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晨使劲睁了一下眼睛,却又什么都没看到,那道影子又好像只是窗帘。
爸?!丁晨扭头看向老爷子,他有些焦急的问: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老爷子因为年纪而有些浑浊的眼中忽然流下两行眼泪,他手无力的朝窗户的方向挥了下,嘴中喊道:小禾。
丁晨瞧见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住了询问,他觉得现在的父亲好像异常悲伤。
电闸在这时候好像被盛文强修好了,灯光又重新恢复,暖色温柔的灯光落在丁老爷子的脸庞上,本来就苍老的面容仿佛变得更加老了些。
唐朝和唐缪对视一眼,唐朝悄声问道:这是咋回事?以前的老相好?
老相好?唐缪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从哪学的词?
唐朝:听黄一天说的。
唐缪哦了一声,远在帝都的黄一天突然打了个喷嚏,他一脸莫名,是有谁在想他吗?
修好了电闸的盛文强在卫生间洗了个手才过来,他一进来发现气氛有些凝重,他看到老爷子在流泪吓了一跳:丁叔,你这是咋了?是不是丁晨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
丁晨觉得小禾这个名字有点儿熟悉,皱着眉问了一句:小禾是谁啊?
这名字一说出来,老爷子一直呆怔的表情突然一变,变得温柔起来:她来找我了。
盛文强听到这名字却神色大变:你乱喊什么呢?!
丁晨不理他,他看向唐缪:唐先生,您知道些什么吗?
唐缪浅笑:问我的话,不如问问当事人吧。
当事人?丁晨头皮发麻,该不会是问小禾吧。
混小子!小禾也是你能喊的?丁老爷子这时候仿佛终于回过神,他怒气冲
冲的瞪了丁晨一眼,那是你禾阿姨!
所以到底咋回事啊?丁晨纳闷。
丁老爷子因为苍老下垂的眼皮颤动了下,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这一切都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
这时候,电灯再次变暗,房间又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模样。
唐缪走到窗帘边,一把拉开窗帘。
丁晨瞧见他这个动作,连忙远离窗边,他可没忘记刚刚看到一个白影往外飘了过去。
唐朝开口:我去看看电闸,位置在哪?
盛文强很熟悉的对他说了一个位置:咱俩一起吧?
我去就行了。唐朝笑眯眯的说,他看盛文强分明想听丁老爷子说八卦的模样,还是他去吧。
他刚往外走了几步,就听到盛文强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小禾我也知道,我听说那啥哈哈丁叔你别生气啊,我听说是丁爷爷丁奶奶当年强拆鸳鸯,把那小禾姑娘给活埋了?
丁晨惊骇欲绝:这么惨绝人寰?
唐朝也不由震惊,他不像唐缪那样一看情况就知道具体了什么,他对这件事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想到这其中有什么腌臜事儿,但没想到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
唐朝加快脚步走向客厅门口,电闸就在那个方向,快点弄好回去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走到客厅的时候,本来大步走路的唐朝脚步微顿,在客厅门口处站着一个女人的背影,背影是白色半透明的,看起来影影绰绰的,她穿着民国时期的校服,白色的上衣,黑色过膝的半长裙,编着松散的长辫子,轻巧的搭在肩上垂落在裸露在衣服外的半截小臂上,苍白阴森的皮肤上因为这一抹黑,带着些莫名的美感。
唐朝若无其事的走到电闸边,捣鼓起断闸的电表。
只是跳闸而已,怪不得盛文强刚刚那么快就回来了,唐朝把跳下来的闸门往上一掰,客厅的灯转眼就变得刺眼起来。
他抬头往灯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
女孩子的年纪看起来不大,带着几分青涩的清秀,就像是酸甜可口的梅子,清清爽爽。
你好。女孩对唐朝紧张的伸出手,现在打招呼是这样的吗?
唐朝觉得她还挺可爱,伸出手跟她握了下,女孩脸色浮起一抹开心的笑。
我叫禾穗,你还是第一个能看到我的人。
她眼神纯澈,不像唐朝之前认识的任何一个鬼,其他的鬼多多少少都能察觉到唐朝跟正常人的不同,但是她好像完全不懂这方面,只是单纯因为有人能看到她而感到开心。
禾穗?唐朝夸道,你的名字真好听。
说着,他像是随口问道:你儿子呢?
禾穗微微笑了一下,唇白齿白,很是秀气:他出去玩啦。
唐朝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不恨吗?
禾穗怔了下,随即点头,然后又摇头:恨谁呀?
唐朝走到客厅处的沙发上坐下:听别人说,你是
他顿了下,没把这话说完。
但是禾穗立刻秒懂,她抿嘴笑了笑:事情不是传的那
个年代动荡不堪,因为家庭的缘故,禾穗很幸运的被选在名单上。
临行前,禾家人哭得泣不成声,反倒是禾穗天真温柔的安慰着家里人,说不用担心,她很快就会回来啦。
来到乡下后,这里的环境比想象中的还要艰苦,禾穗却没有喊苦喊累,和一群一起下乡的知青做着农活。
她身娇体弱,经常做着农活就会累晕,也因为她长得漂亮可爱,有人悄悄的把她的活给做完了。
这村子里嘛,谁替谁做了活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时间久了,大家纷纷笑传,村长家的儿子看上新来的女知青了。
而村长家的儿子,就是丁诚,他长相随母,眉目俊朗,为人诚恳,年纪不大就有一群说媒人上门。
不过他都没有松口,只说自己现在还不想成家,要为党做出贡献。
而年少的禾穗也很快得知是谁在背地里帮她,两个年轻人一来二去,情愫暗生,悄悄摸摸的谈起了恋爱。
那时候刚流行恋爱自由,两个小年轻在一起只觉得开心的不得了,也没有想那么多。
不过因为年纪都不大,又暗许终生的缘故,最后一步禁果没能守住,这事之后,俩人反倒无所顾忌起来,谈恋爱越发明目张胆。
得知这事的丁村长头大欲裂,禾穗的身份和其他女知青不一样,谁都能留在村里,但是她不能。
丁村长在家怒斥儿子:你跟谁自由谈恋爱我不管,但是不能是她?
当年的丁诚梗着脖子问:为什么?
问个屁!丁村长为了儿子死心,说了扎心的话:你配不上人家!人家可是大学生,你连初中都没上!
听了这话的丁诚又气又急,当晚就去借了初中的书,熬夜看起书。
日子一久,小情侣没分手,丁诚反而被逼得考上了高中。
丁村长怒急攻心,狠心说道:像你这种不听话的逆子!杀人现在不犯法的话,老子活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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