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是吃饱饭后去董家的,在董家又是喝茶吃果子,现在肚子涨得慌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他静坐看董传林接连不断的把各种果子扔进嘴里。
韩松有些震惊,挑眉问道:晚饭没吃饱?
吃饱了。董传林眼都没抬,嘴巴嚼个不停,酒劲上头有点晕,吃东西能保持清醒。
你不会真在我家耍酒疯吧。韩松调侃道,要耍之前说一声,我好去把门窗关严实了,别吵着我娘睡觉。
董传林抬头朝他翻个白眼,放心,要是我耍酒疯你把哪儿关严实都没用。该折腾的不该折腾的都会遭殃,不闹个天翻地覆不罢休。
看他快把半盘杨梅干都解决完,韩松实在忍不住把果盘往边上挪,远离他的视线。
嗯?董传林皱眉,不是吧,小气到家了,大过年的吃你几个杨梅干都不让。
韩松反问:是我小气抠门还是你吃太多?以前吃盐花生也是,不吃到盘子见底根本不停手,铁打的胃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你小气。董传林拍拍手心,杨梅干的粘腻感遗留在指腹十分别扭,他跳下凳子跑到院子洗手。
紧闭的门一打开,寒风呼呼直吹。
董传林迅速出去再迅速关上门,搓干净手后又迅速打开门进来再关上。动作行云流水,没让冷风有多一分的机会进屋。
回到桌前,原本空荡的茶杯中灌满热水,飘着缕缕水雾。
董传林端着茶杯暖手,呼几口气后饮尽杯中水。吃着的时候没感觉,停下来就觉得嘴巴酸酸涩涩的。连饮两杯水,他才觉得畅快些。
两人东拉西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韩松问:什么时候回去?
初十。董传林眼皮有些沉,拼命地往下坠,他揉揉眼睛又说道:也可能会提前推后,看天气。暴雨天气赶路不实际。
韩松暗暗地算日子,还剩十天,再减去跑亲戚等耽误的时间,没剩下几天。
对面坐着的人脑袋往一边倒,眼皮皱巴巴地搭着。韩松轻轻推他,别在这睡,会着凉。
别吵!陷入睡梦中的人儿没有好脾气,嘟囔一句后双手搭在一块枕着睡觉。让我眯一小会
韩松笑着摇摇头,手撑着拐杖,脚落地刚走一步,熟睡的人儿便惊醒。
你干什么?董传林睡眼惺忪,腿都瘸了还到处瞎晃荡什么,坐着!。喝醉酒后脾气都变大,说话凶狠几分。
我是想扶你进屋休息。韩松哭笑不得,愣在原地不知是该前进还是后退。
董传林眼睛在打架,嘴巴不留情,你扶我?拉倒吧,别两个人都摔个狗吃屎。他从凳子上滑下,眼睛眯成一条缝,走到韩松面前搀住他粗壮有力的手臂。去哪休息,你带路。
事实上证明,醉酒的人比瘸腿的人还要弱。刚走一步,董传林便觉得搀着千斤铁,压得肩头生疼。
疼痛驱散几分睡意,董传林硬抗着不适前进。走到房间跨门槛时,他实在受不住了,腰一软差点把旁边的人甩出去。
韩松立马反应过来,一只手抵着拐杖直起身子,另一只手紧紧揽住董传林的腰。
怀中人身子本就纤细清秀,酒意上头整个身子都软乎乎的。动作慌乱,董传林的外衣皱成一团往上缩,宽厚的大掌离腰仅隔一件薄薄的里衣。
韩松能清楚感受到,皮肤透过里衣传来的温热,温暖的让人眷恋,不忍撒手。
董传林是真的醉了,手脚都不听使唤,任由着韩松揽着他前进。
韩松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揽着软塌塌的少年,步伐很慢却走的很稳当。刚把董传林放到床上,他动作利落地踢掉鞋子,抱着棉被往里钻。
这会儿倒是灵活得很。
韩松缓缓地在床头坐下,手敲打几下大腿,方才情势紧急用力过猛,没受伤的腿都多几分酸疼感。
头靠在床梁上,韩松歪着脑袋看熟睡的少年,听着他轻浅的呼吸声,内心涌出一股舒畅感。
韩松一时分不清这股舒畅感到底来这何处,只觉得莫名地爽,嘴角忍不住翘。
董传林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时屋子里只有他一人。他抱着被子坐起,外衣叠的整齐放在一侧,房门紧闭。
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松哥?
片刻,韩松推开房门,手中端着一杯水。
董传林忙不迭起身去迎,外衣都懒得套。他接过水杯,再把房门关上。
韩松看着他的模样直皱眉,板着脸怒斥道:也不怕冷死,喝完水赶紧去穿衣服。
哦,董传林乖乖喝水,喝完水直接略过衣服钻回被窝里。他嬉皮笑脸说道:回家时再穿衣服,被窝里暖和我先窝一会。
随你。
韩松往油灯上添油,细小的火焰骤然冒高,屋子明亮少许。
我睡了多久?董传林没有躺下,卷着被子探出脑袋问他。
没多久,我刚收拾完桌上的东西就听见你在叫我。韩松走过来,拍拍被子示意他坐好。
董传林立马连人带被子往里面挪,下巴指着空出来的位置,你坐下,别老站着。
韩松放好拐杖后坐下,董传林又说:你把腿放上来,盖着被子才不会着凉。
董传林眨着眼睛盯着他,露出最真诚的笑容,手提着被子跃跃欲试,只等他双脚一放上来便把被子分他一半。
韩松轻轻笑了,不用。我不冷。看他一眼,又说道:别坐着,后背会进风。
董传林躺下,紧紧卷着被子侧身看着他。
万一我又睡着了怎么办?
韩松说道:睡吧,快到时间我叫你。
你不困?董传林朝他的位置挪,挪到手臂碰上他的腿才停止。见韩松摇头,他又问:你平时都什么时候睡觉啊,这个点还不困。
古代夜生活单调,家家户户都睡得早,平时这个点村子里都漆黑一片,董传林也早早进入梦乡。
韩松腰靠着床梁,看着前方,有早有晚,不确定。
还是早点睡觉好,没那么容易老。董传林感叹道:有时候想想,古代也不错,虽然没有手机电脑玩,但是大伙儿都更和善更亲近,光坐着聊天都觉得舒服。话音刚落,他又补充一句,就像我们现在一样,简简单单的多好啊。
你这是被迫接受。韩松翻旧账,以前还不知道是谁天天在我耳边唠,说呆在这儿特别无聊来着。
董传林没想到这么久的事他还记得,那是我穿越前的生活多姿多彩,突然来到这里肯定不适应啊。
试想一下,从忙碌快节奏的城市缤纷生活,突然变成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换谁也受不了。
话说的有几分道理,韩松没继续和他唱反调,沉吟片刻问道:你之前叫什么名字。
宴言。董传林来了兴致,抬高脑袋看着他,你应该知道吧?我之前是个演员,拍过几部电影和电视剧。
韩松回想,瞬间便在落灰的记忆中找到关于宴言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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