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嫡母还能洗白吗》TXT全集下载_10(2 / 2)

她虽暗恨嫡母多年,却没想着急于一时去动手,一则自己年岁尚幼,没得什么势力可供调用,二则,嫡母的表现与前世大相径庭,她一时没抓住这个女人恶毒的马脚,无法说服自己对她下手。

这次引得嫡母去相国寺,也并非是她有意而为之。

追根溯源,不过是那日在园中捡到的那只黛色燕子风筝,她机缘巧合之下,通晓了其上的阴谋,暗自推波助澜罢了。

那日天色晴好,因着自己前世饱受体寒之苦,便有意寻着暖和的天气出晒太阳。

随行的绯烟被她打发去端果子,卫宛独身一人在那偏僻少人的园子里闲逛。

谁承想园中一棵柿子树长得高大,好巧不巧钩住了不知是那个小丫头放出的风筝。

卫宛本没当成一回事,谁知惊鸿一瞥之间,她在那只燕子的尾巴上,瞧见了熟悉的密文。

那密文源自深宫内廷,历来唯独天子才能掌握。幸而前世贺归年什么都不避着她,卫宛记忆力又好,当即把其上的密文解读了个七七八八。

“三月十五日,引简氏出府。”

熟稔阴谋的前皇后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电光石火之间,她做出了决定,无事人一般捡起了风筝,迅速离开。

在淑宁堂枯坐了半晌,她还是决定行动,放弃了心底那点隐隐地犹豫,在简祯询问她想要什么生辰礼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答了:“我想去京郊相国寺,为我姨娘祈福。”

姨娘,您瞧见了吗?我不会令您白死,我会让您亲眼看着,这个磋磨你我半辈子的毒妇,死在您的脚下。

……

下巴尖尖的小姑娘崩溃大哭,流下了她自重生归来之后的第一滴泪。

她实在无法分辨自己的对错,一派是前世的磋磨折辱,一派是今生的温柔可亲,一个嫡母,两幅面孔,在她的脑海里交织缠绕,让人心乱如麻。

我错了吗?

她怔怔地抬眼,看着手掌上晶莹的眼泪。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蠢咕咕被榨干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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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烹饪路漫漫

“宛姐儿,过来。”简祯捧着手炉,遥遥朝大女儿招手。

因着失血过多,她一张白皙的脸少了几分血色,身子也阵阵的发冷。屋子里原本撤掉的暖炉又被小丫头点了起来,一时间暖意融融。

见她听话的上前来,简祯抬起右手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柔声问她:“可吓着了?”

“我不该留了唤月与映雪……”也不该一时冲动,助纣为虐。

方才低头沉默的小姑娘眼泛泪光,垂着眸子避开嫡母关切的眼睛。

若是那俩个武艺高强的丫头在,嫡母不至于那般凶险,差点便殒命。

“你也不晓得会有恶人,莫哭。”几个孩子里,宛姐儿最为聪慧剔透,偏她是个寡言的性子,难免心思重一些,简祯生怕给孩子留了心结。

卫宛小小一只,咬着唇不说话。

平心而论,自打她睁开眼睛,嫡母的所作所为挑不出一丝毛病,满京城去寻,怕也找不到如简氏一般对着嫡庶子女一视同仁的母亲。

天意捉弄她吗?好似怎么做,都是错。

简祯顺了顺她的背以视安抚,见小姑娘着实难受,只得把她打发出去散心:“春日里花开正好,宛姐儿不是最爱晒太阳吗?由绯烟陪着你去逛园子吧,不必在母亲床前,白白勾得你伤心。”

小姑娘牵了绯烟的手,红着眼睛出去了。

时间到了午膳关口,提了食盒进来的,却不是往日的岑妈妈与春夏秋冬四个丫头。

她盯着卷了珠帘走进来的卫枢,一阵头疼。

她这伤养了三日,卫枢便在这得意院打转了三天,一气揽下她院子里那一群丫头的差事。

煎药喂饭之类的便不说了,这脱衣换药之事你也要亲自来?

在简祯的极力反对之下,不知抽什么风的便宜丈夫这才作罢,放下了上药的手,改道成为她的一日三餐小助手,定时定点地提了食盒来监督她用饭,每次还附带自己亲手煎制的草药一碗。

今日看他施施然放下那玉簟制成的食盒,又献宝似地捧出来一盅血燕。

自打上次的云片糕之后,卫侯爷彻底认清了庖厨之事与习武治国大相径庭。纵使他在朝堂之上得心应手那么多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下厨方面是个资质委实一般。

故而痛定思痛,决心从最为简单的菜品做起,经过这些天日日守着炉子给妻子煎药,他对火候的掌控提升了不少。今日特地请教了熟稔的厨娘,从最为简单的炖品做起,给简祯煮了一碗冰糖血燕。

他以手背贴碗,轻轻试了试温度,自个儿觉得适宜,这才舀了一勺,送到妻子苍白的双唇间。

血燕有滋阴补血的功效,前两日顾忌着妻子身体虚弱不好大肆进补,如今瞧着她精神渐好,这才特地问了韩大夫,选了上佳的血燕来滋补。

一连三日都被便宜丈夫强制喂饭,简祯索性也放弃了挣扎,闭着眼喝了一口,极其配合。

她心里头暗暗给自个儿打气,好好吃饭,按时用药,争取早日如今半身不遂的状态,夺回吃饭的自主权。

那盅血燕做的微微过甜,简祯素来不爱这些甜腻腻的汤汤水水,喝了两口便偏了头拒绝了卫枢递来的勺子:“这厨娘如今越发拿捏不住味道,做的忒甜。”

卫枢的手顿了顿,顺从地撤了手,一张昳丽的脸上带了些失落,长而卷的睫毛掩饰了眼底的挫败。

他已经拿出了十分的精力,没想到这成品还是如此不如意。

卧床休息的妻子原本有着线条流畅,白皙莹润的鹅蛋脸,突然遭此大难自然胃口不佳,下巴都尖了不少。

卫枢瞧着半是歉疚,半是心疼,默默给自己加了一个时辰的膳房练习时长,立志要把煎炒烹炸学个全套,好变着花样把妻子给养回来。

“侯爷,行人岭刺杀的主使,您可有头绪?”简祯咽了两口饭,对这缺油少盐的食物兴致缺缺。

平宁侯府的厨娘技艺算是熟稔,只是在这不知倒退了几百年的生产力之下,少了现代社会百花齐放的调味品,自是没什么新鲜菜色。

加之她肩伤未愈,忌口的多,看着厨娘做好的东西,越发没滋没味,也不想再用,转而关心起那日刺杀的事宜。

“再吃一口。”卫枢极有耐心的劝她。

简祯可怜巴巴地闭紧了嘴,坚持摇头。

卫侯爷叹了口气,无奈地放下了碗筷:“太子故意在宣武门绊住了我,兵分两路,一边追杀罪眷,一边暗中埋伏。”

“其中,又疑有陛下插手,挑拨两方相斗。”

“竟有如此之事?”大明宫里最为尊崇的父子二人,竟争相使出这样阴私的手段,真是宛如笑话一场。

“君侍臣以礼,臣侍君以忠,古来皆然。”帝王之术,本该是大开大合,光明磊落,若是一味的沉湎于搅弄阴私,才是真正的大业将倾。

“我非愚忠之人,明白该以什么为重。”他墨黑的眸子深沉专注,语调柔和坚定。

可你已经一心喂饭三天了……

简祯很想感动,但思及便宜丈夫今日时不时抽风的所作所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打散了室内一片严肃的氛围。

“侯爷打算从何方入手?人为君,我为臣,理应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

她虽是个平和安宁的性子,但绝不是任人宰割,逆来顺受的羔羊,前世耳濡目染的自由平等早已融入骨血,即使一人身处异世不得不收敛锋芒,但对那所谓至高无上的皇权也绝对不存在一丝奴性。

要她受了欺凌,还要跪着送上人头,绝不可能。

乍闻主使简祯或许震惊,却丝毫没打算忍气吞声地避退三舍。本就敌强我弱,未战先怯,自然必败无疑。

卫枢有些惊讶,似是没想到她还有着这般逆势而上的刚强,当下笑看妻子一眼:“前日我便递了奏章,向金銮殿上的那一位检举太子。恐怕陛下也压不住几天,约莫明日便要宣召,要我去乾元殿。”

“瞧您的样子,似乎是对那位陛下的心思早就成竹在胸?”简祯有些好奇地发问。

“陛下不喜太子,但也绝不会被我们一家外臣逼着废掉东宫,不外乎对着太子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给平宁侯府些可有可无的恩赏,当作一个甜枣。”

嘉元帝素来刻薄寡恩惯了,偏又自负多疑。卫枢承袭爵位,自十五岁代父立朝,如今已有十余年,早把所谓九五至尊的脾性琢磨地清清楚楚。

“那侯爷想必也想好了对策?”午后的阳光打在身上,简祯有些困倦。

卫枢抬手扶人躺好,给妻子拢了拢散乱的发丝:“阿祯尚在病中,且安心修养,我回头再与你分说可好?”

简祯没再坚持,韩大夫的镇痛药本就有让人嗜睡的效用。不过这一会儿,她人便疲乏的不行。

便宜丈夫办事向来缜密果决,不容有失,她心下清楚卫枢的能力,只好点头答应。

……

次日,朝霞万里,天际一派赤色,卫枢手持笏板,眸光清冷,踏在乾元殿上的白玉阶之上。

朱衣玉带,长身伫立,上半身几乎与那天际间翻卷的彤云融为一体,与下方那尊洁白剔透的白玉阶形成浓烈的对比,恍若神祇。

奉命前来接引的小太监一时有些怔神,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生怕打扰到风姿殊然的平宁侯。

他啧啧暗叹,当年卫侯爷少时,也曾被戏称为燕京城第一的美姿仪。他身在深宫不得一见,还当是笑谈,如今乍然一看,竟有些恍惚。

眼瞅着卫枢觉察到他的靠近,墨色的眸子递过来泛着凉意的一眼。小太监这才一个激灵,一下子反应过来,忙弓着身子向卫侯爷行礼,生怕卫枢发怒。

宫里人命贱如草芥,这些来来往往的贵人一个不高兴,底下的奴才便没了小命。而今他这般失礼地盯着世袭罔替的一品侯爷看,只怕少不了板子。

没想到惴惴不安地等了许久,额头的冷汗都要低落,却只听到卫枢淡淡一声叫起。小太监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顿觉劫后余生。

他越发恭谨了几分,举止之间多了些真心实意的敬重,猫着腰领了卫侯爷进殿。

卫枢撩了袍角进殿,皂靴不急不慢,踏在了乾元殿内的金砖之上,步履沉沉。

瞧见博古架之后负手而立的嘉元帝,他肃着脸抬起宽袖揖礼,举止之间无可挑剔,好似又回到了那个以端方持正闻名朝野的平宁侯。

嘉元帝好像才看见他一般,放下了手中赏玩的青花双耳瓷瓶,对着这个素来得力的臣工慈和一笑,特地走了两步,伸出一双手来拉他。

卫枢垂着眼帘,看那枯瘦手指上发黄的长指甲,讽刺一笑。若是真的礼贤下士,岂会故意等得臣下附身许久,再姗姗来迟,假意相扶。

这个在位十六年的陛下已眼珠昏黄,一脸中年油腻,行事却还这般又当又立。既想要在臣下面前博得一个仁君之名,又免不了搞这些小心思。

他遮了遮眼底的冷光,闭口不言,且看最喜惺惺作态的陛下如何开口。

“卫卿,三月十五的两宗截杀疑案,简卿皆已呈上折子,对朕奏明了真相。”

“太子那个孽畜,对着西北边军一案搅风搅雨不说,还胆大包天,刺杀官眷,使得简夫人受惊,着实该重重去罚。”

“你瞧着,如何罚他合适?”

卫枢眸中凉意更甚,再次低头行礼,配合着他的表演:“微臣不敢。”

“哈哈哈,朕要你说,你偏不愿,那朕可不客气了。”嘉元帝扬声一笑。

“简夫人平白遭此横祸,朕也极是心痛,便着内务府掌事太监,寻内库中上佳的药材与补品来,赏到府下给夫人补身子。”

“仲道你这些年在兵部军械处待得太久了,若论忠心与能力,朕相信满朝之中也寻不出第二个来。

前些年为着磨砺你身上的少年锐气,怕你在官场之上吃亏,朕也有意压一压你的位置。如今以你的出身资历,又于宣武门平乱有功,自然要升上一升。”

“朕瞧着五城兵马司这个职位极合适你,这次宣武门之乱,原先的将官守备不利,险些酿成大祸。朕已撤了他的职,打发人去泰安守皇陵,仲道即日便可走马上任。”

他一语道毕,捻了捻胡须,满意的看着卫枢拱手领命,恭恭敬敬地谢恩。

这才接着道:“简夫人到底没伤着性命,念在太子年少无知的份上,朕便禁他一年的足,关在东宫老实闭门读书,如何?”

卫枢藏在袖间的手掌无声的攥握成拳,指节发白。

作者有话要说:滴,您养成的小作者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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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红豆生南国

他抬眸看了一眼偏殿之上的千里江山套屏,沉默地点了点头:“谨遵陛下旨意。”

嘉元帝自觉恩威并施,笑得极是开怀,对着身后遥遥招手:“之年,还不出来,谢卫大人宽宏。”

那千里江山套屏的镂空基底光影变换,闪出一片明黄的衣角,太子一改当日的慌乱无措,对着卫枢遥遥一拱手,一派怡然自得之色:"卫侯,本宫这厢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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