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宋序默不作声地将她面前的碗朝里面推了推,冷清浊瞧见,说道:“傅沉也真是的,明知有人在等他,还不知道早些回来,平白让咱们闺女熬到这么晚。”
宋语山一听到那两字,立刻抬起头来,道:“不是,他回来的挺早的,是我拉着他问东问西,说到了深夜。”
“语山你这丫头现在就开始为外人说话了”冷清浊不满地说道。
她神情严肃,令人难以辨认这种不满是真是假。
而在宋语山张口结舌的空当,宋序道:“怎么就是外人了,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得上是半个自家人。”
“行吧,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冷清浊难得露出一个笑容,道:“语山,你爹说你从小便爱捡些受伤的动物回家养着正巧,你什么时候跟娘回渝州,家里有只大雁,伤了翅膀,送给你玩。”
“啊”宋语山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似的转头看宋序,而宋序却只安静喝粥,目光悠远,闭口不言。
“哪儿来的大雁”宋语山问道。
冷清浊道;“傅沉送来的,一起的还有什么鹿皮啊,黄酒啊,茶叶丝绸金银镯子”
她念了一串,宋语山越听越觉得,阿娘她怎么像是在报礼单似的。
这个想法忽然钻进宋语山的脑子里,转了两圈之后,轰然炸响,礼单、礼单,这可不就是聘礼上出现的东西么
可她却怎么也捋不清这个时间线了,傅沉离开渝州后返京,之后应当就直奔照城了,路上再怎么绕远也断不可能绕到渝州去。
“可惜啊就不是他本人送来的,所以就算他是半个自家人吧。”冷清浊缓缓补充了一句,直接解答了宋语山的疑惑。
“傅沉他”那两个字在宋语山口中打转,却迟迟找不到一个出口。
宋序看不下去了,说道:“他挑了个下聘的好日子,虽然本人未来,但也派人带了话,日后到京城会补上所欠的礼节。可惜你提前跑了,我和你娘没问你,只能自作主张收下,你觉得如何”
“我我觉得”宋语山说着,脸上渐渐红了,说“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她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傅沉禁足在府期间,总是神神秘秘地拿着一本有关玄学的书,难不成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挑选日子了
只是凡事如此亲力亲为的侯爷,真是叫人始料未及。
傅沉当时大约不知道宋语山已经走上了“逃难”的不归路,看来他这个临时抱佛脚之人所挑选的日子,还是缺少些可信度的,倘若日后成亲,定然还是得找位正正经经的大师来才行。
再者,爹娘接了他的聘礼,承认了傅沉是半个自家人,那不就是说明,自己也是半个嫁出去的女儿了
“扶远侯府的大夫人”第一次在她的心中有了实感,没想到当初认为阻碍重重的一段感情,竟然已经走出了这么远,一路上虽然称不上万事顺遂,但眼看着便要云开月明了,不由得令人心生感慨。
宋语山想了许多,却半句话都没有“觉得”出来,最后还是冷清浊放过了可怜的女儿,催促她回去补觉,否则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上了。
宋语山逃离了是非之地,佯装没有听到阿娘的低声调侃。
但她自然也是不会乖乖回去补觉的,先不说太子随时会来,单是方才这一席话,便够她暗暗消化欢喜一场,哪里还有什么睡意。
反而身体里有些乱窜的力气,于是她一个人寻了棵随处可见的小槐树,捡地上的石头去打叶子,试图以此压下立刻就想去找傅沉的冲动。
一棵无辜的小槐树被她打得摇摇晃晃,好在她力气不大,扔了许久的石子,打下来的叶子屈指可数,看来宋语山终归只得到了父母高明的医术传承,却没能在武艺上获得什么天赋。
扔掉手中最后一块石子,宋语山拍拍手掌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衣摆,正待要走,忽然听见身后一声明快的轻笑。
她立即回头,见门廊下罗战抱着手臂,笑嘻嘻地看着她。
见她回头,立刻恭敬地拱手行礼道;“宋姑娘好。”
趁着宋语山没反应过来,又抖机灵道:“秋天最容易上火了,宋姑娘要不要再来些金银花茶”
宋语山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跟着一同笑起来,她亲眼看着罗战在战场上为了亦薇挡了一剑,亲眼看着他流着血缓缓倒下,这一切都历历在目。
而那一剑极为凶险,当时真的以为他再也站不起来了,如今见他还活着,宋语山心中甚是快慰。
“罗战你这家伙真是命大啊”
罗战闻言,挠了挠后脑,咧着嘴角不拘小节地说道:“哈哈,小伤小伤,以前跟着将军走南闯北的时候伤惯了,就特别扛揍,哈哈哈”
“别贫,把手伸过来。”
罗战依言照做,他确实精气神都极佳,看不出是受过重伤的样子,但宋语山还是搭了下脉,发现他果真是铁打得一般,竟然连脉搏都毫无虚弱之态。
“傻人有傻福啊,”宋语山暗暗感叹,罗战没听清,正待询问,宋语山先道:“对了,亦薇呢”
“先送她回京了,这边不安泰,也怕时间久了她爹娘着急。”
宋语山微微侧头:“她爹石大叔也没事”
“没事,”罗战道:“听月影说啊,你们在洛阳被抢马车的时候,人多混乱,石大叔侥幸被挤到了边上去,摔在地上被人踩了几脚,但所幸避过了那群起义军,被咱们的人给救了”
宋语山激动异常,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受到了神灵的眷顾,接二连三地听到好消息,不似此前的那段时间,走背运走得她每天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虚惊一场,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词了。
知晓了挂念之人都平安无恙,宋语山心神都放松下来,逗弄之心又起,她上前拍拍罗战的肩,道:“说起来,我很好奇一件事啊,你那天,为什么偏偏为我们亦薇挡剑呢”
“哎哈哈,我好歹是个男人,被戳个窟窿也未必会死,保护女子,天经地义。”
罗战说得坦然,然而耳根却像是着火一般红了起来。
未必会死,也是有可能会死的。
宋语山心中触动,轻叹一声,道:“罗战啊,你有什么心意,不要总是藏着掖着,该说的话要及时说,想做的事要及时做,否则你慢上一时半刻,恐怕就是截然相反的结果。”
“宋姑娘,你”罗战听得疑惑,他思想一贯简单,正常人的头脑里是错综复杂却井井有条的一团思绪,而他脑子里恐怕只有一根毛线,还经常七歪八扭地自己都绕不分明。
宋语山却点到即止,对着他“嘘”了一声,道:“亦薇已经及笄,多的我不说,你回去自己想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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