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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战听后脸色一白,连忙“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说道:“侯爷误会,我并非敷衍您的命令,可是那些人毕竟都亡故许久,连尸骨都寻不到,其他需要安排的人都按部就班,只能坐等机会,我便想着,趁这段时间就做些别的,毕竟您的身体确实”
“我的身体情况究竟如何,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吧”傅沉打断他,说道。
“正因如此,”罗战露出几分焦急之色:“侯爷对自己的性命如此不上心,我就更是心急如焚。三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侯爷,您就不能先把别的放一放吗”
傅沉淡淡地喝茶,道:“我之前已经同你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次。我知道你一番苦心,所以也不为难你,去找个机会把那丫头请走。”
或许都不用罗战去请,经过今晚的事,恐怕她自己就已经心生退意了吧。
“侯爷”
“罗战,”傅沉揉着眉心:“你凭什么笃定神医的女儿就一定也是个神医呢”
不等罗战答话,傅沉见他表情纠结呆愣,便轻叹一声,说道:“就这样吧,按我说的去做。另外,这府上的家风也该整治一番了,什么不正经的闲话都传到我耳朵里了,府外如何编排不必理会,可我这侯府里,我的耳根子底下,还是得清静一些。”
“可是侯爷,”罗战看着他的脸色,仍固执地拱手说道:“就算宋姑娘不行,咱们可以可以放出话去,就说她在我们府上,引她父亲出山。”
傅沉被他气笑,说道:“你是嫌我活三年太长了是吗挟持着人家的女儿逼迫其给我看病,到时候他一根银针扎下去,本侯是生是死还不是都在他手里罗战啊,我当初让你回营里去,你不肯,偏要留在我身边,既然如此,以后多动动脑子,别再傻了,这高宅大院的京城里,随时随地都有暗流涌动,杀人是从来都不用刀子的,以后若是有人要杀我、或是杀你,你能挡得住吗”
罗战耳下红了一截,道:“是,属下明白了。”
“下去吧。”
罗战行礼退下,将房门关好,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吸了吸鼻子,见二黄蹲坐在旁边,走上去蹲在它旁边。
一人一狗,两道影子被月光无限拉长,显得格外落寞。
傅沉立在窗前无声地看着他,猛然想起,罗战虽然陪了自己多年,但说到底,仍旧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啊。
他甚至在想,自己刚才的话是否有些说的重了。
但随后便听见罗战一声长叹,一头埋进了二黄蓬松的颈毛里。
洛湘苑屋内的灯油没有人添加,扑闪了两下之后忽然灭了。宋语山从呆坐之中醒来,打了个喷嚏,在黑暗里摸索着回到了床上。
鼻腔里还留着冷杉的气味,但其中却多了些违和的药草气息,很像她父亲身上的味道。
试着闭眼,可是眼前却全是傅沉结实的胸膛、瘦削的下巴和危险的目光。画面萦绕在脑海之中,活灵活现。
宋语山并不知道自己撞掉了书柜上的两册书籍,因此在她的角度看来傅沉忽然之间的靠近定然藏着什么坏心。
可转念一想,毕竟又是自己先趁人洗澡的时候偷看的,换成谁都会生气的吧只是这个人生起气来可能更可怕一点罢了,发泄怒气的方式也可能更偏激一点
会杀人、会杀女人之类的。
想到此处,又是一个喷嚏。
她身体一向很好,小时候几乎没有生过病,成年以来,就更加康健,唯一一次严重的风寒,还是在四年前把云廷救回来的时候,那次她病得有些厉害,头重脚轻,走几步路便会眼前漆黑,恰巧婶娘又下山去了,父亲也不在家中,昏昏沉沉之间,还在挂念那个被自己救起来的男子,会不会因为没有人照顾而死去,毕竟他流了那么多的血。
但云廷的生命力很强,饿了一天之后反而激发出了一些本能,挣扎着起身,看到隔壁房间里脸蛋通红烧迷糊了的宋语山。
后来他煮粥熬药,把宋语山照顾好,还逗她道:“我恐怕是第一个奄奄一息的时候恰巧被医女救下来却还要自食其力的可怜人了,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当时云廷还不知道宋语山不懂医术,他见满院子满屋子都是风干的药材,便先入为主地这样想了。
因此当宋语山暴露之后,他便再也不提曾认为自己是个幸运儿的事。
宋语山想到此处,鼻子忽然一酸。
她方才情急之下扯了傅沉的衣裳,朝他右肩膀原本有一块胎记的地方看去时,却只看到了一条暗红色的狰狞伤疤。
从肩胛骨一直延伸至后背。
没有胎记。
也或许是有,但是就这么恰好,被伤疤盖住了。
如此一来,今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所做的一切又失去了意义,宋语山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些无力感,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在侯府里要忍受紧张,保持警惕,时常被惊吓,还有可能“下场凄惨”。
而蒙蒙山上,婶娘等不到自己回家该是多着急。
不知道她会不会报官,会不会有办法联系到父亲
宋语山想着这些,渐渐地枕头上便有了几分湿意,鼻子塞住了,意识昏昏沉沉,眼前时而是漫天大雪,时而是侯府屏风后模糊不清的水汽。
待天色渐亮,宋语山终于踏实睡去,却断断续续地好似听见什么人在说话。
且房门好似没有关一般,令她一阵一阵地发冷。
模糊之间还闻到了姜汤和中药的气味。她眼皮沉重,竟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反而在这令人心生安定的药味之中陷入到了更深的睡眠。
醒来之后,宋语山感到嘴巴里很苦,弥漫着淡淡的药气。身上出了很多汗,却不那么冷了。
她这一觉竟又睡到了晚上,生生错过了一整个白天。
虽然身上有些酸痛,但精神还不错,脑筋也清晰很多,她当即决定,她现在就要离开侯府一天也不再耽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问:请问你们的压力大的时候都是怎么解压的呢
傅沉:杀人邪魅一笑
宋语山:看父亲写的医书
罗战:吸狗撸狗遛狗
二黄:
第7章
宋语山虽然身上有些酸痛,但精神还不错,脑筋也清晰很多,她当即决定,她现在就要离开侯府一天也不再耽搁了。
而在此之前,得想办法弄些盘缠。
打定主意,宋语山的目标人选在罗战和傅沉之间反复权衡,最后还是选择了侯府里的老大。
毕竟罗战的样子看上去,就不像是个有钱的。
再说了,自己是来为傅沉看病的,纵使没有治好,但大夫出诊一趟,依照惯例都是有诊金的,这笔银子,傅沉来出简直天经地义。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已经是傍晚了,不知道傅沉是不是在府中。
gu903();按理说傅沉头上顶着侯爷的乌纱帽,是该勤勤恳恳为国效力的,但是这些日子宋语山观察,傅沉一不上朝,二不处理公务,简直是比山上散养的羊还要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