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画文悄悄抽了口冷气,那个针眼还没有愈合,酸痛得不行,被这么轻轻一捏,手腕直接软了。
张何度配合地露出仿佛才发现他手腕不适的模样,虚伪地关心道:画副队,您的手腕怎么了,怎么还有一片青?受伤了?
画文咬牙切齿地收回了手腕:没事,就是不小心磕到了。
那您得小心了,这么容易淤青,去医院看看吧,张何度继续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着轻快的话,话说那天在医院,我精神力失控晕过去了,听说还是您救了我,太感谢了。
不谢。画文都不敢回答张何度的问题了,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喜欢给人挖坑?!
您是用了什么让我为么快就恢复了?张何度带着他脚步逐渐变慢。
向导素。画文毫不掩饰地对上他的双眼,他没有说谎,的确是向导素,只不过是他自己的而已。
哦您身上居然还带了向导素,那大概用了多少支?我想参考一下这个剂量,以后以便不时之需。
张何度说得合情合理,可画文总觉得这人又要给他挖坑了。
22支?大概吧,当时情况紧急,我也不太清楚了。画文随便说了个数,走快了两步,不让张何度看见自己心虚的眼神。
2支?张何度忽然轻笑了一声,好的,我明白了,谢谢画副队给的参考。
画文的车还在维修,他今天得打车才能回去,张何度亲自为他招了辆出租车,还给他打开了车门。
临走时,张何度敲了敲车窗,画文勉强滑下了一条缝,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张何度不介意,礼貌地说道:今天我本来该亲自送您回去的,但是我的车车胎也被扎破了,非常抱歉只能让您打车了。
画文:
咔的一声画文把车窗关上了,差点将张何度的鼻尖给削了。
画文目不斜视地让司机开车,张何度向后走了一步,在路口看着画文一骑绝尘,或者说仓皇而逃。
张何度的脸色又渐渐沉了下来,他受伤后最严重的后遗症就是精神易感,容易失控,平时的向导素用药都是20支起步,画文所说的2支这可能是上帝都造不出的超级向导素吧。
目送着画文的车消失在视野里,张何度揉了揉眉心,略带疲惫地叹了口气。
你到底在隐藏什么秘密,我到底该不该信你,画副队?
沉思片刻,像是有所察觉,他倏地抬起头,看向公路对面。
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和张何度一个年纪,但被岁月打磨的痕迹在脸上留下了痕迹,有些沧桑,一身旧夹克紧紧巴巴,却不难看出他身材的壮实。
天空忽地飞过一片常人无法看见的阴影,一只秃鹫停在了男人的肩头,对着张何度嘶哑地叫了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这精神体他不能再熟悉了,张何度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过来。
男人叼着根烟笑了下,无视了一旁的人行道,一下子翻过栏杆,直接横穿公路大步走了过来,引得几个司机猛按喇叭。
男人走到张何度面前,想嬉笑着说什么,一看对方皱着眉,穿着一身黑色丧服,便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架势,搭上了张何度的臂膀:老张,节哀啊,人到这个年纪嘛,总会遇到很多猝不及防的事,你没事就好了。
张何度微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侧身甩开了男人拍他的手掌:下次记得走斑马线,别忘了你曾经也是个预备警员。
男人无所谓地嗐了一声,靠着电线杆斜斜地站着,玩世不恭的神情下却是一双鹰似的眼睛。
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都才毕业!男人似乎对张何度很了解,不甚唏嘘,当时我让你别去做卧底,别去淌那浑水,你不听,就你那直来直去的性子能混出个什么名堂?现在好了
毕怀仁,我不想揍你。张何度捏紧了拳头,冷冷地说。
男人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不说你了,六年来你变化还是挺大的啊,不过有一点自始至终都没变过。说着,他递了根烟过来,张何度推手拒绝了。
什么没变?张何度漫不经心地说着,看着画文消失的方向出神。
随便相信身边人的毛病。男人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当初你吃亏不就是亏在了这上头,现在还想栽?
张何度卧底六年并不顺利,相反危机重重,最危险的一次就是被一个他带了两年的马仔给出卖了,这个马仔他平时看着还挺有向善的忠心的,结果反手卖他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差一点就捅到了头目的面前,幸亏这个在眼前吊儿郎当的男人毕怀仁拼了命救了他,帮他把差点捅穿的窟窿给填上了,要不然他肯定三年前就殉职了。
毕怀仁是在公大时比他大一届的师兄,却算不上是个绝对正直的人,大三那年犯了校规被开除了,出来游走在灰色边界。
但他跟张何度交情不错,也是个哨兵,那件事后算是成了他的线人,两人有过一些合作。
因为那次过命的交情,张何度一直对他心存感激,平时他说的一些建议也会听,毕竟毕怀仁是比他更会混社会的人,当卧底融不入混子的圈子,那根本就是个活靶子。
跟着毕怀仁混了几年,到现在,张何度觉得差不多够了。
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必须得回归到正义与秩序的世界里来,身后的灰暗就此掩埋。
现在唯一还维持着曾经的自己的那条线,就剩下眼前的毕怀仁了,其实他们已经小半年没有联系了,只要毕怀仁不犯事,他们还可以当朋友,但是不知道今天这人专门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特地来找我,就是为了挑我的刺?张何度不自觉地摁了一下右手背上凸起的伤疤,莫名有些烦躁,他觉得今天的毕怀仁不太对劲,你老婆呢?
毕怀仁的向导爱人小越基本上都跟他形影不离的,今天却不见了踪影。
哦他啊,他有事回娘家了,毕怀仁挠了挠头,语气不自然地敷衍了过去,转头躲开了张何度探究的目光,不说他了,说你吧,之前跟了我这么久了还是没看清楚人事,白混了。
张何度抻了抻衣服,转身准备走了,毕怀仁连忙拉住了他:哎老张!我今天是真的有件事要告诉你!
有话快说。
毕怀仁忽地侧过头来,不怀好意地冲他挤眉弄眼:刚看你把那禁毒队的副队送走,那副队长得还真挺不错的哈,可惜了不是个向导,要不然我觉得他和你正好!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