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招松鼠嗑瓜子吗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2 / 2)

苏陌望着星空信步走,鹦鹉抓着套圈套到的塑料小喇叭歪歪扭扭跟着飞。

一片宁静,苏陌不知道鹦鹉是说累了还是有飞行不说话的规矩,虽然不知道原因也不妨碍她享受这种难得的安宁。

毕竟鹦鹉一开口,就是狂风骤雨,顶一千只鸭子。

鹦鹉凝神沉思一路,在苏陌掏出钥匙开门时它坚定开口:“我要学汉字。虽然……”

不等它说出一堆理由,苏陌“吱呀”一声推开门,趁着被门打断的话头插话:“可以,说说你想学到什么程度。”

单纯的鹦鹉没有发现人类的险恶动击,顺着苏陌的问题思考。

“差不多能写相声,能说评书,能唱曲儿就行了吧,多的也不强求了,毕竟我只是个脑子核桃大的小鹦鹉,并不想去搞研究,我觉得差不多到六年级水平就可以惹。”

苏陌摸了一把龙猫头顶,拿起龙猫递过来的绿色小饼干边吃边说:“你记得上次听相声他们唱的词吗?”

鹦鹉:“嘀嘀哒哒哒哒嘀嘀!”

苏陌:……

这是《白逼宫》里的一段,是汉献帝自述悲惨生活里说自己眼泪嘀嘀哒哒流,这鹦鹉自从听到这一句就迷之喜欢乱哼这句。

苏陌打印了一份《白逼宫》的全词,扫了一眼,恐怕六年级的水平不太够。

又随便找了几个评书的词,用词倒算不上十分艰深,但随处可见的四字成语押韵用典恐怕要学也并不容易。

“这写的都是什么呀,虽然我全都不认识,但是感觉也不是很难嘛,每个字都不是很复杂,啊,除了这个……‘弑’……这个‘寡’好像也有点框框多,还出现好多次的样子,这是什么字呀。”

鹦鹉歪着脑袋,瞅打印的词。

苏陌低头,“寡人的寡,就是刚刚嘀嘀哒嘀嗒的那个寡人。”

鹦鹉:“那是‘欺寡人好似雪压青松日晒雪消嘀嘀哒哒哒哒嘀嘀’。”

苏陌:……行吧,嘀嘀嗒嘀嗒和嘀嘀哒哒嘀嘀也没多大区别嘛。

鹦鹉拽着两张纸嘀嘀咕咕,苏陌看向忙里忙外的龙猫。

从她回来就发现屋子里干干净净,而且厨房里几个凳子围着桌面,估计是龙猫身高不够,用来上桌子的。走进厨房,烤箱里发出阵阵清香,桌子上还残留了一点绿色的汁液。

龙猫两只爪子抱着一杯五彩斑斓的水果酸奶杯,递给苏陌,说:“我……前天隔壁的短尾矮袋鼠来啦,说是给你送饼干的,但是你不在,她就拉着我聊天,然后教我做青草饼干,昨天又来教了我草莓派,今天带了酸奶说是澳洲的朋友送的自家产的酸奶,让我做酸奶杯。”

原来是隔壁的短尾矮袋鼠小笑,如果是它的话这么热情也不奇怪,毕竟苏陌刚来这里去市场的时候就是它主动搭话的,后来还时不时和苏陌一起去买菜。

龙猫挠挠脸颊:“用了一点糖和冰箱里的奶酪,对不起呀。”

苏陌嚼碎一颗酸奶杯里的榛子仁,蹲下身拍拍龙猫:“不用对不起,你要是喜欢,随便做。”毕竟真的很好吃。

她配着绿色青草小饼干喝完酸奶,默默定下明天的行程。别的都没关系,一大早去菜市场多买点做小零食的材料才是最要紧的。

希望隔壁的短尾矮袋鼠太太早日教会龙猫宝贝做小蛋糕薯片薯条炸鸡慕斯果冻苹果派蛋黄酥抹茶拿铁草莓冰淇淋等等等等,苏陌寄予厚望。

龙猫突然背后一凉,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僵硬着脖子环顾四周,只有和善的苏陌姐姐在静静微笑。

怀着美好的期望,苏陌一夜好梦,醒来踏着清晨的朝阳迅速来到菜市场,买了不少土豆鸡蛋和水果,土豆是薯片和薯条的小时候,鸡蛋则是蛋糕的初级形态,水果更是甜点界的最强辅助。

买了这些她又来到超市,奶酪,纯奶,酸奶,果酱,低粉,乱七八糟她也不知道做甜点都用什么,看着大概有用的都买了,回到家把鹦鹉和龙猫都吓了一跳。

鹦鹉一脸震惊:“卧槽这塑料袋自己会走路!!!”

龙猫:“苏……苏陌姐姐?提这么多……不勒手吗?”

苏陌满怀希望:“不勒,小龙呀,这些东西你随便用,没关系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怕浪费材料。”

龙猫:“……好的?”有点迷茫,不懂这突然的热情。

放下一大大大堆的原材料,苏陌联系陈爱国,通过远程视频看到陈爱国的雇主还不错,正摸着盲文写检讨,也就放下心,带着鹦鹉直奔天桥。

这是昨天范青子和鹦鹉商量的地点。

天桥也是个传统卖艺区域,只是与更新潮些的夜行街不同,这里卖艺的大多是传了上百年的传统行当。

夜行街rap街舞比比皆是,还有搞行为艺术把自己涂成雕塑的,天桥下就没有这些,放眼望去,油条摊子旁边是个表演下油锅的,磨剪子摊附近刀山已经立好,算命和说相声的毗邻,杂耍场子挨着撂跤场子热火朝天。

鹦鹉伸着脖子找胸口碎大石的,没找到,先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太太。

老太太面色红润,体型富态,一身粗布短打扮,举着蒲扇挡太阳,看到苏陌等人眯着眼睛举起扇子吸引他们注意力。

苏陌:“……您这是卖艺呢还是参加变装皇后呢。”

“老太太”嗓音比寻常女子低沉,语调却柔软慈祥,“她”欢快地说:“你们来的挺早,刚好我还没摆摊,来来来一起。”

刚刚被这形象冲击,苏陌才发现老太太,也就是女装版范青子正坐在一大包东西上,东西太多,坐上去腿都碰不到地,在空中晃悠。

范青子跳下来,拆开大包,“这是我偷……咳,自己从班里带出来的,把摊支起来现在就可以开工了,赚到钱了咱们三个均分,昨天搞到最后一分钱都没拿到亏了亏了。”

昨天到最后卖艺卖成了文艺汇演,可不是一分钱没赚着吗。

苏陌只是奇怪,她以为范青子出来是像修仙文那样,扮成穷困潦倒的老爷爷,碰到好心小朋友给他吃的他就收了当徒弟的。

并不好心且心怀鬼胎的小朋友大鹦鹉已经迫不及待叼起一块白布,含含糊糊问:“这个是干嘛的?说相声的桌子吗?您还要说相声吗?”

范青子听到“相声”两个字立马做出个“嘘”的动作,做贼似的左右看两眼,才压低声音说:“别说相声,也记得,别叫我的名字,在这就叫我……青青!”

苏陌:……

叫不出口。好肉麻。

大鹦鹉倒是接受良好:“好的青青,没问题青青,青青这里面的棍子是干嘛的?青青这个布上面写的什么呀毕竟我是个文盲看不懂。青青你怎么还带了墨镜?青青你这个纸笔是要写字吗?我不会写字怎么办!青青这个是铜板吗?哇哦古董呢!青青这个图是什么……青青……青青你说话呀?”

范青子一脸生无可恋,并不想搭理这聒噪的损鹦鹉。

鹦鹉子,你接受是挺良好,问题是……也太良好了吧!

摊子支起来,范青子端坐在墙根,年前铺了一张白布,布上画了一张方方正正的人脸,上面各种玄学术语。身边立了一个长棍,棍顶端悬了一张白布,苏陌横看竖看,终于在字缝里看到了几个字——坑蒙拐骗。

……不,是“悬壶济世”。

苏陌看着青青戴上圆圆的墨镜,一瞬间有点茫然,她试探道:“您这是……赤脚郎中还是算命先生?”

看阵势是算命先生,但招子又是赤脚郎中用的,她差点以为是自己不懂这行,有些懵逼。

范青子语气上扬:“嗯?”

他拉下墨镜探头,然后震惊:“卧槽带错招子了!”

范青子正手忙脚乱想扯掉,有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妇女停在摊前。

这妇女衣衫齐整却难掩破旧,神色萎靡,满脸茫然,看向摊位上的范青子。

“您是算命的吗?”她的声音干涩,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范青子已经动如脱兔般坐回座位,鼻子耸动让墨镜回到原位,摆出世外仙人的范,缓缓开口:“命本天定,凡人难窥,瞎子心看,略得一二分。不敢说算,天机之下,能摸得三分命数而已。”

“您要算些什么?”

苏陌站在那妇人身旁,妇人却一点没注意,鹦鹉就蹲在她面前的挂招子的杆上,她却半分没给注意力,听到问要算什么,反而踌躇起来,僵在摊子前,许久无言。

“我要算什么?”她喃喃自语。

范青子不急不缓,引导她,低沉却和缓的声音让略微焦躁的妇人平静下来:“您别急,坐下,慢慢想。天命让你来这里,相必你也有一些困惑,万物万事,皆在天命之下有可为。”

装神弄鬼还挺像,苏陌顺手递给妇人一把折叠椅,看她木木地接过去,坐下。她的手粗糙极了,指节肿大,像是饱尝生活艰辛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鹦鹉:青青有个人走过来了!青青你看她!青青哎呀这个招子还没去掉呢!青青怎么办!

范青子:……心累,别喊了。

谢谢粥粥小天使的手榴弹(/ω\)

第26章坑蒙拐骗

青青墨镜下的眼睛仔细观察着妇人的神态,这大概是个命苦的人,一生勤恳却只能勉强度日,中年突逢变故,受到打击,因此才来算命摊子前,不为算命,只是心中郁郁,想找个人说一说。

鹦鹉也没插话,安静站在一边。

看到这妇人,苏陌突然想起她曾经见过一次的人。

那是苏陌小时候,大概也不是太小,只是她步入社会工作许久,连穿校服的记忆就显得久远。

那时候她才刚初中,有那么一丝丝的中二和叛逆;那时候她还不爱学习,每次考试都是考前突击一晚上混个勉强及格;那时候……她的母亲和继父刚结婚。

平心而论,苏女士,也就是苏陌的母亲,是真的漂亮,和苏陌上学时的清纯与后来的冰冷不同,苏女士是热烈张扬的相貌,性格也如此,从来不委屈自己。

所以在苏陌的生父第一次因为苏女士被人送了情书后伸出巴掌时,苏女士就毫不犹豫顶着巴掌印,随手从地上抓起一个鲜红的细跟高跟鞋,扎向那个苏陌生父的第一性征。

苏陌一想,都露出感同身受的牙酸表情。

但不可否认,还是挺爽。

苏女士一向漂亮,单身时也是苏陌生父全方位追求才抱得美人归的,苏女士的婚纱照上笑的一脸幸福,生了苏陌后,苏女士听了苏父的话,待在家里照顾苏陌,也就没去上班。

——那时候一切都甜,苏女士也没想到苏父表面说“我养你,你上班还照顾孩子太辛苦”,心里是觉得苏女士不上班更好掌控,会更小意温柔,不像现在太过强势。

一巴掌下去扇醒了苏女士,她并不信苏父声泪俱下的哀求,当天拖着苏父离了婚。那时离婚不难,正好苏父不想要苏陌,苏女士抱着苏陌离开了那个男人,第二天苏陌也改了姓。

苏女士重返职场并不容易,也过了一段时间苦日子,后来随着苏女士升职也慢慢变好。

在苏陌小学的时候,苏女士迎来了第二春,相处许久,才确定这次没看错人。

男人真的很会装。

不,应该说,苏女士遇到的两个男人都很会装。

似乎是确定结婚以后苏女士就会听他的,继父一改婚前的温和绅士,先是拖延家务这样的小事,后来是出门说“要给男人面子一会儿记得给朋友们倒酒”,再后来是“你都没给我老孙家下个崽不能进祠堂”……

连带苏陌也时不时被继父“提醒”:“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去和你妈一起洗碗。”

“你们俩吃我的住我的我还说不得一句了?”

漫长的打压。

现在想起来苏陌十分感谢自己这狗脾气,只觉得他很烦,每次都现场顶回去,从来没被pua成功。

有一次苏女士加班,继父又在逼逼赖赖,苏陌懒得给他眼色摔门出去,闲逛到了天桥底下。

也是一个面色饱经风霜的人,是个老太太,满头银发,艰难地捡旁边卖煎饼果子扔下的不要的菜叶子。

一下让苏陌想起苏女士说的她离婚后第一晚,没钱住酒店,去天桥底下和一个拾荒老奶奶住了一晚的事。

大概有夸大吧,但苏陌从此以后天然对拾荒者有一丝好感。

老太太看到苏陌一个漂亮小姑娘穿着校服跟着她游荡,招手让苏陌过去,问:“姑娘,你迷路了吗?”

苏陌一通操作猛如虎,老太太看向她的眼神越发怜爱,带她回了家去厨房下面条。

没多久,两碗清亮的素面上了桌。面上铺了一层碎碎的酸豆角,混着面香扑面而来。

老太太:“姑娘,没什么过不去的,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放弃生命,人活着才有希望。”

苏陌:“……我没有要轻生……”

老太太:“嗯嗯你没有。吃面吃面。”

吃了两筷子,老太太又说:“我当时杀了狗男人进监狱也以为生活没希望了,你看,这不是又出来了,还能活这么久呢。”

苏陌筷子停了。

奶奶您这么说我有点怕。

“吃呀别怕,杀狗男人是那狗男人刀快扎我身上了,我挣扎反杀不小心捅死,去自首的。”

苏陌:“那您判了……”

奶奶吸溜一口面:“判了十几年吧,嗨,那时候害怕,多捅了几下,后来说我侮辱尸体,又说夺了刀就行,为什么非要捅死,不过也够好了,往前几十年杀了人都要死的,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躺在硬板床上,苏陌潜心祈祷。希望苏女士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佛祖保佑。

第二天一大早苏陌留下身上大部分零钱就离开了,回家,继父狗言狗语劈头盖脸,苏陌翻了个白眼就上了楼。

继父这狗言狗语算不上犯罪,哪怕说给别人,别人也只会说“诶呀他不会说话,男人都这样,嘴硬心软”,好在苏女士也很刚,意识到自己在婚姻里越来越不自信以后立马发现问题,冷静下来就要去离婚。

继父不同意,然后到处宣传苏女士出轨,不守妇道,不顾家,不能平衡家庭和事业,等等一堆有的没的。苏女士翻了个苏陌同款白眼,拿出一堆继父偷税漏税的证据反手让他进了监狱。

苏陌发现,如果不是苏女士专业知识过硬,第一次离婚就已经要饿死街头,第二次离婚也没法通过工作里结交的朋友查到继父偷税漏税的证据,只能忍气吞声背上骂名。

那个老奶奶和苏女士心性差不多,却没能接受良好的教育,以至于尝受无数艰辛。

也许会有人觉得这说明结婚要擦亮眼睛,但苏陌觉得,这说明永远要努力向上,这样才有试错成本,不惧怕独立生存。

……但也有一点问题。

在几年全心全意学习后,她发现,问题在于许多人根本没有办法找到适合的工作,更别提独立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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