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大三下学期名单出来,上面没有他的名字,不少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他今后的出路更加感到好奇。
“傅随州,何靖……他们这些要出国的都来找我写介绍信,你也没有来,我们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在问这件事。”
陶教授说,当时他以为谢景迟是要像其他人一样出国深造,后来一群人找到身为副院长的他打印成绩单、写介绍信,当中还是没有谢景迟。
“嗯,我没有申请国外的学校。”谢景迟目光飘到另一边,“工作的话也还没有找。”
陶教授皱起眉头,“如果要工作的话,应届生的身份会比较好,后面那些大公司都要求有几年工作经验。”
他虽然尊重学生的选择,可出于爱才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惋惜。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不选择继续读下去的理由吗?”陶教授仔细看了他一会,“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谢景迟摇摇头,很有些无奈地否认了导师这一毫无根据的猜测,“不是钱方面的问题,我不太缺钱。”
“既然没有经济方面的压力,那为什么不试试呢?我看你不像是讨厌学习的样子。”
“嗯,确实不讨厌。”谢景迟被他念得有些头大,逃避似的说,“可能以后会继续读,现在的话还是不考虑了。”
“为什么?有些东西工作以后要再捡起来是很难的。”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陶教授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现在的话……”谢景迟斟酌了很久,最后选了个暧昧而模糊的说法,“是时间,我快没有时间了。”
“你才多大,就谈什么没有时间?”陶教授不太赞同地看着他,觉得他在胡编乱造一些没有根据的事情。
谢景迟不打算和他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是真的教授。有一件事情我当年没有能力去做,现在我等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在做完它以前我不会考虑别的任何事情。”
大四下学期,一周只有这么两三节课要上,剩下的时间完全由学生们自由支配。
南校区是本科生宿舍,谢景迟的车停在这边的停车场,路上碰到两个提拉杆箱的同学就顺便聊了两句。
这两个女生一个保研一个去年十月就拿到了Offer,准备趁大学最后的闲暇时光结伴旅行。
谢景迟开车把她们送到地铁站,折返的路上不巧接连碰到两个红灯,等待的途中,他抽空看了两眼手机。
他住的地方离学校不是很远,不堵车的话开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大一上学期期中,谢景迟决定从四人宿舍里搬出来。选房子的时候,秦深更加中意另一套,但他不喜欢太大的房子,太大的房子不说整理起来困难,一个人住晚上空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所以最后还是听他的,选了这间一室两厅的高档公寓。
从电梯里出来,谢景迟取出钥匙开门,公寓的内部装潢很简洁,空旷的客厅的尽头是一大片单向的落地窗。
换鞋的途中,谢景迟注意到玄关的摆设和他出门的那会有细微的不同,具体来说是柜子里少了一双属于某个人的拖鞋。
“你怎么来了?”见到从里屋出来的男人,谢景迟脱口而出。
大概是把惊愕表现得太过明显,秦深眼中流露出几分不悦。
“我上周和你说过,我会来这边出差,顺便来看看你。”
谢景迟轻轻地“啊”了一声,表情难得有几分慌乱和心虚。
上周他过得兵荒马乱,心神完全被另一件事情所占据,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对不起,我忘了。”谢景迟低着头,小声地和面前的男人道歉。
秦深看起来真的很不高兴。不高兴的同时,他的眼里还有某种更深的情绪,黑沉沉的,像不透光的胶片。
知道自己做错事情的谢景迟主动凑上前去亲吻这个人,希望能获得一个从轻处理的结局,“我好想你……”
履行完合法伴侣的义务,等谢景迟可以抽身,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太久没有做这种事情,谢景迟的小腹深处还留着微微的酸麻,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东西的热度和硬度。
他躺了一会,等积攒够了力气,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找到床头柜第一层里写满了德文的那个小瓶子,倒出一片白色的药片借着温水吞服。
秦深还在洗澡,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谢景迟打开笔记本继续自己的毕业设计。
白天里陶教授给他提供了一种解决方式,他决定趁热打铁,今天晚上就来尝试一下——如果有用的话他可以顺利进行下一步,如果没有用的话,得先写一封邮件给陶教授,然后再自己去想别的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从身后拥住他。
“之前让你考虑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景迟没有回头,身体却很诚实到软在了Alpha的怀抱里。
这是他的Alpha,他太长时间没有得到这个人的安抚和照顾,好不容易得到了,就开始变本加厉地索取。
“我还不至于连工作都找不到吧?”
秦深没有被他糊弄过去,“那你的答复是什么?”
“秦董事长。”谢景迟还是顾左右而言他,“不经过面试就直接空降,会不会不太好?”
秦深呼出的热气吹在他的肩胛骨附近,“是你的话总该有些特权。”
谢景迟闭了闭眼睛,“再说吧,我还想考虑一下。”
半小时后,有人按门铃,是酒店的送餐人员,秦深过去开门,谢景迟倦倦地从床上下来,随便冲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到外面的餐厅等开饭。
“什么时候回去?”
谢景迟看着秦深将外卖进行简单的摆盘,并抽空回答了他的问题。
“后天早上。”
谢景迟算了下,“明天我没有课。”
“嗯,我知道。”秦深还是没有松手,只是把脸颊埋在了他的肩颈处,“我会议结束以后联系你。”
晚上谢景迟和秦深分别处理了一些工作和学业上的事情,到十二点,谢景迟关掉灯,准备睡觉。
常年只有一个人睡的双人床如今终于得到正确的使用方式,谢景迟裹着薄薄的被子,翻了个身。
不知道秦深是否睡着了,睡眠质量一直很差的谢景迟又一次失眠了。
因为身边还有人,他不敢起来去找安眠药,就这么安静的闭着眼睛,等待睡意降临。
上了大学以后,新婚的第三个月,他和秦深正式开始异地,而今年是他们异地的第四年。
A大所在的市和沄港市相距1300公里,最开始的那几个月,他每一天都想看到这个人的脸,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明明高中的时候秦深也不经常在家,还委托他帮忙看见,但那段时间他没有这么病态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大一他回去得很频繁,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坐飞机回去,到了大二,他有双学位的课要上,周末没法自由支配,而且秦深的工作很忙,回去了也不一定能够见到面。
慢慢的,能够见面的周期从一周拉长到了半个月、一个月,秦深偶尔回来看他,不过真的只是偶尔。
到了寒暑假会好一点,寒暑假他可以待在家里从,假期结束,不能见面的计时器又从头来过。
是什么时候起,看到这个人也不觉得惊喜了?好像所有的热情都在日复一日的间隔中冷却了一样。
他闭上眼睛,还有三个月,还有三个月不到他就能回去了。
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即将正式结束,可为什么他心里的恐慌还是存在着。
第53章
早上八点钟左右,谢景迟被外面客厅传来的响动弄醒。
小房子就是这点不好,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里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他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却发现睡意荡然无存。
秦深穿着简单的衬衣长裤站在狭小的开放式厨房里,晨光斜斜地撒落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他的眼窝比一般人略深,鼻梁高挺,嘴唇又很薄,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来,略微遮挡住那双虹膜色泽比一般人略浅的眼睛。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典雅俊美的标志长相。从谢景迟第一次见到他七年过去了,他好像变了,又好像从未改变过。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很少,馈赠却很多。
咖啡机放在料理台的左侧,谢景迟睡眠不足导致头痛欲裂,想过去给自己倒一杯咖啡,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人拦住了。
秦深按住他的手腕,不动声色地把他带到外面的餐厅,“早餐准备好了。”
早餐是用三明治机做的培根煎蛋三明治,很大一份,谢景迟吃不了那么多。
在他向秦深提出了抗议以后,秦深很自然地从他的碟子里拿走了一小块放到了自己面前。
“这样呢?”虽然话是这样说,不过谢景迟知道,这就是极限了,就算他不满意也不会再减少。
秦深好像时时刻刻都对他的体重感到不满意——他认为自己这样很健康,而秦深觉得至少需要再往上加2kg才算好。
谢景迟大致估算了一下,觉得这次应该能够顺利吃光,“差不多。”
吃到一半,谢景迟忽然想起自己冰箱里面空得除了矿泉水和以外什么都没有,堪称缩小版的家徒四壁。
他不是有意要把日子过成这样,只是上周他出了趟远门,因为害怕变质以后很难处理就没有补货。
当他和秦深提过这点以后,秦深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早就发现了,昨天晚上就打电话让超市过来送货。”
谢景迟有点尴尬,哪怕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而尴尬,“其实你……我来就好了,你不是还要开会吗?”
“会议十点钟开始,时间也没紧迫到那个程度。”
谢景迟无话可说,咬一口碟子里的三明治。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以为秦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后来才不得不承认,他们当中更缺乏必备生活技能的人其实是他:秦深不在的日子,他的一日三餐要么叫外卖,要么在学校食堂随便解决,很偶尔的才会进一两次厨房。
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秦深回卧室里换衣服。
就和那张对一个人来说过于宽大的双人床一样,谢景迟的衣柜很大,打开以后左边以学生气的休闲装巨多,右边则是熨烫得整整齐齐的手工定制西装。
两种不同风格的衣物中间好似有条泾渭分明的线,又十分融洽。
“过来帮个忙。”秦深向他招招手。
谢景迟擦干净手去到他的身边。
那么多条领带整齐地排列在一起,谢景迟选了一条花色与秦深西装颜色还有款式都很相称的,然后关上了衣柜的门。
“你太高了。”谢景迟小声抱怨。他比十八岁那年又长高了三四公分,但秦深还是比他高出大半个头。
身材高大的男人低下头,谢景迟用领带绕过他的脖子,稍微调整了一下两端长度,将两端绕在了一起。
在他认真对付眼前这条麻烦的织物的同时,秦深趁机伸出手臂把他紧紧搂在胸前。
谢景迟忍耐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不告诉这个人这样的姿势其实很不方便,手也很难使得上力气。
“秦太太。”秦深附在他耳边,缓慢而缱绻地叫他,“你越来越熟练了。”
这样说的话就意味着他已经不和我生气了。谢景迟并不太擅长做这些事情,所以他系得很慢,深色有暗纹的丝绸绕在他细长的手指上,鲜明的对比让人联想到。
“是吗?”他自己很少系领带,做起来笨手笨脚的,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里看出熟练两个字的。
好不容易系好了领带,秦深还是没有松开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的谢景迟犹豫了一会,仰着头在他刮得很干净的下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以为这是索吻的意思,可当他这样做了以后,秦深依旧无动于衷。
他困惑地望着自己的丈夫,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对。
“难受吗?”
“什么?”谢景迟眼中依旧写满了茫然。
秦深还搂着他细瘦的腰将他往怀里带,他整个人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了秦深的身上。
“下次如果你真的忘了,你可以拒绝……”秦深轻声说,“那种药的副作用会比较大。”
为了谢景迟的学业着想,他们很早就达成了不要孩子的共识。
就算不在发情期,Omega的身体也有受孕的可能,每一次秦深要来都会提前几天告知他,他都会趁这个功夫做好准备。
他放在屉子里的药分两种,一种是短效,需要按周期服用,一种是紧急使用的,只需要事后吃一片就可以断绝所有意外的可能。
前者药效缓和但不长久,后者见效快但副作用强烈。
昨天秦深可能是有点生气,做到最后忍不住使用了那个地方,而且到最后都没有及时退出来。
不仅没有退出来,还是两次。谢景迟啊了一声,眼神不住地躲闪,样子看起来有点儿难堪。
“嗯?”秦深还等着他的回答。
“拒绝不了。”谢景迟的音量越来越小,“你一碰我,我就想不了别的事情。”
见秦深没有说话,他露出介于恼怒和害羞之间的神情,飞快地瞪了这个人一眼,“秦先生,你就没想过要去了解一下Omega吗?”
标记和信息素的双重作用下,他根本没法说出完整的句子,更别提让对方不要碰某个地方。
就算说出口也只会被当做欲迎还拒,不如不要说。
忽然间,秦深放在外面的电话响了。谢景迟指指电话铃传来的方向,挑了挑眉,“秦先生,有人来催了,这就是你说的时间不太紧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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