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便要往那姑娘身上扑。
罗战一惊,不知道二黄是发什么狗疯,怕那姑娘被吓着,忙闪身将人拉了过来,挡住了二黄,随即便听她“哎呀”一声惊呼,罗战再一回头,发现她怀里抱着的东西挣脱束缚跳下了地,正和二黄滚在一起。
“小灵儿”罗战震惊地当场愣住,张着口下巴几乎脱臼,再看那姑娘,一副十分自责后悔的模样,两条细长的眉毛向眉心蹙着,平添几分委屈。
罗战脑中轰然一声巨响,记起了自己在何处见过她。
半月前,暗中护送宋序父女时,在城门口遇见了那个卖糯米角黍的小丫头,可不就是她么
那时她哭得脸都花了,所以罗战才一时没想起来。此时重新见着了委屈的模样,才瞬间回想起来,“姑娘我见过你啊还从你这儿买了好几个角黍,你记不记得我”罗战兴高采烈地说道。
他当时只是看这姑娘哭得可怜,没太注意长相,今日看来,没想到竟然长得有些好看,罗战伸手挠了挠后脑,脸上微微有些红了。
但姑娘显然对他没有什么印象,眼中现出几分茫然之色。
罗战又道:“嗨,先不说这些了说正事,小灵儿在你身边,那你是不是知道宋姑娘的下落唔”
石亦薇眼睛一瞪,冲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捂住了他的嘴巴,左右看了两眼,说道:“嘘,别说别说,她特意叮嘱我,一定见到傅侯爷才可以说出她的名字,还不能让别人听见。”
罗战憋得脸色更红,他后退了一步,降低了音量,却还是克制不住欢喜地说:“你果然知道太好了太好了快点跟我进来,侯爷都快急死了,他听到了不知要多高兴二黄,小灵儿,你们也给我进来玩,让外人看见,以为我们侯府开狗场了呢”
罗战有个毛病,一激动起来就容易喋喋不休,他一路带着石亦薇走一面大声感慨着宋姑娘果然吉人自有天相,于是全侯府的人都在傅沉之前知道了宋语山脱险的消息。
第38章踪迹
时间回到三天前。
太子因为幽云郡主的到访而不得不放下宋语山,而在他出门后,宋语山眼疾手快地将桌上的两包药粉揣进了怀里那是方才太子把玩的,不知里面的粉末是否真的被掺了其他东西。
很快向融便返回房里,正要动手,宋语山忙道:“我保证不跑别再绑我也别用药蒙我了去哪里我跟你走就是你若是绑我,等我再见着太子殿下,定要告你们的状”
向融一愣,他对自己主子的计划略知一二,听宋语山这么说,便以为她已经答应了此事因此虽有些不痛快,但恶狠狠地说道:“最好老实点。”
但他确实再没有束缚她,只是蒙住了眼睛和嘴巴。
虽然看不见东西,但是宋语山嗅觉灵敏,对山林的味道尤其敏锐,一进入西山,她便马上察觉到了。
于是她借着解手的幌子,据理力争地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无人看管的私人时间,然后趁机利用藤条和树枝做了一个简易药粉触发机制,自己则躲在远处。过了一会向融果然带着手下来寻,进而那些人纷纷中招,太子好似确实给这药粉里加了些料,他们捂着眼睛仿佛陷入了短暂的失明。
宋语山这才疯了一般地开始跑,她没顾得上看方向,只想先离这群人越远越好,不知跑了多久,周围静谧安详,听不到半点人声,但她仍不放心,气喘吁吁。
终于体力难以支撑,又恰好遇见一个陡坡,她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滑下坡去,摔了个昏天黑地。
宋语山躺在地上许久才终于缓过一口气,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立刻冷嘶了一声,右脚踝针扎一般地痛,高高肿起,大约是脱臼了。
身上的其他地方也隐隐作痛,尤其是小腹,像是内部在被什么东西剧烈地翻搅,甚至比脱臼的痛苦还更强烈。
她对这种陌生的疼痛充满了不安,又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有些怀疑太子是不是怕她不肯就范,提前下了毒。
一想到这一点,她便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耽搁的时间越久,她便越是危险。于是撕下一块被山石割碎的衣裳,稍微固定了一下右脚,又捡了跟枯枝作拐杖,咬牙向山下走去。
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地向她袭来,渐渐地,她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后背也有些湿,拄着拐杖的娇嫩手掌被磨出了水泡,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耳畔只剩下她自己沉重的喘息。
坚持不住了
宋语山绝望地想着,留给她的命运会是什么,在荒郊野岭被野兽分食毒发身亡或是重新被太子的人捉回去策反羞辱
她拼命地摇着头,想把这些消极的未来通通甩走,然而随着她的动作,喉中血气翻涌,眼前的树丛正在倾斜。
就在此时,她几乎白茫茫一片的视野视野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排土红色的民居,袅袅炊烟绸缎一般地从烟囱之中滑出,带着几分温柔的暖意。
宋语山瞬间看到了希望,她咬紧牙关握紧了拐杖,朝着那片小村走了过去,沾了泥土的苍白脸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她跌跌撞撞地向着一户人家门前淘米的大婶撞去。
“哎哟,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这副可怜样”
大婶瞧见宋语山,忙把锅子放下,在她倒下前一瞬间扶住了她,又转头朝屋里喊着:“薇儿快出来帮娘一把”
宋语山便这样暂时脱离了险境,她在村里赤脚医生的帮助下接好了脚踝,身上有几处擦伤也悉数处理好。
后来有人查到了这个村子,来打听宋语山,好在村子很小,民心淳朴,看着那些穿官服的男子不像好惹的,又可怜宋语山孤零零一个小姑娘,便同心帮她隐瞒了行踪,送走了那些人。
而第一个寻到宋语山的,是小灵儿。
它依靠着嗅觉,准确无误地穿过树林,到宋语山暂住的房前挠窗户,终于与她成功汇合。
宋语山抱着小灵儿亲近了一会儿,也难为了这小家伙,自从下了蒙蒙山,便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胆战心惊地寻主人一次。
她也知道这家人心善,帮她隐藏了行踪,心里十分感激,又恰好与他家女儿年纪相仿,十分投缘,聊了几句便知道了这家的情况。
这家夫妇二人都姓石,是踏踏实实的庄稼汉,有两亩薄田,勉强养着一个女儿,曾有过两个儿子,全都幼年夭折,她们伤心之余,觉得是自己没有这个命,便不再继续生养。
如今两人日渐苍老,而女儿做起农活来总是比不上男子,妇人便想了个别的出路,带着女儿做些流苏剑穗一类的手工品带到城里去贩卖,偶尔赶上糯米成熟,也会做些糕点吃食一并带去,由此补贴家用。
石妇一直不愿女儿抛头露面,她与村里刘氏订过娃娃亲,两个孩子暂时还不知晓,但大人却都是默认了的,再等一年亦薇到了年纪,便要出门子了。
但偏巧半月前夫妇二人都染上了风寒,拖拖拉拉地许久也不见好,家里眼看着要入不敷出,亦薇才不得不进了城。
但她从未卖过东西,又有些拉不下来脸面,以至于早集过了,什么都没卖出去,又坚持了一会儿,发现城门还关了,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以为自己今日回不去家恐怕要流落街头,一时又怕又难受,还担心家里的爹娘,于是便忍不住掉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