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檐在后面没有说话,一直看着窗外。谢识反而舒了一口气,他觉得现在他们的关系还是瞒着团队最好,毕竟他们现在还处于事业的上升期,要是公布出去......
“我们刚刚在一起了。”谢识心理活动还没走完,徐初檐突然转过头,对着驾驶位的江映说。
江映:......
谢识:......
车辆忽然一个急转弯,江映整个人都醒了,刚刚昏昏欲睡的瞌睡也没了,差点真的和徐初檐同归于尽。
他稳住情绪,好在现在是深夜,路上没什么人。他像是白日见鬼一样回头看了一眼徐初檐,说:“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徐初檐把轻拽自己衣角的手紧紧的裹在自己的口袋里,不假思索地说。
闻言江映沉默片刻,最后紧握着方向盘咬牙切齿的说:“真有你的啊。”
“还好。”徐初檐笑着看向谢识,而后者则无奈的摇摇头,放在口袋里的手和徐初檐紧紧交握着。
江映坐在前面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将车载电台打开,眼不见耳不听。
电台里放着一首怀旧金曲,非常有缘的是这首歌谢识在高中的时候就有听过,在每一个和徐初檐操场散步的夜晚,广播台都会放这首歌。
谢识安静的闭上眼睛,握着徐初檐的手。
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他已经不记得这首歌是叫什么名字。只是曲调轻缓,声音随着回忆无限延长,像是马上就要带着谢识回到几年前的光景。
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江映像是不想再多待一秒钟,将两个人放下就开着车走了。
“他好像很忙的样子,”谢识目送着车开远,看着徐初檐说:“下次还是找个代驾吧,睡觉的时候把他拉出来,要是在路上犯困怎么办?”
徐初檐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拉着谢识走进大门,“没关系,我觉得他现在应该很清醒。”
回家了之后两个人和平常无异,回到各自的房间把手头的通告和工作全部整理了一遍。徐初檐比谢识更忙一些,他最近在接洽一部年度大戏,预计春节之后就会进组。这是他明年的工作重心,如果顺利,他能够拿下一个影视大满贯。
一直工作到转钟,他终于将这部戏敲定,走出房间的时候他发现客厅的灯还大亮着,谢识歪在沙发上睡觉,一张毯子垂到了地上。
徐初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把他抱回卧室,但谢识这一觉睡得很浅,徐初檐刚触碰到他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徐初檐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说:“怎么不在卧室睡觉?”
眯着眼睛接受了这个吻,谢识揉了揉眼睛,说话的声音也轻轻的:“你的伤不能沾水......等会儿不要洗澡了。”
听到这个回答徐初檐愣了愣,他想说为什么不直接进去跟自己说。又想起来之前他一直在和制作方打电话,以谢识的性子,肯定不会直接进去打断自己。
明明都是快三十的人了,徐初檐当然知道自己的伤不能够碰水,而谢识却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待在外面一直等着自己。
想到这里,徐初檐觉得自己胸口某一处像是融化了一样,心脏都变得软了。
“可是我习惯了每天洗一次澡,不洗澡我不舒服。”徐初檐想了想,若有其事地说:“而且今天和你接吻,我出了好多汗。”
影帝果然是影帝,就算是说谎也这么煞有其事。谢识顿了顿,回忆起之前接吻的过程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说:“那......你简单的擦一个澡吧,用湿毛巾。”
闻言徐初檐点点头,又有些纠结的说:“可是后背好疼啊,我一个人可能洗不好。”
“......”谢识隐隐约约从他的表演里看出一些别的企图,明明之前在桥边的时候用力制住自己不让动弹,现在就莫名其妙的疼了?
“而且,”徐初檐见他不说话,趁热打铁地补了一句:“这后背我也擦不到啊,要不你帮我吧?”
都没等谢识问自己,徐初檐就直接指名要谢识服务。谢识抿着嘴想要拒绝,但是一想起这道伤是因为什么又心软了,妥协的说:“那我帮你擦后背,你自己擦别的地方。”
管他擦哪里,反正徐初檐的目的达到了,他轻轻的应了一声,心情大好:“行。”
第一次帮别人洗澡,谢识粗略的准备了毛巾和沐浴露,一进浴室就看见光着上身的徐初檐。
因为一直在坚持锻炼的原因,徐初檐的肌肉线条匀称,看上去不突兀也不瘦弱,和他的长相十分符合。肤色因为冬天的原因养白了些,却不失男性的健气。
线条匀称的勾勒着腰线,毛巾裹住了他的下身,隔着氤氲的雾气,刚刚平息下来的谢识耳根又红了。
试完了水温,徐初檐对呆站在门口的谢识说:“好了,进来吧,把门带上。”
谢识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应了一声,将门关住。他手忙脚乱的将沐浴露放在洗手池上,才发现上面本来就摆了各种各样的洗漱用品。
也许是这一晚上的经历让谢识昏了头,他以为自己在拍戏的酒店里,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沐浴露的瓶子放在瓶瓶罐罐里。
“你怎么还自己带了沐浴露?”徐初檐回过头看着谢识,问。
“......”谢识胡乱想了一个理由:“这个比较好闻。”
徐初檐挑眉看着谢识,有些好笑地问:“你平时也是用的这个吗?”
闻言谢识点点头,应了一声。
“行。”徐初檐说:“来吧。”
第42章042
谢识看着徐初檐,脸红得不能再红,手里却没闲着,用热水将毛巾沾湿,然后不知所措的看着徐初檐。
见他不动作,徐初檐慢慢靠近,在谢识面前站定后缓缓转过身子,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后背呈现在谢识面前。
这么长一道伤口,不知道恢复之后会不会留下痕迹,徐初檐又是演员,留疤之后肯定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里,谢识原本还在胡思乱想的心绪一下就平稳下来,只剩下心疼和自责。当时如果他的反应不那么激烈,徐初檐也不会受伤。
迟迟没感受到身后人的动作,徐初檐转头就看见低着头沉默的谢识。他当然知道谢识在想什么,于是说话时带着安慰的语气,“没关系,我听医生说不会留疤,放心吧。”
谢识点点头,明白他在安慰自己,拿着将毛巾上的水拧干净,轻轻的帮徐初檐擦拭后背。
心里再也没有了旖旎的心思,谢识看着包扎的伤口只觉得一阵心疼。手上的动作也十分轻缓,生怕会碰到徐初檐的伤。
明明只是擦拭后背,谢识却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将毛巾放下的时候像是完成了一个大工程,说:“好了,你继续洗吧我出去了。”
“等会儿,”徐初檐突然拉住转身欲走的谢识,说:“前面还没有擦。”
“......”谢识转过头入眼的就是徐初檐半裸的上身,他匆匆移过脸,“你自己擦不到吗?”
其实徐初檐身材不健壮,腹肌都恰到好处,既不给人压迫感也不过分瘦弱。他笑看着侧过脸去的谢识,一本正经的说:“我动胳膊的时候会扯到伤口。”
他说的煞有其事,谢识也犹豫了,于是将毛巾又浸湿,在他胸口停留了几秒后又给徐初檐擦身子。
擦后背和擦前胸完全就是两种感觉,尤其他们现在还离得很近,徐初檐的呼吸直接扫过谢识的脖子,让他不自觉地又红了脖子。
毛巾顺着锁骨一路往下,谢识没敢多看,想早点完事,擦完了之后将毛巾塞到徐初檐手里,也没等徐初檐说话,“下面的你自己来吧,我不帮你了。”
说完之后逃似地走出了浴室。
出来之后谢识觉得之前洗的澡都白洗了,大冬天的睡衣全部湿透,不知道上面是浴室的水蒸气还是刚刚因为紧张流的汗。
浴室里的人则老实了很多,拿着手里被捏得皱巴巴的毛巾笑了半天。
接下来的几天徐初檐像是断胳膊断腿了一样什么事情都要谢识代劳,吃饭、洗澡、看书,而谢识也惯着他,只是会在洗澡的时候因为徐初檐刻意的调戏,将手里的毛巾扔在徐初檐的脸上。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很久,等到徐初檐伤快好的时候,谢识之前签约的真人秀到了录制的时间。童姨直接接替了谢识照顾徐初檐的工作。
这个通告很轻松,和《柴米油盐》一样,就是在一个农家乐里干干活聊聊天,和之前周游世界的主题不同。谢识也落了个清闲,坐在暖呼呼的火炉旁看书。
女主人这时候拿了张毯子过来小声地说:“盖点东西吧,火炉虽然暖和但是外面还在下大雪。”
在这个节目里谢识的镜头多了些,连同期的嘉宾都时不时来关心一下。谢识当然知道都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向来不喜欢用恶意去揣测别人,于是礼貌的笑了笑:“谢谢。”
女主人摆摆手,去厨房准备晚餐。
他拿着手里的书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刚准备出去走走,同期的一个小明星就走了过来。
其实他和这个小明星算是熟人,之前在那部电影剧组里认识的,叫做白煜。也正是因为有白煜的存在,他在这里才没有那么无聊。
白煜是个活泼的小孩儿,但是今天却苦着一张脸。谢识看到后有些好笑说:“怎么了?”
“识哥,我有些事情想要咨询你。”白煜说。
闻言谢识应了一声,将书放在一边坐正了些,关掉麦之后说:“什么?”
“就是,”白煜有些不好意思,最后闭着眼睛像是豁出去了,“有一个男人,追了我好久,我现在有些......怎么说呢......”
“心动?”谢识随口接了一句。
白煜却像是被一下子戳中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跳得老高,“我没有!”
他反应太大吓了谢识一跳,随后了然的说:“那你是?”
“我也不知道,识哥,你觉得地位悬殊的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吗?就,而且还是两个男人。”白煜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的有些欠妥,捂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谢识。
谢识倒觉得没什么,笑着摇摇头,“如果你困扰的是这个,我倒是可以给你解惑。”
见他没有生气,白煜松了一口气,洗耳恭听的看着谢识。
其实谢识也没有怎么经历过感情,初恋一直发展到现在,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起码到现在还是一帆风顺。他想了想,“其实很简单啊,互相喜欢就直接点。”
“这样吗?”白煜也忘了反驳他到底喜不喜欢那一位,愁眉苦脸的说:“可是娱乐圈这么乱,我还没谈过恋爱呢,就要接受这么复杂的恋爱吗?”
看来对方是一个圈内人,谢识看了他一眼。他不是一个喜欢支配别人思绪的人,于是说:“你自己拿定主意,只是我觉得,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已经很不容易,如果还要用背景、性别来限制,就没有了爱情的本身意义。”
他话音落了,白煜像是看偶像一样看着他,就差鼓掌了,“哥,还是你们上了年级的靠谱。我跟我队友说,他们就会说上上上,一点有意义的信息都没有。”
“你说谁上了年纪呢?”谢识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说:“言尽于此,你自己衡量吧。”
其实他有很多想和白煜说的,因为他现在想的也就是他曾经所纠结、困难过的,现在他已经找到了出口,他想要尽量去帮帮白煜。
可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谢识没有发言权,所有的决定都应该由白煜来拿捏。
和白煜聊完,谢识准备出门散散步。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一片湖泊,明明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他就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录制《柴米油盐》的时候,他去接徐初檐的那一片湖泊。
漆黑的天空、平静的湖泊、小船,还有徐初檐的风衣。
他将湖泊拍下来发给徐初檐,没过多久对方就打电话过来。
谢识来这个地方录制已经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期间一直和徐初檐电话联系。他平时一个人惯了,觉得这段时间没什么,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周身的嘉宾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里,交谈的时候也觉得费劲。
而徐初檐最近也很忙,虽然电话不断,但每次都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那边传来徐初檐低沉的声音:“在录制?”
“嗯。”谢识看着有些结冰的湖面,哈出一口白气,“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了,”徐初檐停顿了一下,略带笑意的说:“已经可以沾水了。”
说到这儿,谢识就想起之前给徐初檐擦身的事情,明明是大冬天,他竟然觉得有些热。他轻轻的应了一声,“那......”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喊了一声徐初檐的名字,接着就是徐初檐的声音,“小识,我这边还有点事,先说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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