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到了天微微暗下来时,容真才将所有的符文刻画完成,此时的他满身都是鲜血,脸色苍白,看着像随时都有可能晕倒。抱着医疗箱的曲怀江听到容真的声音进来时,看到坐在镜子前满身是血的少年,心脏猛地一跳,步伐有些凌乱地走到镜子前,把医疗箱放下,手颤抖着将少年抱到了床上。

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疼。容真伸手抚了抚曲怀江似乎比自己还要苍白的脸,安慰道。

曲怀江紧紧抿着嘴唇,神色晦暗不明,他到底是个普通人,什么都帮不了容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伤,真是没用!

去医院。曲怀江看着容真满身的伤口,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容真摇摇头:都是很浅的伤口,没必要去医院,我不想去。说着可怜兮兮地看着曲怀江的眼睛。

曲怀江无奈,将医疗箱拿到床边,从里面拿出药物,开始帮容真处理伤口。

沾着血迹的药棉渐渐扔了满地,等将容真身上的血小心擦下之后,曲怀江发现,那些细小的伤口已经开始凝结疤痕了,容真眼巴巴地看着他道:你看我就说没事嘛,到医院这伤都好了。

他体内的灵力肯定会修复这些伤口,除了有些疼,其实没什么大事的。

你啊!曲怀江见真的不是太严重,心口的石头才放了下来,但是看着白皙的胸膛上大面积的伤疤,还是心疼不已,等会儿吃点好的给你补补。

轻轻点了点容真的鼻尖,曲怀江笑得有些勉强。

小心地选了一身比较轻柔的衣服帮容真换上,曲怀江带着容真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这家私房菜馆名叫秋明居,是他父亲的一个老相识开的,位置很偏,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小巷子里,是一个不太大的小院子,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秋明居院子里摆着的几张桌子坐满了人,没有空位了。

咱们要不,换个地方吃吧?容真抽抽鼻子,闻着空气中不断飘到鼻尖的鲜香气味,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可是看着满满当当的院子,他还是很不甘心地拉了拉曲怀江的衣袖。

曲怀江看着他不断往院子里瞅的小眼神,哪里不知道他这是馋了,忍着笑逗他道:行吧,那咱们明天早点来。

容真点点头,有些失望地又看了院子两眼,脚下像生了钉子一般,挪都挪不动。

曲怀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近几日心中的急躁烦闷去了一大部分,他捏了捏容真的鼻子道:好了,我已经和老板打好招呼了,咱们的位置在屋里。

容真眼睛一亮,挤出了两粒小酒窝,紧紧拉着曲怀江的袖子就往里面走。

穿过了院子里的几桌客人,他们来到了院子里唯一的一栋两层的小房子,进了门便看到通往二楼的楼梯,而楼梯两旁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厨房。

上了楼梯,容真才发现,这二楼竟然是客厅卧室厨房一应俱全,唯一的一张桌子便摆在客厅中央。

这是韩叔的住所,曲怀江将容真拉到客厅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壶里的水,韩叔就是这里的老板兼主厨,做菜的手艺是祖传的,他和我父亲是好友,所以我每次来湘市都会来这里一趟。他自己炒的茶很香,你尝尝。

容真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果然是沁人心脾,比他以前做国师时喝的差不了多少:好喝!

走的时候,我让韩叔包一些带回去。曲怀江看着容真欣喜的表情,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

等了没一会儿,便有两个穿着短打的年轻人送来了他们今天的晚餐。

一道糖醋鱼,一道鱼香肉丝,一盘醋溜白菜还有炒油麦菜,最后一份西红柿鸡蛋汤。

十分家常,但是菜一上桌子容真便被阵阵香气吸引了心神,等两个年轻人下了楼,他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白菜往嘴里塞。

韩叔不接受点菜,你的伤口吃这些可以吗?曲怀江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手边,有些担忧道。

容真嗯嗯啊啊地点点头,继续夹菜。

曲怀江见他吃的香,摇头笑了笑,又端起碗给他送了口汤,容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汤,叹了口气道:太好吃了!

曲怀江闷笑一声,看着容真继续埋头苦吃,才拿起了筷子。

等容真吃好,桌子上的盘子也空了,他腆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倚着椅背哀叹了一声,曲怀江伸手替他慢慢地揉着肚子,笑道:贪吃鬼。

两人付了账离开,那个韩叔也始终没有露面。

回到酒店,容真自己擦了擦身子便睡了。

过了好一会儿,容真的门被悄悄打开了一丝缝隙,黑色的人影钻了进来,又悄悄地关上了门。

曲怀江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光凝视少年熟睡的容颜。

他不知道容真身上那些伤痕到底有什么用,不知道容真面临着什么危险,但是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让他很无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轻轻地碰了碰少年柔嫩的脸颊,叹了口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曲怀江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容真,直到撑不住,倒在了他的身上。

容真迷迷糊糊被砸醒,看到倒在自己身上人是曲怀江,心下一松,又睡了过去。

曲怀江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狼,趴在一座古风古色的小院子里懒洋洋地晒太阳,一旁身穿古装的少女拿着扇子给自己慢慢扇着。

虽然变成了一头狼,曲怀江却丝毫没有觉得别扭,他很轻松地接受自己这个身份。

日头越来越高,他想要出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是却觉得这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牵制着他一样。

有等了一会儿,他看到门口进来了一个少年,穿着白色金边的袍子,长长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精致的眉眼间带着一丝不乐意,少年朝着这边走来。

在看到少年的第一眼,曲怀江就愣了,这是容真啊。

穿着古装的容真,和平时的他似乎多了一股傲气,但是在曲怀江却觉得那一丝傲然出现在容真脸上当真是毫无违和感。

嗷呜曲怀江欢喜地叫着容真的名字想要扑过去,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狼吼声,他举着前爪僵在了原地。

连做个梦都不能和容真亲近亲近,真是气啊。

曲怀江刚出现这样的想法,他便看到自己身边的环境开始变化,小院子渐渐消失,他又回到了容真的房间,床上的少年安然地睡着,曲怀江迈着腿来到了床边,将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了床沿上,大脑袋轻轻地拱了拱容真的脸。

此时,一根黑色的光线从窗外延伸进来,朝着熟睡的少年攀爬过来。

曲怀江本能地察觉到了黑色丝线对容真的恶意,他低吼一声,爪子朝着黑色丝线抓了过去,那丝线碰上他的爪子,就狠狠地勒进了他的肉垫中,发出了滋滋的声音,然而曲怀江丝毫不理会手掌上的疼痛,猛地挥爪,将丝线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