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也并不慌张,反而笑了笑,你是新科的榜眼,本王自是说不过你的,就是不知,韩舍人的菜熟了后,本王能否分一杯羹?
王爷是我朝的亲王,要什么没有,下官这一亩三分地种的菜都不够自己吃,王爷竟还要来讨下官的菜。
本王也想尝尝,自己耕种的菜与买来的,究竟有何不同。
割起来的都是菜,只不过,富人下地是寻趣,穷人下地则是活命。
那韩舍人下地呢?
韩汜便伸开手,华丽的外袍内却是粗布短衫,王爷也看见了,下官并非富人,但如今也不算是个穷人,下官下地只是,不想忘本。
楚王骑在马上,撇头看见韩汜所在的小院中,一直侍立着一个替他拿外袍的女使,她随之轻轻一笑,本王倒是忘了,金榜题名的三鼎,只有探花郎是出身世家。
在跟谁聊什么呢?
楚王骑马所在的院中忽然传来一句女子的柔声,楚王回过头,态度也缓和了下来,笑道:没什么,咱么隔壁搬来了一位新贵。
楚王旋即回身朝韩汜道:我家娘子来了,就不叨扰韩舍人了,韩舍人继续种地吧。
是,有王爷这句话,下官也一定会将菜种出来的。
第53章克定厥家
楚王从马上下来,小六子便将马牵到了一边的马棚中。
你的胳膊才好多久,就不安分了?萧幼清掏出绢帕替她擦拭着额间的汗水。
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锻炼身体吧。
适才你说的新贵可是那位做了起居郎的新科榜眼?
楚王点头,走到石桌旁,直勾勾的盯着那一盘诱人的枣糕,姐姐亲手做的糕点吗,好香!她便洗手将水擦干后,挥手将一旁的女使遣退,随后瞧见了筷子也不用,直抓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好吃!
萧幼清看着她,缓缓摇头,你呀,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韩汜做了起居郎,在御前行走的机会就多了,他又是赵王的人。
楚王咽下嘴里咀嚼的糕点,赵王御前行走的机会难道不多么?赵王府有飞桥,出入禁中无阻,只要他想,天天都可以见到陛下。
觉得口渴,便又喝了一口茶,武举快要开始了,姐姐应当多去督促督促二哥才对!
此次武举,哥哥应该是志在必得的。
他若得中武举进士,下月就是寒食节,大内会有蹴鞠,陛下虽重武,但也不会当即任命武举进士官职,若是得魁,便就有了做官的机会,还能省去审官院那一遭麻烦事。
六郎不说,妾都要忘了,这么快就寒食节了么...
寒食节朝廷会放百官七日休息,到时候我陪姐姐去踏青插柳吧,若是姐姐想回金陵祭拜丈母也可以,反正有七日,上回说罢,楚王眉头紧蹙,走近萧幼清,握起她的手,低头愧疚道:上回没能陪姐姐去,没能察觉姐姐的用心良苦,六郎
本就是我事先没有告诉你,最后,你不是来了么,能让你心疼,能让你承认,那鬼门关的一遭便也算不得上是大坏事了!
她说着,楚王的眉头便皱得更加深了。
你看看你,还说妾呢!萧幼清伸出手轻轻抵在楚王眉间,用手指顺着眉眼轻轻抚道:六郎皱着眉,是想让妾心疼么?
楚王便顺势滑下双手至她腰间将其搂进怀中
萧幼清在她怀里轻轻说道:金陵今年去了一趟便足矣,且去的频繁了兴师动众的也不好。
六郎都听姐姐的。
阿郎,大娘子,孙太医来了。
让他过来...
等等!楚王制止,让孙太医先等候,本王刚刚练习骑射一身的汗水不宜见客,等本王换了衣服就过去。
你这是?
楚王侧头看向一旁的韩宅,萧幼清便点了点头,朝女使吩咐道:先让孙太医到书房等候吧,奉茶。
是。
从院中出来,萧幼清问道:刚刚你是想说隔墙有耳吧,韩汜就在墙的另一边。
不是韩汜,而是整个韩宅内,就是不知是陛下还是赵王又还是二者都有。
那方才咱们在院中说的话岂不是也...
应该听不到的,不过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就算真的被听到了也无妨,但孙太医就不一样了!楚王浅浅笑着,虽然太医那么多,但楚王的孙副使却只有一位!
书房内,医官副使弓腰侍立。
孙叔叔怎么提前来了?
王爷,杨医使有话让下官转呈王爷。
楚王点头示意。
六王所要,东宫如是。
似在预料内的人便点头笑了笑,孙叔叔也已过不惑之年,可要保重身体。
孙副使知道楚王的意思,下官明白。
下官替王爷与王妃诊脉,脉象平稳,只是王爷还需要多多注意休息,勿要太过劳累。
楚王覆手至唇间,轻轻咳道:咳咳,本王知道了。
孙副使收起医药箱,下官告退。
劳烦叔叔走这一趟了。
医官副使走后,楚王又笑道:我这大哥,好像不太聪明啊,在东宫呆了快二十年,日日昏定晨省,竟毫不懂君心,这才受了二叔的诓骗。
册立皇太孙,事关重大,陛下是真的有意袒护东宫么?
若真是有意袒护东宫,陛下就不会派二叔去传话了,若想保东宫,大可直接下诏,口头承诺,多半是虚。
萧幼清舒了一口气,想起了先前自己去东厢找她是有事要说的,对了,你让二叔去查的人,已经查到了。
哦?这般快,皇城司的办事能力,果然令人惊喜!
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沈徒原是沈易安的部下,虽然姓沈,但这个沈与赵王母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沈徒是太宗年间通过武举入仕,陛下亲征时随在沈易安麾下,因为骁勇而被沈易安看重,一路迁升,后封骠骑将军,之后战止他便到了马军司但任都虞侯,此人虽然好色,但为人正直,对沈易安极为尊崇,几乎是唯命是听,而且任职这么多年来一直未出过什么错。
就连皇城司都查不到?
萧幼清摇头。
要真是这样,那拉拢几乎是不可能。
你可是看上了马军司?
不,我要的是整个三衙!楚王当即阴沉下脸,双眸也变得极为深邃,既然拉拢不得,那便只能除去!
萧幼清有些担忧,没有缺漏,难道要暗中除去么,他是上过战场的武将,麾下这么多禁军,又是朝廷命官,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冒险?
gu903();楚王笑了笑,没有错误,便是最大的错误!随后走近凑到萧幼清耳畔嘀咕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