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梦松轻啧一声,招招手,示意狱卒继续,他则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继续看这些往来书信。
其实他对于吕怀远说什么都不感兴趣,他知道他为了保护家人,宁愿牺牲自己,什么也不会说的,既然如此,他可要让他好好受一番苦头。
吕怀远不过是挨了五六鞭就晕了过去,薛梦松看到他昏过去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他对狱卒吩咐道“泼水。”
狱卒从外头提来一小桶清水,远远地泼到了他的身上,将吕怀远浇了个透心凉。
他猛咳了几声,喘着粗气。
吕怀远看到薛梦松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更加气不打一出来,他薛梦松只是仗着家世,进京承候位,在他眼里薛梦松不过是个贪财的武夫。
他啐了一口,他这一口唾沫也正好吐到了薛梦松的脸上。
薛梦松皮笑肉不笑的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他伸手从胸口掏出手绢要擦掉脸上的唾沫,可一低头看到那条手绢是叶清雨绣的,又将它放了回去,用衣袖草草擦掉了唾沫。
他向身后的狱卒勾了勾手指,狱卒俯身在他旁边。
薛梦松在狱卒耳边耳语了一番,狱卒听得嘴巴微张,他说不出话来,薛梦松提了他一脚“还不快去。”
“是。”
狱卒提刀走到吕怀远身边,吕怀远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反正他到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和查王爷的关系,他下定了主意,自己要做到死都是因为直言进谏而死的忠臣模样,他要让薛梦松成为杀害忠良的凶手,要他一辈子被人唾骂,要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狱卒拔刀,明晃晃的刀在他面前落下,只砍下了他的双手。
他疼得大喊了好几声,他咬着牙,忍着疼痛,脖颈出青筋爆出,样子十分可怖。
吕怀远咬牙道“薛梦松,你还有什么方法尽管使出来吧,我不怕你,你残害忠良,你不得好死!”
这些话对于薛梦松而言无关痛痒,他又下令让狱卒剜了他的眼睛。
吕怀远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鲜血淌了一地,一个新来的小狱卒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竟然扶着墙壁吐了起来。
其他人皱着眉,小小的牢房里浓厚的血腥味,让人直犯恶心。
而已经奄奄一息的吕怀远,嘴里仍不绕过薛梦松。
他哑着嗓子,用尽全身气力喊着“薛梦松,你残害忠良,你……”
颠来倒去只有这么一句话,听得薛梦松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他不耐烦地摆手“来人,快,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真是聒噪。”
狱卒拿着小刀走上前,刚碰到吕怀远的一刻,狱卒发现他的反应没有方才那样激烈了。
他试探性地将食指放在他的鼻翼下,发现他已经没有了鼻息。
于是狱卒起身,对薛梦松报告道“侯爷,他已经死了。”
薛梦松一拍桌子站起身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吕怀远,叹道“这么快就死了。罢了罢了,抬出去扔了吧。”
“是。”
得到命令的衙役,拿过张白布将吕怀远裹了起来,一前一后将他抬起,在经过薛梦松身边的时候,薛梦松也低头啐了一口唾沫在他的脸色。
他冷哼道“不是很会说吗,老东西。”
薛梦松让狱卒端了一盆水来,洗了洗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吕怀远身上的零部件,然后走出了牢房。从黑暗里带着一身血腥气息的他走向牢房外,他看见晴空朗朗,不禁伸了个懒腰,对等候在外的高远,兴致颇高地说了一句“走,回府。”
而他身后狱卒们拿着废物桶和长夹,将地上的残渣一一拾起。
地上的血渍他们用布拖了足足三遍都还洗不干净,而刚来的那个小狱卒也因为这件事足足三天未进一粒米。
狱卒们私下都在传,传平淮侯对于吕怀远的凄惨模样,不仅没有一丝恐惧,反而让狱卒们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玩味的气息。
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薛梦松暴虐成性、滥用私刑的消息不胫而走,从牢狱中传到了市集里,又从市集中,传到了朝堂之上。
一时间,大家传得沸沸扬扬,添油加醋地加上了自己的理解,歪曲了它本来的意思,又或者,他们本来就不在意它的原意。
吕怀远的家人听到这个传言,第一时间到掩埋死刑犯的乱葬岗找到了吕怀远的尸、首,当他们看到残破的尸、首的时候,他们哭得昏天黑地。
吕怀远的儿子为父亲的死报不平,他将吕怀远惨死的消息连同薛梦松滥用私刑的消息一同传入市集,还联合其他早就不满薛梦松的官员,一同参了他一本。
薛梦松对于此并不在意,他本以为这一次的流言会如同往日那样很快消散,却没想到会给自己日后留下如此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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