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万名普通士兵,这个世界的士兵虽然多是普通人,但有了符纸帮助,几人合力,斩杀一名妖怪也是能办到的——但是并不能改变他们只是个炮灰的事实。
青晓算了算人数后,心底暗地点了点头。
大江山的万鬼祝行虽然号称百万,但是其实根据她这些天探查,真实数量也就二十多万,有了这些人,加上她如果可以成功斩首酒吞童子,控制这场灾祸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平安京里来的大人们似乎听过什么风声,一个个对青晓恭敬有加,平日也不爱往她面前凑,一副避而远之的模样。
青晓对此是乐见其成,反正她也不想和这帮人多说几句什么风雅之语,腻歪的很。
学着他们的酒吞童子都快被她嘲讽的自闭了,这些人心理素质怎么比得上妖怪,万一被她刺激到自杀,战场上又少了一个工具人,岂不是很亏。
剿灭的队伍驻扎在大江山脚下后,在羽茂忠具的拜托下,青晓又带了几个领头之人去山上看看热闹。
这些大人每次都是神闲气定的上去,手足发软的下来。
然后一改之前悠闲的态度,潜心准备这次战队,看来山上的妖怪们把他们吓得不轻。
青晓趁机打听了一下某位阴阳师,自从知道这里是平安时代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名字:安倍晴明。
很可惜,这些阴阳师告诉她,安倍晴明虽然作为狐妖之子有着高绝的天赋,但现在还只是一名年轻的下级阴阳师,而他恰好是被吩咐驻守平安京的那一部分阴阳师。
既然看不到,那也是缘分不够,青晓立刻把好奇心丢到脑后,准备起即将而来的大战。
随着日子越临近,她却发现这群阴阳师丝毫没有动身的想法,整天神神秘秘出入四周,不知道在做什么,去羽茂忠具那里打听消息,只能得到一些含糊诸如‘月光大阵’这样的字眼。
再多的,他也不肯说了,青晓无奈,只得继续耐着性子陪他们准备。
军队们在村子旁边驻扎下来,时不时有物资从各地送来,而关于大江山的消息如雪花般传出去,外面许多人都听闻了大江山即将举行的大战。
村落里许多村民闭门不出,曾经来往的的商贾也不见身影,唯有穿着狩衣的阴阳师们在村中来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青晓去催促的次数变得频繁,但是那些阴阳师们总是说,“等一下”“再等一下”,弄得她反而显得急躁。
这一天,天气不算好,阴沉沉的。
秋风的气息有些肃杀,青晓盯着窗外落下的一片叶子发呆。
忽然,她猛地抬起头,往村口的方向望去。
在那里,一股极其庞大的妖力突然出现在远处,是敌人!
来不及多想,少女翻身跳出窗,往妖力所在的方向奔去。
飞速移动过程中,青晓远远能听到各种嘈杂的声音在村口响起。
喊杀声,尖叫声,打斗声,咆哮声,火光、剑影,连成一锅大杂烩,村口已经变成了战场。
她可以看到,妖怪们与士兵厮杀在一块,青晓面色凝重。
这些妖怪是哪里来的?
到达战场边缘,青晓拉住一名躲在墙角的男子问道:“怎么回事?”
这人面色惨白,惊恐道:“是妖怪!妖怪们突然从山上冲过来了!”
少女上下打量这名男子身上的衣物,显然他是个侍奉阴阳师的弟子,她又问道:“羽茂忠具他人呢?”
“大人们,还,还在神社。”
话语间,一只妖怪发现这里,直接扑过来。
男人惊恐尖叫起来。
“啧!”青晓恨铁不成钢把他推开,五虎退从树上跳下来,一刀斩掉扑来的妖怪。
少女环视四周,显然酒吞童子是有备而来,妖怪们把军队象饺子馅一样团团围住。
虽然里面的人奋力突围,但是人与妖怪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仓促之间又没有准备符纸,拿着凡兵的士兵们无论如何努力,也没办法从这个包围圈里出去。
“退,你去帮他们,我去找那些阴阳师。”青晓丢下一句话离开。
“是。”
五虎退闻言,掀开兜帽,抽出短刀,杀入战场。
他解下斗篷,随手扔到一只妖怪脸上,阻止它的攻势,把本体从另一只妖怪胸口拔出来,动作敏捷向着更惨烈的战场中心冲去。
五只老虎在他周围游走,保护着他的安全。
神社。
青晓冲到了屋子前,推开拉门,冷冷看着聚集在大厅喝茶的各位大人们:“妖怪已经杀过来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这些大阴阳师们互相确认眼神,起身对她行礼。
羽茂忠具先说道:“大人,我们在村子周围部署了一个阵法,这些日子按兵不动,正是想要等他过来,好借这个阵法诛杀他。”
“什么阵法?”
“我们几人被你带领进入大江山时,发现您以月光为隐匿处,又因您曾说过,自己可以斩杀酒吞童子,因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创造了一个阵法。”
他抬起头:“正是可以,改天换月,日夜颠倒。”
说话间,几名阴阳师一起施术。
周围的光以肉眼可见暗淡下去,当青晓回过头时,高空中那轮金色太阳,已经变成皎洁银月。
偌大的月亮照亮了整个村子。
“请您务必诛杀酒吞童子。”羽茂忠具恭敬在她身后说着。
发现了真相,这一刻,青晓不知道该说什么。
月光下军队的战斗力自然比不上白天,但是她的战斗力却能急剧上升,看来这些阴阳师对她寄以厚望,宁愿损失军队,也希望她可以一举成功。
对此,青晓无需多言,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披着月光再次回到战场。
这时的村口,已经变成人间炼狱。
军队们损失过半,脚底的泥土被不知是人血还是妖血的液体染红,变得黏稠,踩上去发软。
因为月光,更加如鱼得水的刀剑神正在妖怪群中大开杀戒,惹得不断有茨木童子这样的大妖怪围追堵截,但却无法捉到行踪诡异的它。
第47章
感受到审神者接近,刀剑神立刻从妖怪体内抽回短刀,躲过飞溅的血液,退回她身边。
追杀他而来的茨木童子,发现少女后立即停下,这只大妖怪有些迟疑,最终,他下定决心,转身离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的青晓,全身心的注意力在战场中寻找酒吞童子。
‘退,注意酒吞童子在哪里,一旦发现他,立刻同步。’
‘是!’
她从混乱中杀出一条血路,当到达战场深处,青晓却发现妖怪们早就让出一片区域。
而他们的王,酒吞童子正站在这片空地上,好整以暇望着少女,似乎等她许久。
月光下,这只大妖怪的影子倒影在猩红色泥土上,看起来妖异邪恶。
红发金眸的大妖怪看到她,肆意笑起来:“看到了吗?人类终究只是妖的盘中餐,你怎么会以为这样孱弱的人类,会是我统御的万妖对手,天真!可笑!”
周围不断传来哀号,若是仔细听,便会发现大部分是士兵们的惨叫。
青晓冷冷望着他,不说话,五虎退立即消失在原地。
“人类这样的生物真是可悲,又弱小又无能,寿命短的可怜,妖怪不过一眨眼,便会死去。”
酒吞童子嘲笑着她。
“而明明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身份,你居然还会为了他们站在这里,愚蠢。”
“如今万妖在此,你跑不了了,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
火红的长发张扬飞舞,酒吞童子漂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看着她,伸出一只手。
“臣服于我,青晓。”
说完,一股强大的妖力锁定了她,周围的妖怪感应到王的力量,愤愤转过头来,无数带着杀意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青晓抬起头,月光洒在她的面庞,沉静如冰。
“说完了?”她问。
望着她冷静的神情,酒吞童子心底冒出一丝不安。
青晓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有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下一刻,她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中。
酒吞童子警觉着想搜寻少女的身影,却感觉胸口一痛,随即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才从心底浮现出来。
他低头,一抹寒光跃入眼帘——原来是一柄短刀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为什么能这么快?
“反派死于话多。”青晓双手握着短刀死死抵着他的后背,轻笑道:“你知道么?”
“不过看来,以后你也用不上了。”
说完,青晓面无表情拔出短刀,巨大的血液从伤口喷出来,酒吞童子瞪大了眼睛从空中摔到地面。
被刀剑神斩杀,谁都救不了他,青晓冷冷一甩短刀。
血液溅在地面,如同它的般猩红。
身旁一道破空声。
她侧目,再次消失在月光中,茨木童子一爪挥来,少女却出现在他身边,挥刀斩下。
茨木童子的鬼爪被齐肩砍下,他瞳孔一缩,迅速远离。
青晓不管他,飞速冲到一只妖怪身边,猛力一踢!翻身短刀划过一道冷冽的圆弧。
一圈妖怪悉数毙命,死里逃生的士兵傻傻看着从天而降的少女。
直到她头也不回离开,丢下一句:“快走!”
他才回过神,跌跌撞撞往战场边缘跑去。
青晓不断目光扫过战场,她随即皱起眉,落到一群阴阳师旁边,一刀斩下一名年轻阴阳师身边与他纠缠的妖怪。
一边战斗,她一边冷声对这名阴阳师说道:“挫骨扬灰会不会?!你们给我用火把酒吞童子的尸体给烧了!”
说完,她被汹涌扑来的妖怪们淹没。
听到命令阴阳师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连忙扭头请示:“大人,我们要不要遵从那位大人的吩咐。”
羽茂忠具直接下令:“听她的话!烧!”
“是!”阴阳师们闻言齐齐伸手,准备召唤火焰,忽而身后又有人急声道:“慢着!”
原来是另一位侍奉天皇的大阴阳师走过来。
这名老人摸了摸胡子说道:“如此敌人怎么能烧了,当然是砍下他的头颅,送到平安京去给天皇大人过目,让他知晓我们的功绩才好。”
“可是,大人。”羽茂忠具皱起眉:“酒吞童子是万鬼之王,听说有不死之身,万一他没有死,那不就是白费。”
“这你有所不知。”这老头笑了笑:“我观察过那位审神者大人身边的童子,发现他分明是一位刀剑神明,而她刚刚所御使的力量你也察觉到了吧。”
“是神之力。”
“没错,被神所杀,就算是万鬼之王也是无法复活的,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先把酒吞童子的尸体拿到手,砍下头颅,送到平安京去给陛下过目。”
“………………是!”
借着月光,青晓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她移动飘忽不定,但刀刃冷冽无情,每一次现身都能带走一只妖怪的性命。
她一边斩杀,一边拿出手机点开公放,拉到最大声,开始循环播放。
“酒吞童子已被诛杀!!!”
听到这个消息,在妖怪们中苦苦支撑的士兵精神一震,连忙跟着大喊起来
“酒吞童子已被诛杀!!!!”
“酒吞童子已被诛杀!!!!!!!!”
“酒吞童子已被诛杀!!!!!!杀光妖怪!!!!!!”
尽管人类远远比不上妖怪数量,但气势却逐渐胜起,渐渐压过他们。
妖怪们感受不到那个庞大的妖力,再加上周围有人不断高喊,他们的心态渐渐从狂热中清醒。
少女还在妖怪中穿行,留下一片片血花,不少妖怪看得胆寒……能诛杀酒吞童子的阴阳师,那要杀掉他们也是随手的事。
妖心涣散,是崩溃的前兆。
这些妖怪们只是被一个‘万鬼之王’的名声召集起来,它们远远不如人类的军队训练有素,自由散漫惯了。
终于,人类们苦苦抵抗的时候,妖怪们却开始逃跑……没了大妖的带领,它们失去了斗志。
溃逃如水波蔓延开来,如同雪崩,当第一片雪花动起来时候,溃败就已经止不住了,越来越多的妖怪开始逃跑。
青晓稍微松了口气,开始在妖怪群中寻找茨木童子,刚刚她顾不上这货,但是现在,少女可就记起仇来了。
为了当初那一爪之仇,她今天就要砍死他丫的。
眼看局势开始好转。
少女终于找到了茨木童子,这只大妖怪屹立在妖群中,既没有杀人,又没有离开,愣愣的抬头看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晓拔刀正想冲过去,忽然一股强大的妖力从身后倾泻而来。
这股磅礴的妖力,排山倒海,呼啸而来,少女面上的肌肤被这股无名之风刮得生疼。
青晓呆住,停下来站在原地,心中万分不可置信,她慢慢回头。
“吼————————————————!!!!!!!!”
巨大的吼声震耳欲聋,刺激着她的脑仁发疼。
等青晓看清妖力来源,顿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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