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画像里，花瓣随风飘舞的樱花树下，一位穿着素衣的女子扎着双丫髻，双目灵动，看着头上的樱花飞舞，手里是卷了一半的书，旁边是捣药锤和药罐，画面淡雅，似乎都能够问道画里淡淡的药香和花香，杂糅混合，成了一种极为好闻的香气。

焕儿看着一家小姐破天荒地一日一日看着窗外发神，似乎很想出门，但是却又没有什么要出门的动静，令人捉摸不透。

焕儿上前说道：“小姐，年关将至，夫人问你对新衣有没有什么想法，裁缝过几日就过来。”

季妍摸了摸头发，没什么精神，“就按照往常的吧，也没什么想法。”略微思索，又开口道“焕儿啊，你回话以后再去看看阿樱吧。”

“是。”

焕儿走之后，季华书房的人来叫季妍：“小姐，老爷说请您到书房去一趟。”

季妍看了看依旧阴沉沉的天空，跟着来人去了。

第18章朝堂之上

季妍看了看依旧阴沉沉的天空，跟着来人去了。

途中想起有让焕儿新买的茶叶，转身回屋拿了一包才又去了书房。

因昨日邻国臣来访，来者为年方双十的南越王子笙清，据说文武双全，一把长剑惊起了无数少女心中的波澜。不过听说此人极少以真面目示人，因此坊间各类画像种类繁多，众说纷纭。

今日的上朝父亲回来的时间迟了不少，也不知因何，或许也是和此事有关。季妍在路上想道。

进了书房之后，季妍规规矩矩叫了一声父亲，便未再多说。

“今日上朝，陛下提到过几日为你指婚。”

指婚？季妍皱了皱眉，今日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陛下如何想起要为自己指婚……莫不是朝堂之上有人说了什么，虽然还尚未及笄的女子被定了婚的不少，但那大多都是还很小的时候便定下的婚事，而自己的年龄处在一个莫名尴尬的状态……

季华心里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季家门第高，风评好，自然不用担心儿女的婚嫁之事，况且身为兄长的季方也还未婚娶。今日陛下的决定确实让季华难以置信，谁又能到那姓陆的，突然在今日的朝堂之上提出了，嘴里说的是溢美之词，季华却是知道他是看这刑部尚书的位置眼红！

朝堂之上，笙清面带闪着银光的面具，身形有南越的健壮，却也不是让人不适的肌肉之人，身着南越礼服，鲜艳的色彩与腰间的相得益彰。

确实风采过人。

简单讲了到楚访问的官方话语，接着就是隐蔽地提到南越有与楚国联姻的打算。

“陛下，臣多闻季尚书之女季妍才华过人，正与这南越王子风采相当。”陆大人走出行列，仿佛一脸正气。

“陆大人这是何意？”季华同样出列说道。

“自然是好意，臣为我大楚江山着想，难道季大人是觉得南越王子配不上你季家？”陆大人说得义正言辞，站直了腰背。“当然，此事若成了，相信季大人的权势会更上一层楼，有何不可？”

“陆大人是决心要给季某扣上一定不忠不义的帽子了？”

“二位爱卿莫要争吵，朕觉得，陆爱卿说的有理。朕也确实听说过季家嫡女才冠楚京城，若成，那也是我大楚与南越的美事一桩。”开口的正是当今皇帝，步生的兄长——步冰。

说完看了一眼在旁边未说话的笙清，见他并未做何反应，许是因为面具的缘故，整个人像一汪静水。

“我不同意！”季华季大人年轻的时候也是极为嚣张肆意的，下到平民上到天子，谁都不怕。倘若不是这般性子，办理公务常务牢狱打交道怕是治不住下面的人。

“陛下，臣虽为臣子，受制于人，但是也绝做不出卖女求荣的事情来！”

“哦？”季华话说的直白，可以说几乎没有给步冰留面子，有些不悦，“季爱卿这话说的巧妙，那这就是朕的不对了？”一顿，又开口道，“注意你身为臣子的礼仪！”

季华看着旁边陆大人笑的猖狂，咬牙行了一礼，“是。”

步冰看着底下开始有些议论纷纷的臣子，虽说刚刚有点发怒的苗头，但还是觉得有些安心，这才对嘛，各自斗争才有看头，抱成一团，那可就不好看了。

“还有什么事情要上奏的，没有就退朝。陆爱卿和季爱卿留下。”步冰道。

之后有官员禀报了因寒潮一些地区受了影响之类的事情就退朝了。不过，季华觉得那笙清走时似乎有意朝自己看了一眼，因面具的遮挡，可能视线有误差，但是视线投到人身上尤其是季华身上是有感觉的。

退朝之后，几人到了御书房，步冰翻看了一本奏折，随意扔到了桌面上，对着二人道：“二位已经是我大楚多年的臣子了吧，如何这般失礼，叫朕，叫大楚的脸面何存？”

“陛下，臣以为，临时起意必有诡计。”季华先开口道。

“你以为朕看不出来么？”步冰心里冷笑，季华到底还是上了年纪，步冰能当上皇帝，自然手段也不差。

“陛下，臣也是为我大楚着想。”陆大人道。

“陆爱卿，这大楚，是你的，还是我的？”说到后面，步冰的声音越发冰冷，冷到陆大人穿了厚厚的朝服都打了个寒颤。

“陛…陛下，臣…”

“行了，不用说了”步冰换了个姿势做好，手上拿着一支毛笔把玩着，“回去吧。”

二人走后，步冰楠楠道：“季妍，笙清……有趣。”

“皇上~”御书房内进来一位衣着华贵面容精致的女子，正是方才还在御书房内的陆大人的女儿，陆贵妃。

“皇上，听说你与父亲起了冲突，皇上，您竟然……”说着竟然要落下泪来。

步冰脸色一阴，“是谁让你进的御书房？”

陆贵妃神色一滞，泪水的痕迹还留在脸上，步冰宠爱自己，却也从来不让自己进御书房，此次也是仗着身份进来的，没想到步冰会怒。

“是谁？”步冰直直地看着陆贵妃，看的陆贵妃不敢动弹。

“来人啊”步冰道。

“皇上。”

“将那不知道通报，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杀了。”

“是。”

瘫坐在一旁的陆贵妃终于找回了声音，一时间没控制好，声音尖得有些刺耳“皇上！”

说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忙捂住嘴巴，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惶恐。

步冰嘴角一提“爱妃，放心，朕不会伤你。来人啊，带贵妃去梳洗。”

陆贵妃看着眼前越来越远的步冰，心里升起了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惧。

﹉﹉﹉﹉﹉﹉﹉

“父亲，此事有些蹊跷。”季妍道。

“的确，不过陛下定是也察觉到了，姓陆的那老东西。今日叫你来，就是为了提醒你一声，虽有蹊跷，成事的可能性不大，但以防万一。”

“是。”

“真是，早知道你年幼之时，和你兄长一样给你定一门亲事。”

“让父亲担忧了。”

“哼，确实！现在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修习功课！”

“我觉得，父亲需要多喝点茶水……祛火！”说完放下一包茶叶就走了。

书房里的季华拿起茶叶，笑了一声“臭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写着写着，觉得季大人有些萌……

——禾希

第19章调养

书房里的季华拿起茶叶，笑了一声“臭丫头。”

说是逃出，但是还是不慌不忙走出书房的季妍心情莫名有些好，虽然指婚的事情让人有些不愉快，但是看样子，这事成不成还有待商榷。既然说到了，那就去温习吧。

依旧是燃着火炉通着冷风的屋子，当知樱蹦蹦跳跳地跳进来的时候冷风吹进脖子里，抱紧了手中的书，打了个冷颤，怀疑了人生。

养生也不是这样一个方法啊。

季妍还埋在书里不能自拔，感受到知樱的到来已经是知樱暖和了身体以后得事情，期间知樱还让焕儿换了一壶茶，问她要了个手抄暖手，手抄上面放着之前季妍看到的那本《灵异怪谈》。

女孩因为冷风而变得红红的鼻子和脸蛋，和红红的嘴唇相呼应，脖子上还紧紧地围着一天白色的毛领，将整个人衬得格外娇小可爱。季妍收了手中的书，活动了下身体，径直起身伸出手，捏住了知樱的脸……

啊，软软的，暖暖的，真舒服。

“啊，阿妍，好冰啊！！”知樱反射性地朝后缩了一下。说完又扯过季妍：“快坐着，你看看手多冰，也真是服了你了，冬天那么冷，还把窗户开那么大。话说你哪里来的这个癖好啊？”说着将季妍的手塞进了手抄里。

“就是感觉空气流通一下好一点罢…啊嚏！”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要说季妍这个奇怪的习惯似乎从她没和奶娘一起生活就有了，小时候季妍身体不好，每每到了冬日，就常常受不的凉，屋子里总是呼出来又呼出去的空气，其中还夹杂着火炉缝隙中飘出来的热气还有火炉上药的味道。

后来身体得了空闲，终于在冬日出了屋子的门，凉凉的空气中有季妍在屋子里从没有闻到过的味道，让她整个身心都通透了不少。

于是离了奶娘之后，季妍便时常来着自己屋子的窗户，因是不爱出门的性子，就只能通过来着的窗户感受流动的空气。

虽说时常在冬日开着窗户，但或许是幼时因为身体不好而照料得不错，各类补物也吃了不少，除了月事的时候有些痛苦，其他倘若受凉了咳嗽几声就过去了，也不用吃什么药，也再没得过什么大病。

知樱白了季妍一眼，伸手将她身上的衣服理了理，又转身拿了一件披风，“走，去我爹那里给你开一剂预防风寒的药，冬日的病不太容易预防，早点注意了好。”

“不碍事，”季妍笑道，“我身体挺好的，很久没得过风寒了。”

“我爹爹说不生病的人如果生病的话就会很严重，无论如何让我爹爹看看吧，不开药也听他嘱咐几句。”知樱瞪大了眼睛。

看眼前的情形，不出门是不行了，季妍看了看外面，看了看知樱，又看了看自己的脚，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知府离尚书府并不远，坐马车不到一刻钟便到了，不过此次二人要去的是——知药，取知氏之药与明白药理之意思。知药虽年关将至，知泽的医馆依旧开着，上写有“知药”二字牌匾在正上方古老而有韵味。

这会儿医馆里的人并不多，知泽有一下没一下得打着瞌睡，知樱拉着季妍进了医馆清脆地喊到：“爹爹，阿樱回来啦，想我没有呀！”

清脆地声音一下子惊醒了知泽，这个有这长长的胡子的先生瞬间笑容满面，“阿樱回来啦，想~很想，没有在外面多玩儿一会儿啊？”一会儿，知泽终于注意到了站在知樱旁边的季妍“季妍姑娘来啦，阿樱调皮，多担待啊。”

季妍一笑“没有，阿樱很好。”

“爹爹，阿妍刚刚打喷嚏了，你给看看呗。”说着知樱将季妍的习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到底是自己的闺女，知樱的话里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额外添加的，笑而不语，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说：“季妍姑娘，请跟我来。”

把脉之后，知泽摸了摸胡子，“姑娘身体状态不错，阿樱说的喷嚏的话，应当是身体自我防卫的生理性动作，不碍事的。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吃为妙。”

“爹爹，阿妍特殊情况的时候会不舒服，你给弄点药调一调嘛。”知樱道。

“这样……因为不是期间来找的我，因而脉象也不是很准确，我先开点调养的，放心，没副作用。呵呵~~”

知泽笑着提笔写下了几个药名和药量，正要转身去抓药，就听到有声音从药房传来。

“知叔，你看这样可以吗？”知见喻凝手里拿着一包药材急急忙忙走到了知泽这里，一抬头发现有客人，一下子就笑了：“阿妍，阿樱，你们好呀，我今天又来打扰啦。”

说着转身将东西递给了知泽，知泽拿过凑近看了看，又闻了闻，低头嘱咐了喻凝几句，转头看到桌上刚写好的方子，开口道：“阿凝啊，先去把药抓来吧。”

“好嘞！”

喻凝的意识是被知泽救醒的，被顾吟和步生带着熟悉了楚京城之后便时常来这里跟着知泽跑前跑后。知泽唯有知樱一女，虽说在药理方面也颇有天赋，但是知樱又钟爱于各类话本子以及出门玩耍，待在家中好好学习的时间便少了很多，而知泽又秉承着尊崇天性，也就对知樱放的比较开。

而此时正好多了个喻凝，整天精神满满，嘴巴又甜的小姑娘，深得知泽喜爱，喻凝想学的东西，也就都耐心地教授给她了。正巧喻凝因为住在顾府，对话本子的也了解一些，便和知樱的关系，也日渐浓厚，偶尔还会在知府住一晚，然后第二天大清早顾吟就来敲知府的门，将人接走。

乐此不疲。

喻凝速度挺快，没一会儿功夫就把药抓好了，知泽递给季妍说道：“每日一次即可。”

“好的，多谢知叔。”季妍道。

知泽思考了一下，说：“我听说，皇上有为你指婚的打算？”

季妍低头看着手里的药包，“嗯，但是还不确定。”

知药内各类人士繁杂，能知道这事也不奇怪。

“女儿家的婚事，唉…”知泽看了看一脸迷茫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自家女儿，想到数年之后也要嫁人，老夫这心里啊，噼里啪啦的……

而此时知樱正如知泽所看到的，一脸迷茫，什么，阿妍真要被指婚了？我的惊喜还没给呢！我…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她嫁人了我是不是就不能常常找她了？

越想越委屈，忽然，却感受到手上一股暖意，一低头，看到季妍的手，正牢牢地牵着她的手。

第20章议事

越想越委屈，忽然，却感受到手上一股暖意，一低头，看到季妍的手，正牢牢地牵着她的手。

抬头，季妍正看着她，眼睛里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阿樱放心，事情还没定下来呢，而且就算成婚，我也不会不跟你在一起的。”

听了这话，知樱心里安定了不少，笑开了。

说了声：“好！”

知泽看着她们离去，抚了抚胡子，转身回到柜台，准备继续打瞌睡，喻凝回头看了一眼知泽，说：“知叔，你又要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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