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沉默许久的水犹寒突然开口,顿时擦出了阎绮陌的敌意:你去哪?!莫不成这个人又要跟着小锦!?
一言一句间气氛不知怎的就剑拔弩张起来,阎绮陌盯着水犹寒,面色不善。
这回她和小锦去长白山,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带上水犹寒的。
这个多事又惹人厌的家伙!
水犹寒全不似她那般声色俱厉,平静道:去找蛛丝草。
阎绮陌这才别过头,火气消了一半,不去看她。
想了半天又突然转回头来,假意问巫锦:小锦,你说要她去找蛛丝草么?
巫锦老老实实地点头:毕竟寒姐姐认识这些东西。阎绮陌,你就让她去吧,这样也能帮祭司姐姐快点找到。
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家往圈里带的巫锦一副实诚样,点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阎绮陌心里抹毒,脸上含笑:那就听小锦的。口中还净说些漂亮话,我这就在信里和你祭司姐姐吩咐好,让她带水犹寒一同去后山。
她拍拍巫锦粉扑扑的小脸,余光瞥过水犹寒。
把这个残废送到云婳手里,必然是要让她吃些亏的。如此一来,岂不是正中下怀。
夫人直觉敏锐,又出于对女儿的担心,默默坐着虽没出声,但把这个阎绮陌的一言一行都观察在眼里。
这狐媚子一脸坏笑,总感觉有什么阴谋在里头。似乎又对犹寒敌意颇深,肯定是打了不安生的心思。
她出声提醒道:犹寒,你小心些,人心险恶呐。说着眼神瞟向阎绮陌,若有所指。
这么明显的指示,阎绮陌又不是瞎子,自然是一看就懂了。
嘁。她冷嗤一声,把头偏过去高傲地无视掉这些人。
忽然手上一阵吃痛。原来是巫锦攥着她手背的一块肉,狠狠拧了一下,眼睛瞪她还瞪得可凶了,一反平日里的乖巧模样。
看来这小家伙是真的有些气了,这点阎绮陌看得出来。
可是为什么生气?对教主来说,这仍是个难解的问题。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凑到巫锦耳边问起。
这贴近的姿势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就像是准备要亲上去那般。
夫人吓坏了,一急手一伸,就把女儿从阎绮陌身边拉了过来。紧张地揉揉她的脑袋往怀里带,这才借此安了点心。
这个阎绮陌怎么说动手就动手?狐媚子一样成天就想勾.引小锦,他们不在的时候,小锦岂不是更危险?
巫锦埋在娘亲怀里,突然扑哧笑起来。她抬起头,笑道:娘,我没事。你太担心了,阎绮陌就是想和我说句话而已。
她方才感受到娘亲的呼吸又急又深,看来是吓得不轻。
巫锦安慰了几句,又坐回去,想想还得安抚黑下脸的阎绮陌,心里不自禁唉地感叹了一声,任重道远呐。
爹爹娘亲是对阎绮陌有些偏见排斥了,可这也不是没来由的。
她望着旁边这个满脸写完了生人勿近的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泛着疼痛。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巫锦眼珠一转,支手伸了个懒腰:唔,好累
那快去休息吧。夫人下意识就劝。
好嘞!巫锦立马就拉上了阎绮陌,那我先回房了,爹,娘,寒姐姐,你们慢慢聊!
两人踏进屋子,门一关,巫锦的脸就拧起来了,眉头也皱得老紧。
阎绮陌,我知道你不喜欢血莲教。巫锦直切话题,毫不含糊。
阎绮陌寻了个凳子坐下,望着她,点点头,脑子里还是一根转不过弯的直线。
可是你能不能对我爹娘态度好一点。巫锦闷闷地走过来,倒了口茶喝。
他们本就不待见我,我为何还要态度好?
我知道。巫锦握着她的手,心里就是着急,那你也别老惹他们生气,万一惹火了,爹娘不让我和你在一起怎么办?
阎绮陌先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又疑惑抬眼,反问道:在一起?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么?
就算没有这两人的允许,她和小锦,不是从认识开始便在一起的么?除了她回教的那六日。
阎绮陌还是没明白,小锦的爹娘是否生气,与她和小锦能不能在一起这件事,究竟有什么关联?
又或是根本没有关联。
巫锦愣了愣,听她这么一说,似乎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好像多余了。
半晌眉头舒展,笑起来:也对。反正一直都和阎绮陌在一起,以后避免让她和爹娘接触就好了。
教主怎么也没想到,此刻一根筋的直线思想,是害得她日后如何成天蹲在岳父岳母大人屋门前勤献殷勤、力求补救关系的。
一阵凉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巫锦拉开了门,脚也迈了一只出去,忽然被阎绮陌叫住:小锦,你去做什么?
巫锦没回头,边答着边准备往外面钻:我去给你找间空屋子啊,不然你晚上怎么睡?
腰际忽然被揽住,巫锦在狐疑中又被拖了回来,门也被阎绮陌关得挺好,门缝合得拢拢的,风也不吹了。
干嘛?
我晚上和你睡不行么?
阎绮陌问得理所应当,脸不红心不跳的,让巫锦恍惚有种错觉似乎自己说出拒绝的话才是奇怪,才不应该。
好吧。
巫锦从柜子里搬了片竹席出来,夏日闷热的季节里,睡竹席是再舒服不过了。清凉怡人,沁得浑身骨头都酥麻畅快。
她慢慢把席子展开,铺在地上,收工的时候拍拍手:阎绮陌,你睡床还是睡竹席?平常夏季她都是空出床来独自睡竹席的,图个舒服凉快,不过今天阎绮陌若是想睡,自己就让给她吧。
巫锦盯着竹席散出的阵阵凉气,心里大义凛然地想着。
那一看席子就满目想睡的眼神被阎绮陌捉进眼底,想了想道:那我睡床。
好!巫锦立马卷了个稠丝铺盖出来,对又能睡心爱的小竹席一事欣喜不已。
那今晚我们就这么睡字还没出来,在袖子里急得跳眼的小餮就先滚到了竹席面前,一口小虎牙咬住席子的一头,蠕动身子就想把它卷起来。
小餮,你干嘛?奈何被不争气的主人一手捉住。
小餮急忙又换了个方法,身子一跃,跳到床上可劲蹦弹,撒娇打滚都一并用上了。
发作一通后,重新下来咬住席子,作势要卷了收好。
巫锦奇怪地把它拦住,以为它不懂,耐心又解释了一遍:这是我要睡的。
小餮气得喘了几口气,一个深呼吸又是蹦到床上,卖力地弹跳指示,还抓着被子的一角,深情演绎了一副鸳鸯爱人、难舍难分的表情,泪花都给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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