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退好奇的目测了一下，发现这把刀比他矮,是弟弟吗？
审神者笑眯眯的揉揉这只小不点的脑袋，小夜虽然有些瑟缩，但很快僵在原地,任由自己新任主人摸毛。
他低下头,小声继续说着台词：“但是,我被关注的原因不是因为漂亮这种理由。”
少女蹲下来,笑眯眯看着他。
刀剑神吓了一跳，眨巴眨巴眼慢慢说道：“而是充满了鲜血和怨念的复仇剧……”
有点可爱,不，应该说是相当可爱,怎么说,就好像一只小绵羊冲到你脸上,用软绵绵的毛蹭你，把你萌的一塌糊涂，然后说：“我超凶的，你不要过来，咬你哦！”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真是让人控制不住想去把他rua秃。
曾经浮现于屏幕后的刀剑，正在出现在她面前，青晓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成见，短刀又如何，事实证明，无论是什么样的刀，作为神，他们都很强，不必在这方面介怀。
至少退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她笑着问道：“你的名字，是小夜左文字吗？”
审神者半蹲着，恰好可以平视他，那双清澈的目光让小夜有些紧张，虽然是初生的刀剑神，但是他来自各个世界的记忆，已经塑造出了自己的个性。
根据那些并不美好的记忆，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嫌弃，甚至是用看着物品的眼光打量，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小夜抬头，认真的点头：“嗨！”
“很可爱哟，我可以叫你小夜吗？”
他局促的点头：“哎？可，可以……”
“欢迎你成为我的刀，我是日向青晓，以后就是你的审神者了，请多关照。”
小夜左文字呆呆看着她的笑容，为什么可以笑得如此毫无介怀呢？是不知道他的来历吗？
刀剑神强调道：“我是小夜左文字，是复仇的刀，大人。”
强调着复仇的蓝毛小绵羊努力做成凶神恶煞的表情，可惜只会让人觉得呆萌……可爱，想rua！
某审神者努力控制自己的变态心理，掏出久违的心理辅导小课堂。
青晓笑着问道：“小夜，很在意复仇吗？”
他怔了怔，仔细思考片刻，点点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是认为复仇是不好的吗？还是它是好的呢？”
小夜闻言，又是呆了呆，好一会才说道：“我不知道。”
他又补充道：“但是……我不喜欢复仇。”
“为什么不喜欢呢？”
这一次，他想了很久，最后只剩下迷茫道：“不知道。”
“是不喜欢夺走别人生命的感觉，还是不喜欢以杀戮为目标的愿望，或者其他呢？”
小夜左文字呆呆看着她耐心的神情，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念有了迷惘，为什么呢？他不清楚，他只是觉得复仇是不好的，但却从未想过为什么不好？
到底是为什么呢？他露出思考的神情。
青晓看在眼中，嘴角勾了起来，只要可以思考就能想办法扭转偏见，她最怕那种头铁‘我就是对的’‘你说什么我不听我不听’‘不要你觉得只要我觉得’的队友。
那真是无药可救了，还好眼前的小绵羊不是这样的。
审神者进一步问道：“你讨厌自己作为刀的身份吗？”
小夜回想着自己的记忆，而后摇摇头：“不知道。”
他又补充道：“不讨厌也不喜欢。”
“是接受它了吗？”
正太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这样，点点头：“嗯！”
“那么，就是不喜欢杀戮咯，那种夺走别人性命的行为。”
小夜左文字想了想，点点头。
好的，成功被带进沟里，青晓笑容越发柔和。
“可是，小夜知道吗？复仇不单单只是杀戮而已呢。”
“不是吗？”
“复仇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它必然是有缘由，当你一位至亲被人杀害……比如我，如果有一天我杀害或者重伤，你认为杀害我的人需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小夜皱起眉来，神色严肃，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假设。
青晓故意问道：“付给你一笔钱，你愿意原谅那个伤害我的人吗？”
小夜毫不犹豫摇头：“那不可能！”
“那么，你认为他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这把短刀想了想，最后发自内心说道：“以命换命，以血偿血。”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跟你说复仇是不好的事，劝你不要去做，你愿意放弃吗？”
“我拒绝！任何伤害主人的存在都需要付出代价！”
他说这话时煞气腾腾，青晓有预感，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在眼前，小夜便会立刻拔刀斩杀对方。
少女和蔼揉揉他的头发：“乖孩子。”
小夜左文字想起来那只是假设，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您过誉了。”
“所以你可以明白吗？”青晓笑着继续说道：“当我们复仇时，不止是为了杀戮敌人，而是为了让他复出代价，这是正义的惩罚。”
小夜左文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同样的，复仇不知是为了付出代价，更多的是为了另一个目的，威慑，暴力的威慑可以让敌人明白伤害你利益的成本远比预期更高，这样能有效压制潜在威胁，也就是说，会有更多的敌人选择避开你。”
少女笑眯眯道：“明白了吗？”
听着她说，小夜忽然觉得复仇也未必是那样的坏，这与他所听到的话语不同：“可是…佛经上不是这样说的？”
审神者谆谆教诲道：“那是因为，宗教它并不代表你的利益，你知道吗？”
“嗯？”
“宗教是为了群体，或者说统治者的利益而存在了，它的言论也是为此诞生。”
“复仇并不利于和平，历史有过研究，许多战争是因为复仇而引起的，从群体的利益来看，因为复仇而发动战争，实际上是在保护一部分人利益同时损害更多人的利益。”
“统治者自己未必会放弃仇恨，但他希望他的人民会，所以才会宣扬不要复仇，要宽恕的结论。”
“宽恕确实可以消弭战争与暴力，但是这必然会导致一个结果，就是你的敌人伤害了你，却没有获得应有的惩罚，你觉得他会不会再次来犯。”
“但是实际上，佛有慈悲为怀，更有金刚怒目，如果你好奇，我可以给你找一些演变进化来看看，这个宗教的历史也没有多少宽恕呢。”
小夜左文字想了想，点点头。
“所以作为生存，复仇是必要的威慑手段，但是无节制的复仇是不可取的，应该理性看待它，而不是单纯崇拜或许厌恶它。”
“你现在不是一把刀，而是一个刀剑神，你与刀的区别是你可以思考与学习，我希望当我以后问起你时，你不会重复我的观点，也不会这样坚持自己都未必能理解的概念。”
“而是对于复仇这件事，无论赞同还是反对，都有一个完整自洽的罗辑，而不是这样人云亦云。”
青晓笑眯眯道：“明白了吗？”
虽然是这么说的好听，但是为了以后不让这孩子越想越钻牛角尖，她得多准备一些‘研究而不崇拜’的书来给他看，然后加大力度灌鸡汤。
闻言，刀剑神点点头，长久以来被黑暗包围的心中，似乎有什么地方开始崩塌，一束阳光照了进来，暖洋洋的。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审神者所说的那些话语，但懵懂中，他逐渐开始接受自己，而不是为了某些观念怀疑自己的存在。
青晓站起来，揉揉小夜的头发，可算开导完了，她伸了个懒腰。
“为了庆祝新刀的到来，还有本丸通电，退！”
早就等在一边的刀剑神应道：“是！”
“今天！我们通宵开个单机游戏大会吧！务必让小夜感受一下现代社会的美好之处！”
“好的！主人！”
刚刚醒悟的小夜左文字再次陷入迷茫，单机游戏？现代社会？那是什么？
立刻，青晓搬来一堆零食与冰阔落丢进了本丸里的大厅，同时打开游戏机。
五虎退轻车熟路拉着新伙伴一起在双人联机的世界展开新的冒险。
心事重重的小夜左文字，表情从抿着唇为难，到后面的惊讶，再逐渐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会随着游戏里的剧情而情绪起伏，到最后，两人死了无数次，终于打败了boss。
“赢啦！”
退高兴的伸出右手，对着他笑道：“小夜！”
小夜左文字有些迟疑，但很快学着游戏里的主人公拍了过去。
啪——！
两只小手握在一起。
两个刀剑神露出高兴的模样。
青晓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照片，把两张可爱的笑脸记录下来。
第115章
果然网瘾才是战胜中二病的法宝,总觉得之前她特意买来的心理学白读了。
少女看着手机中的照片。
左边是一手指着屏幕，一边兴致勃勃说着什么的五虎退,右边是拿着手柄,双眼期待望着屏幕，眼睛里甚至能看到光的小夜左文字。
她眉眼温柔的弯起来,算了,他们高兴就好，自己看那些不就是为了让刀剑们开心么。
青晓默默把这张照片设置成自己的手机壁纸。
屋子外，夜幕低垂，小世界里这片夜空也有星星,但是没有月亮，漆黑的大地上,只有本丸亮着灯，里面时不时传来笑声与交谈声。
似乎让夜色也温柔热闹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为了伪装成回来的模样,青晓拖着行李箱特意走了很长一段路回家,她敲了敲门,早就知道姐姐还没起,没有摁门铃，便自己打开门进去。
先把行李箱放好,看了一眼姐姐，还在睡觉,她勾起嘴角,下楼打开冰箱,准备早餐。
一串悠扬悦耳的钢琴声响起。
绘麻是睁开眼坐起来，现在正是暑假中，所以不用早早起来准备便当，闹钟也设置了九点才起来。
洗簌完后，她下意识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晓晓，起床了哟。”
无人应答，这时候绘麻才想起来，妹妹已经出了远门两个星期，她却还没有习惯……
“这家伙，也不打个电话……让人担心。”
绘麻叹气推开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行李箱……
“？！”
她快步下楼，张望过去，一股煎鸡蛋的香气飘来，一道身影在厨房忙碌。
“晓晓？！”
“姐姐？！”青晓抬头看到了她，笑道：“早上好呀，早餐已经做好了呢。”
注意到她惊讶的神情，青晓歪头眨眨眼，笑容更加灿烂：“啊，姐姐！我回来了。”
确认不是幻觉，绘麻松了口气，温柔笑道：“嗯，欢迎回家，一路上辛苦了。”
“没有没有，其实也不是很辛苦，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大概？”
比起她来，实际上感觉新选组他们似乎更加辛苦呢哈哈哈。
青晓把早餐放在桌上，又把姐姐拉着坐到椅子上。
“这样吗？”
桌边已经坐了两个小男孩，绘麻好奇看着的他们，其中一个她认识，是个叫五虎退的孩子，有些害羞但是很懂礼貌。
另一个……绘麻目光落在小夜左文字身上，他穿着有些古式的短和服，衣袖竟然用绳子扎起来，这样古朴的造型，让她有些惊讶，大概是哪个古老又严格的人家里出来的吧。
只不过两个人一脸‘排排坐，吃果果’的模样，看起来真的非常可爱。
青晓端着自己的早餐坐到她旁边：“是呀，反正我感觉那些人比我辛苦。”
绘麻有些好奇问道：“这一次有没有见到那位父亲大人呢？”
青晓愣了愣，才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一个‘去找亲爹’的借口，不过昨天已经决定了让那个虚构的亲爹去世……她立即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神情。
不能太悲伤，因为那个爹到底没认识多久，她根本悲不起来甚至还能笑出声。
也不能太欢乐，不然无法解释自己去了两趟的执念，如果说是‘为了特意看亲爹过的有多惨’也太暴露自己的嘴脸了。
不行，绝对不能在姐姐面前露出自己的另外一面，她必须是‘软萌可爱偶尔无伤大雅偶尔熬一下夜’的妹妹，而不是‘迎风嘴臭八百里，逆风还能mmp’的那种让人头疼的亲妹。
“这次回去，那边的政府机构通知我，那一位父亲大人，似乎遭遇了不测。”
绘麻呆住。
咬着三明治的五虎退停下动作，他瞪大眼睛，发现自家的审神者开始胡说八道。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富裕的人，所以……当初才会抛弃我，母亲大也因为他的无能逃出去了，没有联络上，而他似乎过得十分悲惨……据说他们在森林里找到了那个男人的遗体。”
虽然说凉了，但也要突出对方的一无是处。
青晓揉揉眼睛，有些失望道：“去得太晚了，又是另一个县，我没能看到他的最后一面。”
“这样吗？”
绘麻有些心疼抱抱失望的妹妹，看着少女低落的样子，她不禁叹了口气。
“一定很失落吧。”
五虎退：“………………？？？？？”
“其实也还好吧，当初只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现在看来怎么说，也就那样吧，就算他还活着，我大概也不会去认亲。”
“哎？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想放弃姐姐！还有麟太郎！想要当姐姐一辈子的妹妹，而且麟太郎那家伙，如果没有我这个女儿盯着一点会出什么乱子来的！所以我要好好的监督他！”
尤其不能让十三个男人冲进家里来！！什么一帮臭男人成为兄弟然后姐姐就被偷走这种恐怖故事！！她坚决果断的拒绝！！！
如果麟太郎不是她爹，她现在就想把这人绑起来以绝后患！不过往好一点的方向想，这个是个综漫世界，说不定那个剧情，就没了呢。
原著都没有她这个妹妹是吧，万一麟太郎带了两个拖油瓶就嫁不出去了呢？那岂不是完美。
当然，如果事情无法挽回，麟太郎难得找到真爱，她不能棒打鸳鸯，也得坚决阻止姐姐住进一帮臭男人的屋子里。
青晓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往那个屋子里塞一堆炸药直接炸塌公寓，屋子都给你炸咯，看你怎么给劳资发展乙女事件！
发现妹妹神色带着煞气，误以为她在怨念父亲许久没有回家，绘麻‘噗哧’笑出声。
“好啦好啦，父亲大人毕竟是为了挣钱养家，他也是不得已，实际上你走的时候，他还打电话来了，很关心你哟。”
刚刚还想要绑着人家，现在少女却立刻兴奋的问道：“真的吗？麟太郎说了什么？”
“他知不知道这次很久没回家我超级生气的！就算是送高达模型也哄不好那种！哼!让他快点回来领罪啊那个辣……啦！”
“咳咳，他说要回来看你的成绩有没有因为玩游戏下降。”
“什么人呀！哪有八百年没回来就问我成绩的？！麟太郎是看不起我吗？我期末及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