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宿舍里恢复了安静。
我梦到了跟我妈出去玩。半晌,青年低声说道,接着她走了,然后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赫尔对父母亲情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白天阳光开朗的人忽然变得这么难过。
可他知道自己不想看到他这么沮丧。
梦只是睡眠状态下脑神经在无规律的活动,他笨拙地安慰道,梦不是真的。
时七吸了吸鼻子:嗯,我知道。
只是现实里我也是再也找不到她了
赫尔看着眼前低着脑袋的人,犹豫了片刻,伸手抱住了他。
时七浑身一僵。
没事了,他顺着他的后背,重复道,没事了。
我很想她,良久,怀里的青年终于放松了下来,毛茸茸的脑袋挫败地抵在赫尔肩上,真的很想很想她。
他只是继续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嗯,没事了。
别哭了。
画面一转
他坐在一片白的实验室里,和沉睡的人汇报日常。
学院都挺让人省心的。
就有一个魏平,你还记得吗?就他爱挑事,今天又嚷嚷着要跟我比移动靶
不过你放心,你男朋友虽然年纪轻轻就从狙击手的位置上光荣下岗,这点小挑战还没放在眼里。
他不会得到回答,却依旧继续说着。
理事区已经开始落实清理与回收计划了,可乐他们现在一个多月才回来一次。
用的就是林品那套东西。
次声波对欧姆的影响毋庸置疑,不少参与研发逆转试剂的研究员已经被调进理事区了,都去研究AlphaWave了,后期可能还会作为武器继续开发,不过跟咱们关系不大了
说到理事区,杨芮明年开春也要去理事区了,说是去做什么首席。
其实她今年就能过去,但她爸妈年纪大了,理事区冬天太难熬了,她要等暖和点再带家人过去。
说到这里,时七轻咳了一声:赫尔,你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我生日。
我现在许愿,许什么你应该知道。
我许了啊
我许你早点醒过来。
画面又一转
依然是天刚蒙蒙亮,时七在床上缩成一团。
胃里绞疼得厉害,硬生生把他疼醒了。
冷汗一层一层地冒,抓着被角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然后宿舍门被推开了。
赫尔拎着热腾腾的早点回来了,见床上蜷成一团的人:胃疼?
嗯。闷闷的回答自被子里传出来。
赫尔似是叹了口气,把饭盒和牛奶放在桌上,坐在床边,把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然后伸进了青年的睡衣下摆,温热的手心附在了平滑的腹肌上,顺时针缓缓揉动起来。
以后不要在晚上吃辣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床上的人答应得心不在焉,微凉的爪子也伸进了对方衣服里,傻笑了两声,好暖和
赫尔:
接着衣服里乱动的爪子触到了一块纱布。
你受伤了?惊讶的爪子不敢再乱动了,怎么弄的?
小伤,我没事。
时七一骨碌坐起来,抽出手,指尖上沾了一片濡湿的痕迹,都渗血了还没事?!
墨蓝的眼睛避着他的视线:我没事。
时七忍了又忍,才没有盘问他半夜究竟去哪儿了,为什么回来时总受伤。他弯腰从床底下拉出了医药箱,拿了干净的纱布和绷带,没好气道:躺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一想到他受了伤还不吭声就生气。
不吭声还给自己买早点就更生气了。
你不胃疼了?
不疼了不疼了。其实还是疼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气得肝更疼,躺下。
赫尔这才顺着他躺了下来,时七掀开他的衣服,露出了已经被血浸透的绷带。
时大爷皱巴着脸,动作看似粗鲁实则轻到了极致地解开了草草卷上的绷带。
呼呼,整整齐齐地重新包扎后,他最后弯腰吹了吹,不疼了。
时七真正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天还没亮。
床头的闹钟显示现在才凌晨三点多,他缓缓地坐了起来,然后摸了摸眼角。
干的。
没有哭。
能哄他抱他给他买早点的人也不在。
叹了口气,时七又躺了下来,强迫自己闭上眼。
他必须保持身体各方面的健康才能继续配合杨芮的实验。
很快的,时大爷闭着眼自我催眠,很快哄他的人就回来了。
*
眨眼就又到了深秋。
实验进展也很顺利,九月中旬逆转试剂出炉,经过注射后,赫尔身体表层的鳞片与腕足已经消失了。
异变被逆转了,他的生命体征也非常稳定了。
只是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二次异变对大脑有一定的伤害,虽然逆转试剂正在修复这些损伤,可杨芮也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醒过来的赫尔会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自主意识这种东西想要恢复原样
唯一的出路就是等,只能等所有损伤被修复完毕。
她和时七说过这个问题。
那我还能做点什么吗?时七认真问道,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杨芮当时完全确定,就算她说要星星要月亮,面前的年轻男人也会想办法弄来。
gu903();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