要将他手握断。
风声在耳侧呼啸,夺命的脚步声在身后越发迫近,死神已拉开两人的窗帘,然而盛屿与叶侨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无辜遭难。
追在身后的人始终一言不发,叶侨只感觉胸闷气短,许久不健身的代价就是如此。
盛屿拉着叶侨的手越来越紧,尤其在叶侨有落后趋势时他几乎拉紧了叶侨恨不能将他扛起来扛在肩上。
“那……那是谁?!”
叶侨大声询问。
“不知道。”
盛屿这样说,然而两人却不约而同的联想到那封短信,叶侨的手摸向手机,在要转弯的刹那他举起手机向后砸去。
凶徒并没聊到叶侨会这样,那手机不偏不倚砸在他脸上,他吃痛顿了顿,盛屿迅速拉住叶侨转弯跑向一条岔路。
这条路尽头是派出所。
然而那人大概是恼羞成怒并未等到两人到达就追了上来。
叶侨几乎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吃了兴/奋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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