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俺たちの现在を駆け抜けろ
享受我们当下的时光去超越现在吧」
……
一室的光,投在地板和墙壁上。
清越的吉他声和歌声浮动在安静温馨的屋内,眼前是众人感动的面容和笑意。
这样的时刻,她不是很想哭,嘴角一直挂着笑。
可能是因为方才喝了一杯汽水,残留的酸涩一直在口腔里打转,沉淀发酵以后,只剩下浓烈的酸胀感,从喉咙一路蔓延到心脏,再到四肢百骸。
其实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每次话一出口,却又都无关风花雪月。
大概比起其他的,我还是更想看到现在的你为了自己的梦想一路奋战的样子吧。
很荣幸能陪你走过这样一段路,以后你不管是功成名就还是泯然众人,我都记得今年的这个暮秋到初冬,我见证过你眼里有光并也认为前路有光的时刻。[1]
祝你,永远一帆风顺,永远是少年。[1]
——上卷·完——
第30章
下卷
·
一别经年。
从马德里飞往格拉斯哥的航班在比预计时间延误了一个半小时后抵达机场。
铅灰色的天空正飘着雨,依稀有暮色的余光从云层里泛出来,透出一抹暖色,倒显得这场毫无征兆的冬雨柔和了几分。
飞机上只零星几位乘客,舱门开启二十分钟有余,机舱内已经空空荡荡。
乘务员正查看是否有乘客遗落了物品,缓行至舱尾时,发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竟还有人未离机,脚步一顿,不由惊讶走过去。
那人懒懒枕靠在椅背上,微偏着头,呼吸平稳,似乎还在熟睡。
弧度刚好的黑色卷发映衬着白皙的面颊,即使眉目全被眼罩遮住,也能辨出她身上特有的东方气质。
“Excuseme.”
她额间一霎轻蹙。
半晌,迟缓的抬手掀开眼罩。
“Welanded,madam.”
町田一茫然地睁开眼。
适应着眼前的光亮,脑子还有些混沌,“……Sorry.”
乘务员关切的再三询问,“Areyouallright?”
“I’mokay……justtired,thankyou.”
町田一从困顿中挣扎着站起身,又连声道歉。
飞机舷窗一层浅浅的白雾,她用最快速度收拾好行李,粗略望了眼窗外,才意识到外面正在下雨。
回程时航班延误,她在机场等了快三个小时,等得耐心快耗尽,再加上旅行的劳累,登机后她一粘座椅就睡得昏天黑地。
机场大厅出口旁的餐吧里,町田一晃着杯加了冰的拿铁,坐在高脚凳上托腮望着外面未见停的雨。手里的拿铁已下去一半,浸着快融化的冰块,几乎没什么味道了。
叫了出租车,她将见底的塑料杯扔进垃圾桶,拖着轮箱走去大厅外。
借着放行李的空隙和司机寒暄几句,她裹紧身上的呢子大衣,在还没被几股子妖风糊晕以前一骨碌钻进车里。
司机是位当地人,一上车就开始礼貌热情的和她攀谈起来,言语间的笑声使打在车窗上的雨滴都有了暖意。
“Ohyou’reanexchangestudent,howlonghaveyoubeenhere?(你是交换生啊,你来这多久了?)”是独特的苏格兰口音。
“Overayear.(一年多)”
“Cool,andwhatareyoustudying?(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Theatre,well……specificallyMusicalTheatre.(戏剧,具体来说,是音乐剧)”
……
町田一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的场景。
因为申请了东京艺术大学和格拉斯哥大学为期三年的交换生项目,大一结束后她便从日本飞到英国,落地时也是像今天这样不太晴朗的天气,友好热情的司机。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已没有了初来乍到时的惶惑,也逐渐适应了新的学习环境和这座可爱的城市。
回到住处时雨势渐小,楼门外连排的小花园泛着泥土的气息。
她租住的房子在学校图书馆后面的住宅区,周围的生活设施十分方便。
简单收拾一番,又洗了澡,晚上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给町田久拨去一个视频电话。
“我到公寓了,让爸妈放心吧。”町田一倚在厨房里,抿了口手中温烫的牛奶。
“好,你晚上吃的什么?”
“在机场吃的简餐,圣诞假刚过,怕附近餐厅还没开门。”
她瞧了眼屏幕那端正对着镜子打领带的人,忍不住笑一声——老实讲,她到现在都不习惯自家哥哥像模像样一副西装笔挺的样子。
町田久国中毕业后进了庆应高中,三年后毫无悬念的考进了庆应大学,在法学部呆了四年,顺利通过司法考试,毕业后当了一名检察官。
“你室友回去了吗?”
“没呢,明天回来。”喝完牛奶,町田一将空杯放到洗碗池清洗。
町田久看了眼手机屏,微微拧眉,“少碰水,把手套戴上。”
她拿杯子的手一顿,“……已经没事了。”
不过还是听话戴上一只洗碗手套,洗了杯子,沥干水放回橱柜里。
“哪天去医院复查?”他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似的。
“……明天。”
“说了让你假期好好养着,还往出跑。”
“课程需要啊,还是要出去看一看的,总不能一直困在剧本人物里,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假期少。”她拿起手机走回卧室,略催促着,“你快去上班吧,明天和你说。”
町田久透过那端些许晃动的屏幕看了看她,轻叹口气,也不再说什么,留了句“早点休息”便挂断电话。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半夜,不知何时停的。
翌日晨起时,天空洒下薄薄的阳光。
町田一乘公交到医院的时候比预约时间还提早了不少。门诊大楼还有些冷清,她坐在外科等候室里,低头随意翻着手机。
Facebook界面显示正在加载的间隙,身旁隐隐传来交谈声,刻意压低却仍旧掩不住兴奋的语气。
她本来没太理会,直到听见话语里夹杂着几个不太标准的日文音节“RyomaEchizen”,刷手机的动作才顿了下。
抬头顺着看过去,发现等候室前方的电视节目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台,正在转播一个多月以前的ATP总决赛。
画面上跳出那张熟悉的脸庞时,她稍一滞,嘴角不自觉上扬几分。
明显是比赛刚开始,连第一盘还没打完,但町田一知道赢得这一盘的人是越前龙马。
ATP决赛她看了回播。
其实她原本想直接飞到伦敦去看现场,但无奈期末那段时间她正因为演出排练忙得团团转,加上大三上学期选修课选了影视制作,需要自己私下录一些空镜,直播那天她还在乔治广场守了一下午录黄昏时分的镜头。
不过后来倒是无意间透过酒吧的电视机看到了他夺冠的瞬间,也算是赶上个直播的尾巴。
虽然他还未步入职网,但凭借精湛的球技已然成为备受世界瞩目的网坛新星,甚至多次获得外卡机会,延续一贯骄傲的姿态在赛场上出尽了风头。
最近几年越前龙马陆续拿了几场挑战赛的冠军,除此之外还有前一年在美网夺冠,再往前,还有法网大满贯——也是因为看了那场比赛直播,让町田一最后坚定了到英国念书的想法。
再往前一年……
她无意识地顺着时间线往前推,脑海中接连涌现出无数有关于越前龙马的记忆。
他的比赛,他的采访,还有他们之间算不上多频繁的联系。
越前龙马离开青学后的日子里,町田一尝试了很多她之前想做却一直没有机会做的事情。
比如,假期中她时常会跟着爷爷一起练习书道,一边闻着淡淡的书墨香一边行笔,整个人都会心无旁骛的静下来;
比如,每个周末她会去校外上声乐和吉他课,在精力尚且足够的情况下,紧接着又去学了钢琴,后来偶尔会在网络上发布一些音乐作品,慢慢的也积累了很多粉丝;
有喜欢的电影,她就去借影碟或者去影院看;有想听的音乐会,就和家人一起去听。
除去充实的课余时间,上学时她依然把自己扔在书堆里,尽全力将成绩稳定在年级最前列,只是不会再固执的逼迫自己。
她似乎能想到,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忙碌,而她需要有自己的节奏,等真到了需要把自己调成很紧的发条时,也不至于因为坏了某个零件而全面崩盘。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仍然会不可抑制地想起越前龙马。
这种想念不仅是因为对他的喜欢、怀念和他相处的那些时间,更多的,是町田一发现她所做出的每一个尝试和改变,里面都藏着越前龙马的痕迹。
他离开后不到两年,大洋彼岸陆续传来他拿下四大满贯青少年组冠军的消息。
她上网看了他的每一场比赛,全英文的解说间杂着很多专业术语,她听得七七八八。
战术之类的她看不太懂,但打法和计分却理解得很清楚。
因为所有关于网球的规则和赛制,全部都是越前龙马教给她的。
看到他在自己所梦想、所追求的道路上发光发热,她隔着屏幕由衷的为他感到开心。
国中余下的那段时间,町田一并没太觉得越前龙马离自己很远,可能只是空间距离上的远,她想如果她掐好时差,和他保持联系,即使是断续寥寥的联系,他们也可以像之前那般关系友好不会疏远。
直到国中毕业时,她收到了青学高中部的入学通知,同学们也都陆续确定了未来三年的去向,班级中几乎一半的人都不留在东京,剩下的人里升入青学本部的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毕业那天,浓厚的离别与不舍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她忽然就意识到,这一别,大家再见时已不知今夕何夕了。
可能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晚上在河村寿司店的聚餐,国中网球部的前辈们也并未到齐。
町田一借口出去透透气,披了件薄呢外衣站在寿司店外面。
冬末夜色浓重,沿路街灯一盏一盏向前延伸,在远处逐渐并拢成一线,零星两点灯火。
浩荡的风刮过来,一霎罩在脸上,外衣的衣摆被风掀起,似乎一点也不能御寒。
她呵了口气,抬手裹紧身上的大衣。
刚碰到衣料,动作就停住了。
低着头,眼泪止不住一样,扑簌簌地往下落。
得知越前龙马要走的那天她没哭,新年聚会那天她没哭,甚至在他真正离开日本的那天,她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湛蓝如洗的天空,还有在那之后的两年间里,她都没哭。
哽咽的声音被卷进风里,瞬间就模糊了。
町田一在那一刻深深体会到了一个事实。
人都是一波一波在走的。
而越前龙马已经走出她的世界了。
泪水凝在脸上,被风刮得生疼。她蹲下身,将脸埋进衣服里,哭得溃不成军。
不知道寿司店的门何时被拉开的,只听见有人不停叫她,轻轻晃她的肩膀。
町田一泪眼朦胧的抬头,看见裕太蹲在身旁,明显被她这副面色混乱的样子给骇到了。
她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裕太也不再问,犹豫了一瞬,还是拥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町田一不太记得那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第二天中午她肿着核桃大的双眼从卧室床上翻起来,浑身疲软,看着眼前的场景反应了好久。
下意识去找手机,看见两条未读信息。
一个是裕太发来的,说只有她哥哥知道,没有扰到别的前辈们,叫她放心。末了缀一句,好好休息,有事情的话想说可以和他说。其余的并没多问什么。
町田一这才模糊想起昨晚自己在寿司店门前发疯的那一幕,头疼得口干舌燥。
给裕太回了信息,点开下一条。
看见发件人时,她微微一怔。
是越前龙马。
发件时间在昨天晚上,很简短的一句话——我很好,祝贺你。
上一条是她昨天上午发出去的——我升入青学本部了。你最近好吗?
町田一盯着屏幕,有片刻失神。
将手机放在一边,起床找水喝,一转头瞥见旁边桌上搁了杯水。
那几天父母出去度假了,家里只有她和町田久,应该是他放的。
对于她前一天晚上反常的行径他只字未提,只在她起床后给煮了碗面,一边拿冰袋给她敷眼睛,一边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町田一不知道的是,昨晚町田久把哭得有些脱力的她拽到洗手间,给她抹了把脸,又倒了杯水,拖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时,听见她不太清醒的、哑着声音说,“……我好想他。”
町田久顿住,抬眼看了看她。
卧室只开了盏小灯,她闭着眼,呼吸已渐渐均匀。
片刻,他伸手抚了抚她额前,轻缓地,“那就努力学习和生活,以最好的自己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你的心情。”
或许是因为把之前积压许久的情感都宣泄了出来,那天过后,町田一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
进入高中后她依然奔忙于学业和课余爱好之间,还加入了学校的戏剧社。
只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下意识地不再去想越前龙马。
不是不喜欢,是不再沉溺于想念他的心情中,她收拾起那些患得患失,专心在如何提高课业成绩和特长爱好上面,竭尽全力地去提升自己。
她希望再见到他时,是以她最好的样子。
此后将近两年的时间里,町田一没有过多去关注越前龙马的消息。
但她知道他是平安的,是一直在稳步前进的,因为彼时的越前龙马已经在ATP蹿红,日本国内经常会有关于他的体育报道,加上学校里每天都有同学在谈论他,所以她多少能了解一些他的近况。
町田一就是这样得知越前龙马在纽约公开赛决赛中受伤的事情的。
那时她高二快结束,中午考完试,班里有同学拿出手机刷新闻,突然惊骇叫道:“越前龙马在比赛中受伤了!”
班上一时气氛杂乱,町田一闻言大脑一阵空白,反应过来后慌慌忙忙掏出手机。
几乎不用特意搜索,接连几条新闻跳出来,Yahoo热搜第一位,都是越前龙马比赛受伤的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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