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灵动

不久，陆府准备的吃食便好了，临做好，季妍瞟了一眼后面，问顾吟“你干的？”

顾吟笑了笑，悄声说道“路过，纯粹路过。”一顿，顾吟又想起什么似的“说起来，你父亲竟然还记得知樱，没想到啊。”

季妍点点头，“确实，我也没想到。”

一道道菜在陆续上着，知樱一脸馋得看着眼前的吃食，转头一看季妍顾吟二人正悄悄商量着什么，眼皮轻抬，没有多说什么。

……

饭后，季华先行一步回府，告辞了陆老爷子之后，剩下三人准备也上马车离开。而这顿饭下来，季华，季妍，顾吟三人没吃多少，倒是知樱可能是饿太久，使得肚子太空，吃了不少饭菜。吃是吃了不少，不过回府的时候，面对着马车，有些不想上前。

“阿妍，我太饱了，你说，坐马车会不会被颠吐啊？”知樱一手摸着肚子，眼巴巴地看着季妍。

“那…我们走路回去？”

“可是，我又觉得太远了，不想走路。”

“那这样吧，我们去附近逛一会儿，等你消食了，我们就坐马车回去，怎样？”

“好！”

掏了掏耳朵，顾吟又一次觉得自己被严重忽略了，心里很不爽，再一次想念玉兮园的美人儿，“我说，又不是小孩子，走点路怎么了，谁让你吃那么多，怪谁？”

“怪你，就怪你！”知樱不依不饶“不是说有好戏看嘛，才没有话本子上的戏好看，骗子！”说着，做了个鬼脸。

“你不知道戏剧源于生活吗？现实生活中的你都欣赏不来，还说看话本子，不切实际。”

“你不知道有艺术加工吗……”

“好啦，别吵了，还在人家陆府门口，也不嫌丢人。”季妍开口道。

知樱嘟囔道：“还说有美色呢，哼，别说美男子了，美女子都没有，就有个整天穿男装的顾大老板！”

这一次，顾吟没有回击，而是笑盈盈地看着知樱，看的她一阵阵心里发怵。

“你…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人可能要受罪咯。”说着，打开了扇子，大步往前走去，“你俩后边来吧，我先走一步。”

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看着顾吟走远的背影，知樱再三回味刚刚说完的话，感觉身边有点冷，僵硬地转头看了看季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阿…阿妍啊，我不是说你不好看，我…我是在反击顾吟嘛。”说着，一脸讨好地看着她。

“阿妍，真的，真的没说你！我发誓！如果我乱说，就罚我不吃晚饭。”姓顾的，你给我等着！！

见季妍脸色没有任何动容，知樱咬了咬牙：“这样不行的话，那就，那就罚我少看一本话本子！”

话本子！心里还想着话本子！季妍眼皮跳了跳，心里越想越堵得慌，说着就想上马车，正准备抬脚，又转身往大街上走去。

知樱在后面着急了，边追边喊“阿妍，不然，两本？”“三本？”

知樱快步追上了季妍，喘着气说道“五本，不能再多了。”

季妍扫了知樱一眼，叹了一口气，牵着她往回走，上了马车。

马车上，知樱一脸小心地看着季妍，小心翼翼地说道“阿妍”，季妍看着眼前的女子，眉头微蹙，脸蛋红红的，像…像什么呢，哦，像兄长院里那只鹦鹉的脸。一想到那只一天闯祸的鹦鹉，季妍不由得笑出了声。

见季妍笑了，知樱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却感觉到肚子一阵咕噜。

“啊，阿妍，我肚子好疼啊。”手紧紧地攥着季妍的衣角，脸色有些苍白。

季妍一惊，一把搂过知樱，让她微躺着，希望能够舒服点，一边吩咐车夫：“快点，赶快回府！”

难得见自家小姐如此慌张，车夫也不敢怠慢，喊了一声“驾”，将马车飞快地赶往尚书府。

下马车的时季妍小心地搀扶着知樱，嘴里却一点都不慢：“快去叫陈大夫！”

同样被季妍的着急惊讶道了，将陈大夫连拖带拽拉到了季妍的院子里。

知樱在床上叫的惊天动地，大夫强忍着堵耳朵的心情检查完毕，叫了季妍除了房门。在旁边打算给知樱擦擦汗的延芷表示不就是吃撑了跑了几步，有那么疼嘛？叫的那么起劲，一点汗都没有。

季妍问道：“陈大夫，阿樱没事吧。”

陈大夫一边写着药方一边说：“没事没事，就是吃多了，平常注意食量，另外喝点消食的药就好了。”

“哦，那就好，多谢。”

“季小姐，额，这原本我不该问，季家向来以礼仪传家，季小姐也是知书达理，这…这知樱姑娘，实在是，实在是有些，有些过于自然了。”大夫原本想用“无礼”但又觉得不妥，于是生硬地换了个“自然。”

这陈大夫自季妍记事起就在常来季家看病，季妍也算是陈大夫看着长大的，并且对季家的家礼也了解的不少，因此看到一个格格不入的知樱，心里自然就有不少想法。

“多谢陈大夫关心，只是，自然就很好。”季妍的嘴脸勾起一个自己的也未能察觉的弧度。

见如此，大夫叹了一口气，只盼着季妍别被带坏，就告辞离开了。

知樱依旧在床上叫着，冷静了下来的季妍怎么看都知道了知樱是故意的。把药放方交给了延芷，让她去抓药熬药。季妍开口道“我知道你已经不那么疼了，别叫了，费嗓子。”

“嘿嘿，我就知道阿妍最疼我啦，嘻嘻。”

“我的错，不该让你跑的。”

“我也觉得是你的错。”

“……”

不久，延芷将药端来，季妍接过药碗就挥退了她，知樱一边喝着季妍送到嘴边的药，一边被苦的皱紧了眉头，“阿妍，我一口喝了吧，太苦了。”

“行，这是糖粉，喝完之后可解苦。”季妍打开了放在一旁的盒子说道。

喝完药的知樱打了个寒颤，真苦，一边吃着糖粉，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阿妍，顾吟两个杀那个公子和麻醉那个小姐，目的是什么？如今你们两个肯定要去查案子，你们应当如何？”说着还躺着翘了个二郎腿。

季妍装碗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开口。

“哈哈哈，我就是随便说说啦，你不用在意，我是听你们两个说的啦。”知樱一脸纯真地对着季妍笑着。

眼前的人眼底是难以描述的灵动，灵动的背后，又是什么自己未曾知晓的波涛呢。季妍此时心里五味杂陈。

“小姐，老爷在书房，说让你过去。”

门外传来延芷的声音，知樱说道：“快去快回哦！”

季妍摸了摸知樱的头：“有事就叫我，想喝水什么的就吩咐延芷。”

“知道啦，快去吧。”

“好。”

看着季妍离去，知樱坐起来叫了一声延芷，“延芷啊，我想吃点心。”

延芷眉心跳了跳“姑娘，你不是才因为吃太多生病了吗？”

“哎呀，我就是想吃，你不去我给阿妍告状！”

“好…我去。”延芷瞪了一眼知樱，心想道：回是回来了，可调皮的劲一点没变，可苦了我家小姐了。

延芷走后，知樱一扫原先的开朗明媚，躺会了床上。

第15章她的秘密

延芷走后，知樱一扫原先的开朗明媚，躺会了床上。

书房。

季华坐在案桌前，看着眼前的人，自己的女儿生来美貌，才华也丝毫不逊色于长子季方，女儿家爱读书是好事，只是，爱读律法就有些格格不入了。长子季方兴趣使然，一点不在意身为刑部尚书的父亲的诸多事务，而对国防之业多有爱好。

唯有季妍，身为女子，却不像其余女子钟爱情书唱本，胭脂水粉，礼仪和律法相融合，成就了眼前女子独一无二的气质。

“父亲，您找我。”季妍道。

“嗯，你坐。”季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落座之后，季华道：“今日之事，你如何看待？”

“女儿不知。”

“不知？”季华道，“那你鞋边的青苔痕迹如何解释？”

“哦，这个？”季妍一笑，抬了抬脚，“这痕迹，许是是妍儿去找顾老板时不小心蹭到的，父亲也知道，这顾府向来被顾老板装饰的花团锦簇，一不小心，就会踩到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的。”

“你跟顾老板倒是关系好。”季华抚了抚胡须。

“顾老板虽未入仕，但为人正直，也颇有才华，妍儿自是要向她学习的。”这话说的季妍自己都有些不自在，正直？要是她能够有其中一个字都不得了了。

“今日陆家被留下，顾吟怎么说，定是那陆大人有所思量，判案捉拿之事，找府尹不是更为妥当，找我？真当我季某是傻的，可笑。”季华一边翻着案桌上的书，一边说着。

“那父亲当时为何还不见拒绝？”

“那姓陆的老奸巨猾，因为贵妃的原因有了不小的权势，既然说了出来，就有了计划，轻举妄动容易打草惊蛇，而且他手中还有重要线索，等我寻着了，顺个手推给府尹便可。”

“线索？”

“这个先不说”季华摆了摆手，“你打算就一直把她藏着？没名没分，几年过去了，见过她的人印象都比较少了，可毕竟是有污名之人的后人，若被认出，你的清名会有损！”

“那，父亲当如何？”

“季家在楚京城外，有一处宅子，虽偏僻了些，但也能住人…”

“女儿替阿樱谢过父亲，只是，女儿已经有了打算，您所说的那处宅子虽合适，但女儿不喜，既是女儿重要的人，自然要安置妥当。”

“你！”季妍语气温婉却毫不留情，季华一时不知说什么了，“既如此，那你去吧，不过，倘若闯出祸来，我可是一点都不会留情的。”久居高位的威力伴随着气氛同时涌向季妍，拿着杯子的手都晃动了一下。

镇定下来放好了杯子，起身一礼，“父亲，女儿告辞。”

回到房里，知樱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见季妍到了，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本书，灰色封面，没有腰封，没有书名。

季妍问：“这是？”

那着书在季妍的眼前晃了晃，“这本书，可是我的珍藏哦！”

像是明白了什么，季妍脸上笑意更甚至，期待着谜底的揭晓。

“这是我这几年住的那地方的一些鬼怪传说，恐怖力度……十级！”说到最后知樱跳了起来双手双腿扒着季妍不松手，季妍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摔倒。

匆匆端着东西从外面进来的延芷忙放下手里的盘子，上手扒拉着知樱的手“你给我下来，小心把我家小姐弄伤了！”

“没事，延芷，你下去吧。”季妍看着近在眼前的知樱，眼睛里满是温柔，是多年未见的缘故吗，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看都是满心的喜欢，满心的不想移开眼睛。

“可是，小姐…”

“下去。”季妍说。

无奈，延芷只好退下，虽然知道小姐并没有生气，但是……

季妍抱-着知樱稳稳地在房内走动，怀中的人暖暖的香味溢了满怀，再看那人脸上笑意盎然，纯粹如孩童，真想将她放在身边，一步也不让她离开。

被里季妍抱了许久，知樱开始有些不自在，手推着季妍的肩膀，眼睛往旁边瞟着，“阿妍，让我下来吧。”

“好。”季妍回答道。

？

如此干脆，没有商量，让知樱反而有点错愕。

见知樱愣住了，季妍一笑：“怎么，还不下来吗？”看着眼前呆愣住的女子，因为距离很近，脸上小小的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原本白皙的脸蛋此时更像水蜜桃一样可爱，季妍莫名想要逗一下她。

“哦哦，没什么”尴尬地笑了两声，将书递给了季妍。“看看吧。”

季妍拿着手里的书，心绪飘远，当初，是什么样的契机，让知樱知道了这件事呢？

﹉﹉﹉﹉﹉﹉

初冬的风吹起了雪花，楚京城难得下了场雪，季妍待在房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书，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房内的火炉正散发着热气，可是却有一扇窗户打开着，忽然冷风吹了进来，季妍惊起了一个冷颤，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在手心哈了一口气，耸了耸鼻子。

在一旁已经看了许久的焕儿倒了一杯热茶开口道：“小姐，不然还是把窗户关了吧”

“没事，正好通通气，舒服点，已经好几日没出门了。”

延芷将茶杯放在季妍面前：“小姐，放心受风寒啊。”

“我把这本书看完了再说。”季妍面前放着的书，名叫《楚法》，本国所有律法的最高律法，所有的律法分支都是来自此书。微卷的书页可以看出书的主人已经看了此书多遍。

“焕儿，我觉得，这里面还是有些不太规整，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有漏洞会让人钻空子。你看，像货币这一条，没有明确提到货币的制作的所有制，会有心怀不轨之人私自制作的可能性，到时候会造成极大的混乱。”

“货币流通，国之命脉，应该不会有人做吧，毕竟制作的材料以及防伪，都是有专人的，况且一般人应该不敢吧。”跟着季妍时间久了，也跟着了解了一些律法啊人情啊之类的东西，焕儿摇头晃脑地想了想，干脆找了个靠近火炉的位置坐下，继续想。

“那可说不准，万一，要干这事的是位高权重者呢？”季妍握着书卷，转身对着延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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