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脸,将话题转移到其他方向:“其他人呢?”
锖兔是和炼狱杏寿郎、富冈义勇还有不死川实弥住在一起的,蝴蝶这几位女性住在楼上,再往上就是时透无一郎这几个孩子。最开始伊黑小芭内也和他们住在一起的,但
是自从他和甘露寺蜜璃在一起后两个人就搬了出去。
搬出去的提议是伊黑小芭内率先提出来的,不用想都知道这位同僚是在嫌弃他们这一群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不死川好像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富冈的话——喏,这不就出来了。”
炼狱杏寿郎两三步跨到沙发边,冲着厨房的方向努努嘴。在得到锖兔的允许后他从购物袋里摸出来一小包跳跳糖,放到耳边摇了摇。
听到自己名字的富冈义勇抬起头:“锖兔?”
“义勇你过来一下,这个东西给你。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
锖兔话说到一半被来电铃声打断,他看了看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几乎不用思考就做出了选择。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他摁下接听键,对着客厅的另外两个人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而后将手机凑到了耳边。
“喂,邀月,有什么事吗?”
锖兔的称呼一出来,炼狱杏寿郎立马坐正了身子,将刚拆开的特辣跳跳糖塞到了富冈义勇手里。他恨不得竖起耳朵贴到锖兔的手机上,好听清对面少女的声音。
富冈义勇皱眉看着被塞到手中的跳跳糖,包装袋上印着的古怪小人冲着他做着鬼脸,再配上旁边艳红色加粗的字体,怎么看怎么感觉奇怪。
“这是什么?”他问。
碍于五十岚邀月还在手机对面听着,锖兔扯出了下午的那个借口。
“你之前不是说想吃这个糖吗,我正好给你顺路买了点回来。”
富冈义勇认真地读完包装袋上的说明后,向着自家师兄投去了困惑的目光。他的声音毫无阻碍地传入手机话筒中。
“我没说过想吃——”
锖兔语气笃定地打断了富冈义勇的话:“不,你想。”
肉粉发色的青年满脸冷酷地抬手捂住富冈义勇的嘴,顺便将一袋已经被炼狱杏寿郎拆开的特辣跳跳糖倒进了对方的嘴里。
长久以来的经验让锖兔明白,永远不要指望富冈义勇能够说出什么帮得上忙的话,这个憨憨一开口只会拆台。
没看自家师弟顿时被辣得跳脚的样子,锖兔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捂着手机话筒走到阳台上。他拉上玻璃门,将富冈义勇和炼狱杏寿郎的声音隔绝在客
厅里。
这通电话并没有持续多久,确认友人安全到家后五十岚邀月和锖兔闲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髭切和鹤丸国永已经去和其他付丧神汇合了,她现在还待在福泽谕吉的家里。
之前出门时的那一身繁复和服已经换了下来,五十岚邀月穿着更加居家的衬衫长裤。浓密的鸦发拢在脑后扎了一个低马尾,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蓝紫色光泽。
也许因为户主和另一个住户都是不怎么擅长园艺的类型,所以福泽家的院子里光秃秃的。从二楼看下去只能看到一片平坦的,因为春季才勉强冒出几分绿色的草地。
五十岚邀月握着手机在阳台上吹了会夜风,直到一条消息在屏幕上蹦了出来。
一目十行看完随着消息汇报过来的文件,确认鹤丸国永他们那边的情况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后,五十岚邀月才带着一身凉意重新回到客厅中。
客厅中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的液晶屏幕上冒着幽幽的光。深夜的节目比起黄金档时间少了很多,只剩下一些趣味性的综艺实录。
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与主持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成为寂静夜晚中的唯二声响。
五十岚邀月悠悠叹息一声,一抹无奈爬上了眉梢。她摸索着摁下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大片的白炽灯光从头顶撒落下来,窝在沙发中的人立马不满地“唔”了一声,像是晒到太阳的吸血鬼一样将脑袋埋进靠垫中,躲避着有些刺眼的灯光。
“乱步先生,现在已经不早了,我记得晚饭前福泽叔叔说过你们明天要提早到达侦探社?”
五十岚邀月一边往沙发的方向走,一边顺手捡起落在地上的零食袋子。她说话的期间,江户川乱步又解决掉了一小包薯片,懒洋洋地摊开手。
接住五十岚邀月放到手中的饮料罐,咕咚灌下几口后,江户川乱步才撇了撇嘴挺着胸膛理直气壮道。
“刚刚在阳台上还打算出门的人和我半斤八两。”
虽然福泽谕吉不限制自己这个友人女儿的人际关系,但是像在大半夜独自一人跑出去这种事情还是会管一管的。毕竟对方现在还是个未成年人,他身为长辈理应注意这一点。
五十岚邀月没问江户川乱步怎么看出来这
件事情的,她对于这种几乎算是作弊般的推理能力适应良好,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与冒犯。
“但是我现在已经打算去休息了,乱步先生也快点去休息吧。晚上零食吃多了的话,明天早上可就吃不下其他东西了。”
她深谙如何给猫猫顺毛的技巧,尽管面前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
“明天的早餐有乱步先生你喜欢的鳕鱼饼。”
江户川乱步停止了咀嚼糯米点心的动作,定定看了五十岚邀月一会。少女眨眨眼,没有回避视线,笑盈盈地弯着腰任由他看着自己。
“还要上次的那个白桃果汁。”
五十岚邀月一口答应下来:“好,明天早上再给乱步先生你加一份白桃果汁。”
确认了五十岚邀月是认认真真的应许后,江户川乱步才心满意足地从沙发上爬起来。
“那侦探大人就勉勉强强同意你的要求吧。”反正他今天晚上也吃够了。
把江户川乱步哄回房间睡觉后,五十岚邀月把客厅中的东西重新收拾了一遍。
她将没吃完的零食袋封好放回箱子中,再处理掉那些留下来的残渣,掩盖好这位侦探大人半夜爬起来吃零食的罪证,免得他明天早上被福泽谕吉念叨,然后才回了房间。
尽管这样,福泽谕吉第二天早上起来后,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件事情。
披着羽织的银发男人一脸肃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打着哈欠的江户川乱步。“乱步,你昨天晚上——”
“乱步先生,可以拜托你过来帮下忙吗?顺便尝尝果汁的味道会不会太甜了。”
与他一同开口的是五十岚邀月,少女神色自然地插进来,打断了福泽谕吉的话。等到江户川乱步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进厨房后,五十岚邀月才冲着福泽谕吉眨眨眼睛,讨好似地双手合十对着他做出拜托的手势。
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默默地叹口气,将视线挪回到报纸上。
见福泽叔叔不打算再追究昨晚的事情,五十岚邀月才松口气。她刚转身,猝不及防撞到递到嘴边的一颗草莓。
是刚洗好,打算放到果汁里面的草莓。
拿着草莓的黑发侦探扬了扬眉,颐指气使道:“侦探大人的果汁里不要加草莓,所以这个你吃掉。”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突然意识到
乱步比现在的小月亮大了将近十岁
可是为什么两人的相处像是小月亮比乱步大十岁
陷入沉思
乱步其实知道自己进厨房后小月亮和社长的互动
第104章
“太宰你这家伙趴在窗台上看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工作!”
“嗨嗨——知道啦,国木田你这样唠唠叨叨催促下去反而只会让别人更加想拖延的。”
趴在窗户边的太宰治头也没回,抬起一只手随意摆了摆,敷衍地嗯嗯两声算是回答。楼下的少女在街道边停留了几分钟,而后抬手招了招。一辆看上去崭新的轿车停在了路边,隔着几层楼的距离,太宰治眯起眼睛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等到少女坐进车中后,他才慢悠悠地支着窗棱站起身。
“乱步先生不打算提醒她一下吗?”
“没必要,反正那边的谋划也不会成功。”
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翻着面前的一叠剪报,根本没怎么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太宰治似乎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乱步先生至少会和对方说一下。”
江户川乱步从剪报中抬起头,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太宰治一眼。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又或者是觉得面前的同事在长久以来的自杀尝试中终于撞坏了脑袋。他眯着眼睛认真打量了太宰治半晌,然后才摇头晃脑叹口气。
江户川乱步难得诚挚地建议道:“如果我是你,要么把自己做的事情瞒得严严实实,要么就干脆不插手。”
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这是他唯一能够给出的帮助,毕竟不能看着对方遭罪。
要是遇到太宰治东窗事发被当事人及其家属找上门算帐了的情况,到时候他会闭上眼睛的。至于帮忙,那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江户川乱步打了个哈欠,两颗晶莹的水珠立即从眼角滚落下来。扣在头顶的侦探帽没戴好,摇摇晃晃的歪在脑侧。
昨天晚上吃零食时没怎么注意,结果后面才发现饮料里面加的有□□,导致他后半夜两三点时才睡着。
几乎没怎么犹豫,江户川乱步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一边,给自己腾出来一块适合趴着的地方,就地开始补觉。他伸手在办公桌下胡乱摸索了两把,抽出一个软垫塞到自己自己脑袋下。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案子,至于太宰治说的那件事情,根本用不着他们去操心。与其担心五十岚邀月,还不如
担心一下其他人。
“今天是工作日吧,锖兔你这样过来真的没关系吗?”
五十岚邀月给自己绑好安全带后才忍不住微微蹙着眉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她本来是想问一下其他人谁有空,过来帮下忙。五十岚邀月预料中现在有空的人应该是胡蝶忍她们,结果锖兔看到群里的消息后直接要了一个定位就过来了。
说实话,按照后面从香奈惠她们那里了解到的事情,这几个人都不是那种时间灵活的自由职业者。
锖兔摇摇头,分神回答五十岚邀月的问题:“没关系,我手头上的工作都处理完了,这几天不去公司打卡也没问题的。”
事实上,他在前段时间就一直熬夜在赶这个月的工作进度。为的就是把剩下的时间腾出来,能够在自己喜欢的人有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赶过去。当然,抱着这个想法的不止是锖兔他一个人,只不过他的效率要快些。
毕竟他还有一个师弟可以帮忙分担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情。
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路上车辆挨挨蹭蹭排成好几队,后视镜都快贴在一起了。
前面不知道是红绿灯还是出了什么事,长龙似的车流被卡在原地,一直没什么动静,已经有不少心急的司机开始摁着喇叭不松手。锖兔瞥了眼手机上汇报的情况,估计短时间内这个堵车不会好转,干脆熄了火摇上车窗。
正好一并将外面嘈杂的车鸣声拦在车窗外。隔了一道玻璃,再传进来的噪音分贝顿时小了不少。
他抬眼看向后车座上的少女,突然觉得这样堵车似乎也挺好的。他随手抓了抓扎在后颈的低马尾,神色柔和地看着正低头敲打着笔记本电脑键盘的少女,灰蓝色眼眸中像是笼上了一层轻柔的薄雾。
锖兔清了清嗓子:“对了,你之前接的那个单子要是需要我们帮忙的话也可以尽管开口。毕竟邀月你对横滨这边不太熟。”
“不用啦,那件事情和港口黑手党有关。”五十岚邀月婉言拒绝,“太危险了,锖兔你们好不容易才过上平稳的生活,没必要掺和进来。”
“当初在鬼杀队的时候再危险的事情都亲身经历过了,要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的话,怎么好意思自称男子
汉?更何况是给自己喜欢的人帮忙。”
五十岚邀月摁键盘的手一顿,有规律的嗒嗒声立即出现了一个空断。说实话,她到现在都还不太明白锖兔为什么会喜欢她。虽然她自己尽力想要用和以往一样的态度来与锖兔相处,但是对方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比起恋人,五十岚邀月其实更愿意用友人的角色来和他们相处。维系一段友情和维系一段恋情所要求的标准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性格,作为一个友人来说,她相信自己绝对是合格的。
贴心,温柔,能够包容其他人的缺点,只要不踩过她本来就不怎么高的底线,那么相处间就不会有任何冲突。就算对方做了什么让她不太喜欢的事情,五十岚邀月也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但是将彼此之间的关系换成恋人之后,她的表现可能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
她永远不会是将恋人放在第一位的类型。
五十岚邀月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单是阴阳寮的式神们就足以耗去她大半的精力。这一点从她每天都要花好几个小时来回复式神的消息和远程了解阴阳寮的近况就可以看出来。
她不太了解正常情侣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但是想也知道,应该不会有人能够接受自己的恋人一天内分不出多少时间来和自己相处。
五十岚邀月删掉刚才不小心打错的字,抿着唇嘴角扬起无奈的弧度。她将处理好的文件保存备份,发给收件人。做好这些事情后才抬起头看向状似漫不经心打量着车窗外场景的锖兔。
在鬼杀队的时候,她很少能看到锖兔穿常服的样子。大家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色队服,唯一的区分就是套在外面的羽织。
穿着衬衫和长裤的青年看上去完美地融入了这个时代,微微绷紧的下颔展现出流利漂亮的棱角。五官清俊,身姿挺拔,周身沉稳可靠的气质将对方从平凡的芸芸众生中划分出来。
排除掉沉睡的时间,其实锖兔现在也该是正在上学读书的年纪才对啊。
五十岚邀月这样想着,完全忽略掉了现在的自己比对方的年龄更小的事实。她揉了揉眉心,状似妥协地后退一步。
“好,要是需要的话我会和你们说的。”
只不过阴阳寮的式神们都在那摆着,要是连他们都处理不了的话,那么也没有找锖兔他们帮忙的必要了。
“总之,你别勉强自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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