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萧陟前世在战场上手刃过不少人,可是穿越后却是连鸡鸭都没杀过一只,如此还是被安上了恶人的名号。

徐大师察觉到他的不悦,忙又换个说法:我们现在是要用肉身来吸引那个鬼,它自己其实是不情愿的。但它就像磁铁的N极,现在陈先生的肉身就像S极,它逃不开的。但是您本人也可以算是N极,对鬼有天然的排斥,有您在旁边,我这个引诱的法术很难生效。

难怪之前两人同被织梦,却只有Lanny被抢了肉身,萧陟一直没事。

Lanny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别担心,听徐先生的。

徐大师也忙道:萧先生放心,交给我就行,您去旁边等会儿,一会儿就好。

萧陟狐疑地看徐大师一眼,总觉得这人越熟悉起来越显得不靠谱。他在Lanny的坚持下走到百米开外,手里握着从商城买来的护身符,随时准备冲过去。

又等了一会儿,徐大师跟Lanny站的地方凭空起了阵大风。

徐大师抖擞了精神,飞快地奔至后备箱,从里面扯出事先准备好的铁刀和令旗,然后对着Lanny念念有词。

Lanny靠在车上,两手撑着车身似乎要站不稳,徐大师挥舞着令旗,旗角不断拂在他脸上,他也没有躲闪,不知是不想动还是不能动。

萧陟握紧拳头,极力克制着想要奔过去的冲动。

徐大师突然停下动作,大喝了一声,不知从身上哪个兜里摸出条法鞭,飞快地绑在Lanny身上,Lanny的双手被他捆在身体两侧,倚着车子缓缓坐到地上。

萧陟眼皮狂跳,在原地不安地踱步,眼睛死死看着那边。

他看见徐大师挥舞着铁剑念念有词,隔着百米都能听见他洪亮的声音,似乎就响在耳边。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本是阴天,他们头顶的乌云却飞速散去,露出明亮皎洁的月亮。

徐大师从怀里掏出一面样式古拙的铜镜,举到Lanny眼前,口中大喊:快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已经死了,强留于人世,你喜欢的人却根本不喜欢你!更何况人鬼殊途!再怎样留恋人间也是枉然!

品夕笙是靠执念存留于世的厉鬼,他的执念是对爱情的求不得,是对自己的自卑与厌弃,既然它自己给忘了,那徐大师就帮它想起来。

镜子里现出品夕笙本来的模样,双眼紧闭躺在棺材里,付萧戴着墨镜在他棺前献了支花,却没做停留,看都没有看他尸体一眼,转身便走了。

Lanny不受控制地盯着镜子,突然无比愤怒,狂乱地大喊:把镜子拿开!拿开!滚!他面容狰狞,满眼都是浓墨般黏稠的黑色。他奋力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被捆住而使不上力气,坐在地上扭曲着身体,顺滑的长发蹭着车子,变得凌乱不堪。

徐大师拿铁剑压住他头顶,举着铜镜念念有词,然后高声大喝:收!

Lanny更加剧烈地挣扎,却只一瞬,便倒在地上。

徐大师拿着铜镜看了一会儿,也坐到了地上,看起来无比疲惫。

萧陟立刻奔到Lanny跟前,把人扶起来,然后把那条法鞭解开。之前看着还很挺拓的鞭子,此时像烂麻绳一样在地上团成一团。

他怎么不醒?萧陟焦急地问。

徐大师有气无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Lanny两眼,没事,他是用身体引鬼上身,累的。

话音刚落,Lanny就缓缓睁开眼。对上他清澈的眼神,萧陟猛松了口气,把人紧紧搂进怀里。

捉住了?Lanny虚弱地问。

徐大师晃了晃手里的镜子:捉住了。这鬼执念太深,又吞过许多生魂,不好对付。幸亏萧先生告诉我镜子可能克他,趁它心神大乱收了它,要不然还真不容易捉到。

Lanny查看了一下系统里的积分,一下子涨到八千分,也不由松了口气,只是还有两千分没拿到是怎么回事?

它戾气太重,得先在镜子里关些时日,磨磨他的戾气才能超度。等彻底解决了,我给二位消息。

Lanny彻底放了心,由萧陟扶着上了车。

两人坐在后座,萧陟将Lanny搂在怀里,帮他顺着长发,徐大师在前面开车,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就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起来。

这会儿收了鬼,徐大师心情极为舒畅,打开了车里的音乐,竟然是一段纯钢琴曲,Lanny笑了一下:道家也听西洋乐曲?

这徐大师挺有意思的,确实有些本事,却很平易近人。不装神弄鬼、不故弄玄虚,听说有鬼作乱,专程跑过来,也不提报酬的事。但听导演的意思,之前来别墅看风水写平安符,却又狮子大开口要了节目组不少钱。

徐大师笑着说:我不但听,自己也会弹呢,不过跟二位比起来就是班门弄斧了。他想到什么,问萧陟:听说这个鬼生前很有音乐才华?

萧陟嗯了一声。

很有才华,却为了个不值的人放弃了一切,音乐、梦想、尊严乃至良知。

到了别墅门口,徐大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Lanny刚刚被鬼上过身,伤了些元气,这几天要注意休息、多吃补气血的食物之类。

萧陟问得详细,徐大师便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等正要同二人道别时,付萧竟然从楼里冲出来,面容仓皇地奔至徐大师跟前,声音嘶哑地问:他会怎么样?是去投胎转世吗?

这种神态徐大师见多了,又知晓他与品夕笙的过往,心中难有同情,只是出于礼貌地露出几分遗憾:它害了人,已成恶鬼,就算消除它的戾气也不能去投胎了。

付萧震惊地抓住徐大师的袖子,怔怔看着他,哑声道:什么意思?

徐大师想把袖子拽出来,奈何付萧手上力气颇大,徐大师扯了两下没成功,他心疼自己衣服,低低叹了口气:就是弥散于天地间的意思。

付萧闻言如遭雷劈,惶然地松了手,身体摇摇欲坠。

徐大师同萧陟跟Lanny告了别,头也不回地进到车里,萧陟俯身将Lanny横抱起来,也转身进了别墅。

Lanny在萧陟怀里,一偏头正能看见付萧的背影。

付萧一向高傲挺直的身体佝偻着,立在台阶上一动不动,月光如水般洒在他的肩上,跟着他的身体一起颤抖。

品夕笙用四年竭尽全力的陪伴和惨烈的毁灭,换来这样一个啜泣的背影,是否值得?

因着积分一直没有再变化,Lanny一开始还很担心,每天都要跟徐大师通一次电话,得知铜镜一直安然无恙后,渐渐放了心,专心投入到音乐剧的训练中。

第二次考核马上就要到了,这次摄政王和奥拓王子的戏份很多,本应该加紧练习,可是之前Lanny多次缺课,导致之后这段时间Lanny几乎没时间休息,除了吃饭和睡觉,所有时间都待在练习室。

萧陟自然在一旁陪他,在他练声乐时,亲自给他弹琴伴奏。

借着身体的肌肉记忆,萧陟这个从没有学过弹琴的人竟然也弹得有模有样,他对倚着钢琴休息的Lanny感慨道:以后我要学一下弹钢琴,很浪漫。

Lanny迈着轻盈的舞步,从他身后绕了个圈,笑着说:那我以后要学一下舞蹈。

萧陟一边弹奏,一边问:为什么?

Lanny走到墙边,把腿一抬,轻松架到把杆上,他穿了一条宽松的七分裤,一抬腿,裤腿便退到膝盖以上,露出雪白笔直的一条腿,俏皮地偏头超他眨了下眼:我猜你喜欢。

轰!萧陟十根手指重重压在琴键上,钢琴在他的□□下发出震耳的轰鸣。

萧陟拿手挡住脸,无奈地苦笑:你学坏了。明明知道现在天天练舞,只能吃素。

而付萧自那一晚的失态后,便再没显露出任何异样,在饭厅时神色如常,似乎胃口都没有受到影响。偶尔去趟练习室,对选手们进行一下指导或点评,倒也再没针对过萧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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