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那个悬崖上似乎站着人,光线忽明忽暗,人影攒动,人声被海浪打碎,只能隐隐约约听出有画文的声音。
严禄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飞快地扫开面前的灌木丛,锋利的枝叶割伤了他的手臂,他却觉得神经越发疼痛。
别出事,千万不要阿文
画文一直在后退,他看着眼前几个面容猥琐的男人,好几个是下午在海边一起游泳的游客,白天看着还是正常人,现在却全露出了令人作呕的真实面目。
你们别过来!我身上没带钱!画文看向这几个高大的壮男,装作害怕地求饶,大哥,我现在真的身无分文啊,我可以回去拿!我就住那边酒店!
几个猥琐男相视一笑:没钱?那就劫个色呗!反正你也是个男人,没什么损失!
画文无力吐槽,这是什么登出的机会点?太膈应人了吧!
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悬崖,他宁愿跳下去被海浪拍碎。
你们别过来!我我跳了啊!画文面色发白,退到了悬崖边上。
你跳啊!有种你就跳!猥琐男哄笑了起来,这二十多米高,不是瘫痪就是死,就从了我们吧,磨叽个屁啊!
画文强忍着恶心,退到了最后一步,海风把他的衣服吹了起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一只自由的鸟,可以用几秒钟飞完一生。
就是有些舍不得,还没跟他告别。
就在他闭着眼向后倒的那一刻,一声叫喊声嘶力竭地传来:阿文!
作者有话要说:阿文,你别这样,会吓到二禄小朋友的。
二禄:哭唧唧,阿文~(转头对上那群流氓)敢动我的人!给爷死!
第16章六年
耳边是如雷般鼓动的心跳,画文静静地听着,都要以为这颗心会蹦出来了。
二禄?他跪坐在悬崖边,轻轻出声,紧紧抱住他的人一直在大口喘气,画文都快担心他会喘不过去。
别走别跳严禄伏在他后颈上,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滑进画文的后领,阿文,你不要死
这个桀骜倔强的男孩儿,一直顶天立地的小男人,今天为了他哭得像个小孩子。
画文不知道自己居然在对方的心里如此重要,严禄的泪就像岩浆一般滚烫,快把他的心口烫穿了。
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注定要离去,如果他走了,严禄该怎么办?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回抱着严禄的后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走,也没死,别哭了,啊?
严禄抽噎了一下,用外套把画文单薄的身体包紧,抹去狼狈的泪痕,缓缓站起身,吃人的目光锁定住了那几个要逃跑的猥琐男。
画文还没回过神来,严禄的身形已经冲出去了,那几个猥琐男本来也不是很怕他,虽然人高马大的但是只有一个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但下一秒严禄就让他们知道,这个想法是多么可笑。
几声惨叫,拳拳到肉的声音听得骨头发麻,严禄踹到了两个人再一个过肩摔,后背像是长眼睛一般反手锁住了偷袭者的喉,恐怖的咯咯声从喉咙里冒出来,那个人快被严禄勒死了!
二禄!
画文的声音都压制不住打得双眼发红的严禄,他连忙起身,忍着腿软跑了过去,在一众瘫倒在地的残兵败将中,从背后抱住了严禄。
二禄!放手!他要死了!画文拉不开严禄的手,拼命地呼唤着他的神智,他死了你要坐牢!你就是杀人犯!快放手!
严禄已经杀红了眼,那人被勒得口吐白沫了,画文急得去掰严禄的手指,被他一下撞倒在地,脚被石头崴了,根本站不起来了。
他只能坐在地上大喊:
严禄!你进去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这一声呼唤直击严禄失去理智的心里,手里的力气一下就松了,画文趁机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臂,不断地轻拍他的背:好了,二禄,冷静,冷静,这些混蛋已经吃到教训了,打死了不值得,我们走,我们回去,你听到了吗?
严禄通红的眼睛不知是哭的还是气的,手指抖了半天才平复了下来,一语不发地把不省人事的猥琐男踹开,俯身抄腰抱起了画文,一步一步往树林外走去。
画文僵在严禄的怀抱里,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严禄身上甚至还有血腥气,树林太黑他没有看见是谁出血了,只能抓紧他的胸襟,跟着沉默。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们俩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了,画文担忧着严禄身上是否有伤,又想着下一次登出机会点千万别出现在严禄面前,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有些飘高了,万一他一离开就崩坏了呢?
快走到有人的地方了,画文才回过神来,别扭地动了动:好了,你放我下来,我能走。
严禄没有说话,依言缓缓地把画文放了下来,从背后扶着他走,走了很长一段快到酒店了,他才说了句话:我去给你找医药箱。
画文听他声音沙哑,连忙道:你也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伤。
把画文送进了房间,他才艰难地走了出来,在关上门的那一刻,背靠着门把脸捂进了掌心。
严禄拼命想把泪水憋回去,哭太窝囊了,可是他真的怕了,画文快掉下悬崖的那一幕是他这一生到目前为止最害怕的瞬间,他没法想象如果画文死了,他该怎么办。
到底还是十八岁的男孩儿,无论有多成熟,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的打击深深地践踏着他的爱意,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画文,反而还被对方担忧。
擦干净了泪痕,严禄踏出了他人生的下一步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喜欢的人为止。
在此之前,他不会告白了,他没有这个资格。
海滩之行回来后,严禄和画文之间没有任何改变,亦或者发生了翻天巨变,两人再也不提那天的事,严禄不再对画文有意无意地疏离严家有意见,毕竟严茹谈恋爱了。
严茹和他们两个杯具不一样,这次沿海旅游不仅带了特产,还带了个男朋友回来。
严禄不怎么待见这个未来姐夫,鸡蛋里挑骨头地找茬,有时候甚至差点打一架,但每次箭在弦上的时候,他都收了回来,仿佛心里曾经暴躁的野兽被关进了笼子,还上了把锁。
一把名为阿文的锁。
画文如愿以偿搬出去了,他本以为严禄意见会很大,但这次这个令他捉摸不透的家伙不仅没说什么,反而还帮他收拾新屋子。
新租的房子就在严家附近,有严禄搭把手收拾得很快,看着他帮自己打扫卫生时利索的背影,画文觉得分外欣慰。
值了,至少此刻,这头小狮子没白养。
好了,收拾干净了,画文拍了拍手里的灰尘,一边洗手一边问严禄,晚上留下来吃个饭?
嗯,点菜,剁椒鱼头。严禄理所当然地说。
画文洗了手出来,往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脸上洒水:知道了,鱼头你去买,对了,你通知书是不是下来了?志愿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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